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奇不怒反笑,冷笑一聲:“合著我花一百萬買個別人穿過的破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大富豪的頭牌也不敢把自己賣這麼高!”

雖說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但我也猜到了一二。

看來芸芸不知為什麼向周奇借了一百萬,而交換的籌碼便是她自己。

不過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護犢子,誰也不能在我面前欺負我的女人,天王老子也不行。

一把將芸芸拉到身後,我開口便罵:“誰家的褲衩豁個口把你給漏了出來,把嘴裡的屎吃乾淨了再說話,免得髒了我的店。”

“臥槽?”周奇一愣,“整了半天還是個憨皮,連我都不認識,層次太低,我懶得跟你廢話。”

接著再次轉向芸芸,厲聲道:“我周奇從不欺負人,但也不是凱子,現在我給你兩條路。”

“要麼現在老實跟我回家,立刻馬上,今晚就伺候我,你的第一次我要定了。”

“要麼我現在叫人砸了這間破店,你也可以和你爸的手術費說拜拜,讓老東西等死去吧。”

“還有,別讓我再在這個城裡見到你們這對狗男女,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說罷飛起一腳將門邊的架子踢翻,雜誌散落一地。

這下我總算聽明白了。

雖然金叔叔在藥師光琉璃如來的幫助下找到了合適的心臟。

但不管是手術本身還是術後的護理,那是需要大量的金錢支撐的。

僅僅每天的賬單便已讓我倆捉襟見肘,又怎麼付得起高達百萬的手術費呢?

不過,先是壞我好事,接著當面羞辱我的女人,最後還踹我架子。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我這個堂堂七尺男兒。

怒從心中起,我上前兩步,對著周奇的臉一腳便踹了上去。

此時的周奇剛剛翹起二郎腿,正從襯衫兜裡向外掏著打火機,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啊的一聲慘叫,捂著臉仰面倒了下去。

趁他病,要他命。

多年的打架經驗告訴我要麼不出手,出手就要出重手,打到對方求饒為止。

此時的我也顧不得許多,手邊抓到什麼就砸什麼,抓不到就用腳踹。

要不是芸芸擔心出了人命死死拉住我,那天周奇絕對得是橫著出去的。

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毆打之後,我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芸芸懂事的從冰箱裡取出冰塊裹在毛巾裡,蹲在我身旁,溫柔的冰敷著我一雙流血紅腫的拳頭。

沒有一句責備,眼裡盡是心疼。

只有周奇蜷縮在門旁,雙手依然死死抱著腦袋。

裸露的面板上青一塊紫一塊,像極了斑點狗。

“沒錢怎麼不跟我說?”

輕輕吹了吹芸芸凌亂的劉海,我問她。

她笑了笑,沒有說話,仍是溫柔地揉搓著我的手掌。

我還要再問,周奇喘著粗氣譏諷了起來。

“咳咳,說了像你有似的,你這破……破店賣了,都不值十萬,吹什麼牛比……”

看來是我下手輕了……

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扯過身後的電腦鍵盤,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嚇得周奇一哆嗦,再次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不過芸芸卻拉住了我:“陸言,你能做的都做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我知道你也收到了京大的通知書,別為了我把前途毀了。”

“我爸的病不能再拖了,原諒我不能永遠陪在你身邊,再見。”

說罷,芸芸踮起腳尖,在我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轉身向著癱在地上的周奇走去。

此刻的周奇雖然腫得像個豬頭,臉上卻掛著得意的賤笑:“窮鬼就是窮鬼,女人很現實的,終歸會選擇給自己帶來最大利益的男人。”

“臭紋身的,你再能打,你的女人今晚也要伺候爺爺我了,哈哈,哈哈哈!”

錢是王八蛋,長的是真好看,尤其是救命錢。

芸芸作為一個孝女,在父親生死存亡之際,也只能選擇出賣自己,拋棄愛情。

這就是現實,愛情在現實面前就是這麼膚淺而直白。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嘆了口氣,我搖了搖頭,低聲道:“芸芸,這一百萬我出。”

“什麼?”

“什麼?”

同樣的疑問出自兩個不同的人口中。

芸芸是既驚訝又欣喜,周奇則是震驚與疑惑。

“我說,這一百萬我來出,我不會讓那個癟三碰你一根手指的。”

我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堅定。

“陸言你……”芸芸顫抖著走了回來,拉著我的衣角激動地問:“你真的有辦法麼?”

周奇經歷了短暫的震驚之後卻是一臉不屑。

賤兮兮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聽他吹牛比,這縣城裡能拿出一百萬現金的一隻手數的過來,且我周奇都認識,他一個臭紋身的憑什麼?”

周奇的話讓芸芸打了個哆嗦。

我知道,此時她多麼希望我說的是真的,這樣她就可以和我繼續在一起,更不用去委身侍奉那個紈絝子弟了。

看著芸芸泛著淚光的惶恐美眸,我輕輕一笑。

“一切都有我呢。”

周奇:“繼續吹,你又不是個娘們,還能靠嘴吹出一百萬?我看……臥槽!”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手裡的鍵盤已經飛了過去。

正砸在他的腦門上,再次腫起了一個大包。

總算讓他閉了嘴,我拍了拍芸芸的腦袋,從褲兜裡掏出了手機。

找到了通訊錄裡唯一的單獨分組的號碼,嚥了口口水,點選了呼叫。

“老宋,我,陸言,一百萬,對,現金,今晚就要。”

掛了電話,我牽著芸芸坐了下來,示意她稍安勿躁。

也不再理會門口癱坐的周奇,任由他嘟嘟囔囔地說著不鹹不淡的譏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一會兩個小時便過去了。

芸芸的笑容逐漸消失,仍舊依偎在我身旁,安靜的像個小貓。

周奇卻越來越有精神,倚著店門再次揶揄道:“我就說你個臭紋身的吹牛比,怎麼?你這錢是眾籌的?要不我給你開個水滴籌?”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店門再次被撞開。

一箇中年男子拎著兩個黃色的大塑膠袋,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