解決這件事情的關鍵在於我要穆愛國尋找的那隻白蛇,否則一切都是空談,所以我留在這裡乾等沒有任何意義。

恰好這個時候老宋給我回了訊息,之前拜託他調查顧小曼胸前的同心結標記有了線索,我想著不如趁著這個空閒時間,先去幫助那個被狐臭困擾的女孩。

其實這件事情上我也有私心。

顧小曼身上彌散的陰氣實在是太純粹了,就好像頂級的食材,只一點點便讓我魂牽夢縈。

我更希望搞清楚這陰氣的來源,如果能為我所用,必定會極大的提升我冥繡術的修為。

老宋的恢復洋洋灑灑幾頁螢幕,我囑咐完胡為便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向門外走去,就連穆家夫妻和我打招呼都沒有注意到。

從資料來看,顧小曼胸口的印記叫做“鬼王招親印”,是東南蛙島黑教分支的邪法。

蛙島黑教脫胎於藏傳黑教,卻又融合了中原道教的法術和島民獨特的民間信仰,十分陰險詭譎。

這“鬼王招親印”便是他們的獨門邪術,利用年輕女孩的肉體為容器,寄存鬼王的一絲陰魂,在容器年滿十八歲的那天,施術者便會來親自奪走女孩的性命。

按說這也是一項公平的交易,鬼王陰魂保容器平安活到成年,容器反哺鬼王助其修煉。

但壞就壞在施術者的人心上,很多修行這功法的黑教門人會蠱惑一些陷入困境的未成年孩子的家長,誘使他們將子女獻祭,久而久之秘術也就成了邪術。

小時候跟爺爺聽些陰行裡的見聞,我就認識到功法都有各自的長處和妙用,但人心卻最難揣摩,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形容陰行人最為妥帖了。

好在知道了這印記的來歷,也讓我有方向去思考破解的對策。

我心裡盤算著,腳下卻已走出了穆家的別墅。

就在我邁出大門的一瞬間,一股細微但凌冽的殺氣從側面驟然來襲!

我下意識矮下身子,一扭腰滾進了灌木叢中。

可那殺氣彷彿帶了GPS跟蹤裝置,竟然拐了個彎再次射向我的後心!

如果說剛才的第一擊是瞄準了穆家出來的第一個倒黴鬼,我還能理解,畢竟經商的人總有那麼幾個仇人。

可這附骨之蛆般追著我不放的玩意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而我又是幾年來第一次進省城,還是臨時決定的,沒道理有人提前埋伏要取我性命。

一瞬間我的腦子已經清醒,是那個姓魯的老王八!

只因為我當眾抹了他的面子,壞了他的生意,竟然為此要置我於死地!

我心思雖然轉的極快,但身體已經來不及躲避了。

於是我快速調轉體內陰氣瘋狂倒流,匯聚在後心處猛地一咬牙,硬接了這陰險毒辣的一擊!

噗,我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了上來。

不過好在我抵禦的及時,伏擊的力量我已卸去了大半,只不過那道殺氣依然沒有消散,似乎知道我沒有死去,竟是停在了我的心臟旁,隨時準備給我致命的一擊!

嗎的!

我心裡罵了一聲,趕忙縮在灌木後盤坐調息了起來,誰知道那老王八有沒有在監視著我,過來再補一刀。

隨著體內陰氣流轉數個周天,我終於看清了射入體內的那道殺氣——洛家陰刀!

我曾聽爺爺說過,陰行裡除了名門大派,更多的是一些大派的分支近親,也就是俗稱的旁門左道,比如我們陸家。

這些小門小派雖然人丁不旺,但能在陰行這種危險性極高的行業中立得住名號,各家都有那得上臺面的獨門絕技。

而其中最為陰險難防的一個,便有鄂北地區的洛家陰刀。

按爺爺所說這陰刀是施術者陰氣所化,無影無形,論誅邪降妖效果也就一般。

但若是用來殺人,可謂是如蛆附骨,防不勝防。

因為它與施術者心意相通,哪怕入體後目標沒有即刻死去,陰刀也會盤踞在目標體內,釋放陰氣侵襲陽氣,使目標逐漸陰陽失衡,數日後器官衰竭而死,俗稱亡陽。

不過想明白了所中的術法,我的心反倒放了下來。

修習冥繡術本就是滅陽轉陰,這陰刀不但不會使我陰盛陽衰,反而會助我更快的修陰。

如果我對陰刀瞭解的沒有偏差,那老王八必定每日要持續向陰刀輸送陰氣來攻擊我,我便可以利用他的陰氣轉化為自己的修為。

到時候我亡陽不亡陽不清楚,但他肯定會損耗大量的陰氣,陽火暴漲而易怒重欲,如果不及時收手,甚至還有可能陰潰而陽散。

輕則葬送一身修為,重則精氣絕亡,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這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了。

既然他開始了這場戰爭,我也不必心慈手軟,不惹事卻不怕事,這是我十八年來的處世之道。

小小的陰刀懸在我的心頭,絲絲滲透著陰氣。

我卻將其融入到了自身的陰氣之中,緩緩提升著自己的修為。

其實我本可以用冥繡術的磅礴陰氣將它一舉吞噬,但我卻沒有選擇這麼做。

一來敵在暗我在明,省城我又人生地不熟,如果讓老王八察覺到陰刀被化解,指不定又暗中下什麼黑手,終是對我不利。

二來陰刀在身,我既可以提取老王八的陰氣為自己所用,甚至還可以在關鍵時刻給予他一擊重創,何樂而不為。

想通了這些我冷笑一聲,緩緩從灌木中站起身來,捂著胸口踉蹌走到了大路上,佯裝受了內傷,以有人在暗處監視。

隨後鑽進了計程車,給顧小曼發去了訊息,只說我這邊事情告一段落了,想找她一起吃飯。

幾乎沒有任何間隔,顧小曼便秒回了資訊。

一個簡單的“好”字,後邊卻跟了十幾個感嘆號,就彷彿她一直在等我的訊息一般。

緊接著是一個詳細的地址。

我將地址說給了司機,便再次佯裝疼痛哎呦了幾聲,倒在了後座上。

做戲就要做全套。

一直到離開了穆家所在的街區,我才緩緩坐直了身子,恢復了正常。

顧小曼給我的地址在城市的另一側,是一所坐落在商業區背後的私立高中。

我到達的時候已是夜幕降臨,校門外到處都是打扮的成熟另類的男男女女,與我們縣城規規矩矩的高中生簡直天壤之別。

煙燻妝、大白腿、吊帶黑絲、漢服洛麗塔……

一時間我只恨自己怎麼才長了兩隻眼珠,看都看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