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才我只是遠遠打量了一下,但胡為身邊的女孩五官秀氣面板白皙,身段也很纖細,怎麼也是中等偏上的水準。
他這時候跑過來換座,一改剛才猴急的模樣,一定是另有隱情,別是鹹豬手被女孩打了也說不準。
“不換,”我直接回絕了他,別過腦袋閉目養神起來。
“陸哥,我的親哥,”胡為扒著我的胳膊,哀求道:“你就行行好大發慈悲和我換一下吧,那個女孩有……有狐臭!”
怪不得滿員的車上一個好看的女孩身邊竟然還能空著座位,果然事出反常即為妖。
我又不是冤大頭,看人家好看的他一馬當先,發現人家有狐臭讓我接盤?
“不換,”我再次回道。
“哥,要是一般的狐臭我就忍了,可實在是味太上頭了,你聞你聞,我覺得我都被浸透了!”
沒想到這小子十分堅持,甚至還把衣服懟到了我的臉上!
一股刺鼻的腐臭瞬間讓我神臺清明,燻得我睜開了眼睛。
“真他媽煩人,你坐,我去後邊,”我罵了他一句,起身向後走去。
當然,我不是因為可憐胡為。
而是在這腐臭的氣息中,我的嗅覺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邪祟之氣,引起了我的興趣。
自從修了冥繡術之後,尋常人避之不及的邪祟我卻垂涎欲滴,哪怕只是一隻小鬼打打牙祭也是開心的。
邁過交錯的腿叢,我來到了女孩身邊,悄悄坐下。
她只是偏頭淡淡看了我一眼,便把腦袋靠回了車窗上,假寐了起來。
我這才注意到,女孩的眼睛長的十分好看,深深的眼眶好似電影裡的外國女人,黑寶石般的眼珠如夜空一般深邃而神秘。
三九天裡她穿著一件高領的短袖襯衫,修長的脖頸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臉上泛著青白之氣,就連粉底也無法遮蓋,整個人顯得病怏怏的沒有精神。
我衝她微微一笑,也沒有貿然搭話,老老實實坐好後,調動五感開始感受她身上散發的幽幽邪氣。
這股邪氣隱藏的很是巧妙,常人聞起來更像是狐臭,就連附近的幾個人也是時不時看向這邊,頻頻皺眉。
我倒不是對狐臭免疫,而是這臭味中的邪氣很對我的胃口。
雖說很是細微,但卻純粹,彷彿是從深淵裡提取淬鍊過一般,每吸一縷我的面板就會像觸電一樣發麻,舒暢的很。
而且這邪氣既不像是她與生俱來的,又不似是最近沾染的,更像是從小被浸染,導致終生縈繞四周,揮之不去。
看來一切只能等她自己開口,於是我閉上眼睛,運轉體內陰氣,專心享受並且修行了起來。
不多時,車子停靠在了路上唯一的休息站,大家紛紛起身下車舒展筋骨拉屎拉尿。
我睜開眼睛,剛好女孩抬頭看了一眼車廂,隨後又看了下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欲言又止。
“你要出去嗎?”我禮貌地笑著,挪了挪身子給她讓開了空間。
她搖搖頭,略帶羞澀地開口道:“你……沒有聞到什麼不好的味道嗎?”
“味道?”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有嚴重的鼻炎,什麼都聞不到。”
我猜想一定有很多人因為這股難聞的“狐臭”給過她臉色,所以要想讓她放下戒心敞開心扉的最好辦法,就得先讓她感到自在。
聽了我的解釋後女孩的嘴角輕輕揚了揚,如釋重負道:“哦,原來是這樣。”
搭訕這種事情就得乘勝追擊。
於是我趕忙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只說自己是進省城探親,朋友因為暈車所以換了座位,我一看旁邊是個美女,所以忙不迭的就過來了。
恭維嘛,沒有女人會牴觸,尤其是這樣的一個有些自卑的女孩。
果不其然,一抹紅暈悄悄爬上了女孩的臉蛋,給蒼白的臉頰注入了一絲活力。
她的笑容也不自覺的多了起來,似乎遇到知己般和我暢聊了起來。
原來,女孩名叫顧小曼,比我小上一歲,只有十七。
老家和我是一個縣城的,但是現在住在省城,這次是趁著假期回去探望年邁的奶奶,回程的時候意外和我相識。
我給她講縣城好玩的事情,時不時求知似的問她些省城的玩意。
不一會兒,我倆便彷彿分別許久的朋友再見,詳談甚歡。
就連撒完尿回來的胡為,也遙遙豎起大拇指,滿臉寫著“你真牛逼,這也能行”的既視感。
見時機成熟,趁著她在我一個又一個趣事下笑得前仰後合的時候,我佯裝隨意地問道:“你剛才問我聞沒聞到什麼怪味,是什麼意思?”
顧小曼猛地顫了一下,彷彿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間萎了下來,弱弱道:“沒什麼,我亂說的……”
看著她躲閃的眼神,我知道她已經把我當作了朋友,也更害怕說實話後會失去我這個朋友。
看來,我需要逼她一下了。
“唉……”我重重嘆了口氣,落寞道:“沒事,你不願告訴我就算了,都是我自己鼻子的毛病,不怪你。”
我嘴上說著不怪她,可卻把身子向外挪了挪,臉也轉向了別處不再看她。
我在賭。
賭她更在意我這個來之不易的朋友。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顧小曼始終沒有說話。
就在我以為自己的策略失敗,想要再改變戰術的時候,顧小曼的聲音再次響起,弱弱的,帶著一絲哭腔。
“陸言,我不該騙你,是我身上……有狐臭……”
聞言,我輕輕轉身面向她,卻見她已把臉別向了窗外。
窗戶上的倒影裡,她的眼眶紅紅的,兩行清淚滑落臉龐,蒼白秀氣的臉上寫滿了失落。
“就這?”我戳了戳她的胳膊,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視下撇嘴道:“你有狐臭,我有鼻炎,豈不是天造地設?這不是緣分嘛!”
顧小曼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淚水瞬間充盈了眼眶,“你不嫌棄我?還願意和我做朋友?”
“當然,”我重重點頭,猛地湊到她面前神秘道:“而且我還知道,你這狐臭不是天生的,應該是小時候突然出現的吧?”
顧小曼的淚水如決堤一般湧出,滿眼的感動。
“我想給你看個東西,”說著她也不在意車還還有其他人,徑直伸手解開了襯衫領口的紐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