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出生的時候就被診斷出了不治絕症,她的母妃還算受寵,在小的時候就為雲輕尋遍天下名醫。

可是無論找到誰,對方看到雲輕之後,都會無可奈何的搖頭。

“她的病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天底下最好的醫師也只能夠延遲她的身體惡化,但是在十八歲以後,必死無疑。”

對雲輕的生命下達倒計時的人是德高望重的神醫,在他的手中無數的絕症病人得到了重生的機會。

他都這麼說,那就是沒有辦法了。

雲輕不想要再讓顧離澤擔心自己的身體了,反正都是沒辦法醫治的,還不如就這麼放棄。

讓剩下的日子過得好一些就足夠了。

因為顧離澤的安排,雲輕的手中有實權,她讓醫師刻意瞞著顧離澤,他就不會知道。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雲輕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倒下。但她想要堅持的久一些,至少,陪顧離澤過了這個新年。

在朝堂更迭之後,雲輕和顧離澤下達了許多的政策,國富民強,就將這個新年也是過的喜氣洋洋。

雲輕穿著惹眼的紅色袍子,袍子後頭跟了一個兜帽,帽簷一圈的白毛。白皙的小臉藏在白毛中,憨態可掬,可愛玲瓏。

雲輕的年歲小,放在現代還只是一個大一的學生。她拾起一朵梅花,數九寒冬,只有這梅花依舊在枝頭熱烈的盛開著。

“梅花香自苦寒來,梅花經得起磨難,生命力足夠頑強。要是我也能夠這樣就好了。”能活下來,吃苦算什麼。

但事實就是,她不可能會活下來的。命中註定她是一朵短命嬌嫩的花,過了花期就只能從枝頭落下了。

顧離澤長身玉立,從和雲輕在一起之後,從前令人恐懼的攝政王,越來越溫和了,只是這份溫和必須要在雲輕的身邊,一旦遠離了雲輕,他就還是喜怒無常的攝政王。

雲輕將一捧雪趁顧離澤不注意,塞進了他的後頸,轉身一溜煙跑了。

顧離澤也拾起一捧雪,和雲輕打雪仗。

“別,冷。”雲輕一邊躲一邊回身反擊,一個人追著另一個人。顧離澤捨不得對雲輕過分,總是被她抓住機會往衣服裡塞雪。

沒一會顧離澤的衣服就溼了,只能回去換衣服。

雲輕躲在門口,躡手躡腳的進去,顧離澤透過銅鏡裡看見她的影子,雲輕從身後抱住顧離澤。

他身材很好,肌肉結實卻不會或許壯碩。鯊魚肌人魚線一樣都不缺,肩腰比堪稱一絕。

雲輕討好的蹭了蹭他的後背,“生氣了?”

顧離澤理了理領口,古銅色的肌膚在銅鏡中泛著誘人的性感。

雲輕的手不規矩的撫摸上那片肌膚,“我的男人可真漂亮,秀色可餐。”

被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顧離澤氣笑了,抓住雲輕作亂的手,小手柔軟,彷彿一捏就碎。

“還鬧?”

雲輕不滿,“我撩自己的男人算什麼鬧,你敢說你不喜歡,悶騷。”

他們早就有過肌膚之親,雲輕的手指重新繞上肩頭,拉住顧離澤的外衫,直接扔到了地上。

窗外大雪漫天,屋內春意盎然。

雲輕喜歡和人肌膚相親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鮮活的。尤其是在冬天,她的體溫比普通人要冷一些,而顧離澤像是一個小太陽一樣,這時候雲輕總是會主動的纏著顧離澤。

…………

再次更衣,也就到了晚宴的時間,顧離澤先去一步處理事物,雲輕在後頭慢悠悠的走著。

一張手帕從空中飄落,正好落在雲輕的手上,手帕上繡著的是一棵翠竹。

“謝謝姑娘,這是我的手帕。”

循聲看去,在不遠處的竹枝下站著一個男子,青綠長衫,摺扇輕搖,說不出的風流寫意。

雲輕眨了眨眼睛,明明是寒冬臘月,她卻聞到了一股翠竹的清香味。

“你是何人?”

“在下南陽郡葛東籬。”男子經過良好的禮儀教導,一舉一動重充滿了韻味和風範。

雲輕眯了眯眼睛,“你知道這是哪裡,而我又是誰呀?”

葛東籬歪了歪頭,神情疑惑:“這是皇宮,姑娘應該是公主吧,東籬還是第一次看見姑娘這麼美的人兒。”

他朝雲輕走來,對她伸出右手:“姑娘可否將小生的帕子還回來了。”

嬤嬤年歲大了,對這些人的把戲都看穿了,嘴角微撇,就這種程度也敢來陛下的面前班門弄斧。

勾引顧離澤的人不計其數,都想要成為下一個雲輕,可惜這麼久了不僅一個都沒有充成功,還都被教訓的十分悽慘。

於是他們就將目光落在了雲輕的身上,沒辦法讓顧離澤愛上其他人,那就讓雲輕愛上其他人,以間接的形式獲得好處。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在見過顧離澤那樣的人之後,雲輕怎麼還回來看的上別人。

————

“葛東籬,那是個什麼東西?”宴會中,顧離澤聽著手下人的稟告,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卻並不是因為嫉妒,他確信自己在雲輕的心中,應當比那些人要重要的多了。

“陛下到——”太監尖厲的嗓音響起,華麗的依仗也擺了起來,雲輕的身邊跟了一個陌生的男子,清俊文雅,正是那葛東籬。

雲輕飛撲進顧離澤的懷中,顧離澤穩穩的接住,“他是誰?”

人群中,有人不懷好意的期待著他們二人反目。雲輕看過去,想了想,“技師,他畫畫和彈琴都不錯,今日不是年夜麼,就讓他來給大家助興。”

古時候女子以當眾獻藝為恥,對於男子來說更是。雲輕這番舉動,分明是完全沒有將葛東籬看進眼裡,而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有意思的玩意兒。

葛東籬倒是好脾氣,嘴角含笑:“竟然是陛下,是東籬有眼無珠了。陛下想要看,東籬自然能夠演奏。”

他抬起頭,俊秀的少年郎眼中彷彿有星星在閃耀:“早就聽聞陛下美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那些傳言,竟是連陛下萬分之一的好都沒有描繪出來。”

葛東籬讓人將自己的琴抬上來,他試了一下音,抬頭注視著雲輕,目光盈盈:“此曲,只為陛下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