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哥,今天整場掃射下來,估計就沒人乾和您較量了。”納普拿著機槍,和多爾住進了監獄裡一座氣派的三層洋樓別院裡。

多爾站在露天樓頂遠眺短短几天時間內打下的江山,饒有興致的規劃未來的分佈版圖。忽的,他眉頭一皺,想起了什麼:“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軍官們呢?”

納普心一緊,看向多爾的臉色,有些拿不準他的想法,仔細斟酌道:“昨個有人看見他們的人跑向了東區。多爾哥,您放心不下他們?要不要我帶人去東區搜查一番。”

“不用。”多爾輕蔑道,“他們一共才多少人?不值得我花這樣的心思。”

是了,他再也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混混了,他現在是13區的領頭羊,管理手下幾千人的動向,何必揪著這幾個不起眼的小軍官不放?

成大事者,格局必定要大,他站在高度已經不一樣了,讓他們自己眼皮底下掙扎求生的這點肚量他還是有的。

“是是是,您說的對,那我就先下去辦事了。”納普諂媚笑道。

多爾頭也沒回,擺擺手,興致傲然的俯瞰底下的螻蟻。

下了樓的納普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巡邏,而是喊來了川子:“你昨個在哪裡看見那幫過期軍的,具體說說。”

過期軍是他們給白季等人起的外號。

“在東區37號街的衚衕裡,當時他們跑太快,我不確定是不是他們。”

納普數了數身上的子彈,扔給他一把手槍,匪氣悍然道:“不管是不是,先去搜一番,多爾哥雖然沒說要收了他們的命,但既然提起,做手下的就要做的周全,主動替大哥拔掉那根刺。你喊些人,跟我去一趟。”

川子將子彈上膛,轉頭就去了。

*

蘇辭摸著昏漲漲的頭,睡醒不過兩小時又躺下了,這感覺就像患了重度流感一樣,呼吸不暢,神經衰弱。

她看了眼空間裡的白菜,已經有成熟的趨勢,想檢視前面一點的西紅柿種子,還沒走近,精神力居然被空間彈了出來。

強制脫離空間,腦子想被針紮了一樣疼,天旋地轉,她看到窗外一道人影閃過,隨後昏了過去。

沃朗菲回來後已經臨近中午,看著客廳只剩勒魯瓦一人,詫異的挑了挑眉,倒了杯水問道:“蘇辭呢?”

勒魯瓦眼睛往臥室瞟了眼:“在臥室,說不太舒服去睡了會。”

“不舒服?”沃朗菲放下水杯,附耳貼在門上。

勒魯瓦嘴張了張,這麼光明正大的竊聽女孩子的臥室真的好嗎?正要過去阻止,下一秒臥室的門被他一腳踹開,勒魯瓦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你怎麼能……”

沃朗菲臉色陰鷙掉頭就走,勒魯瓦看著視窗大開空蕩蕩的房間,臉上血色全無。

當天下午,發生了一件轟動整個13區的大事。

這件事不僅震驚了一幫爭糧搶地的監獄頭頭,甚至在未來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轟動了整個奧爾尼亞聯邦,連帶周邊的國家地區也都有所耳聞。若干年後,當有後輩提起這件事,坐在一旁的老人都頗為自豪的談論道:噢~那件事呀,當時我正在監獄裡,可是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

那天下午,白季帶人翻遍了整個13區,依舊空手而歸,勒魯瓦的頭都快埋到肚臍眼了。

那天下午,原本在外圍整頓準備對多爾撈一手的3千多號人猛的發起攻擊,打得多爾措手不及。

那天下午,監獄裡發生了有史以來規模最大、參戰人數最多、牽扯範圍最廣的混戰,但這場混戰不僅歷時最短,死傷人數最少,還以離奇、玄幻、十分瑪麗蘇的方式結尾了。

當兩方人馬撲街罵娘,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二傻子懷裡不知道抱著什麼,深藍色的床單包裹得嚴嚴實實,直愣愣的闖入戰場,像騎士一般單膝跪在他家大帥面前,雙手哆哆嗦嗦的,好似將什麼不得了的寶貝貢獻一樣。

多爾怒不可遏,甩手給他一大耳刮子,大罵道:“傻X,沒看見你爺爺我正在打仗嗎?那幫跳蚤都蹦躂到我眼前了,你個潑糞的還擋著我路,死開!”

“女,女……”那人心情起伏跟窮逼在自己茅坑裡挖到金礦似的激動,極度興奮中抖著嘴死活說不出來。

“女什麼女!想女人想瘋了!”多爾看著烏壓壓趕來不要命一樣衝過來的人群,哪還顧得上聽他說完,一腳揣開,拿起槍甲就往前幹。

那人一個踉蹌撲倒在地,蘇辭磕到了額頭,在一陣刺痛中醒來,扒開床單掙扎起身。

那人看到蘇辭醒了,更是激動,連忙過來要把她護在身後,蘇辭面對滿街的人也是一臉懵逼狀態,見有人撲過來,手指一彈,將人眩暈過去。

噠噠噠的機關槍毫無章法的掃射,多爾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而敵人如泰山壓頂般襲來。

“媽的!人呢!人都死哪去了?!!”多爾漸漸力不從心,子彈不多了,槍一扛,往後撤退。

蘇辭還沒跑兩步,就被人流擠到了中心。

男人們手裡抄著傢伙,眼裡的狠勁兇殘得冒光,似乎人還在這,魂已經飄到前方在幹架了。

就!在!這!時!

他們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和他們同一物種不同性別的生物,在陽光下自帶光環,閃閃發亮。

他們的腳定住了,眼睛也發直,後面的男人們不曉得前面怎麼突然堵住不動了,惦著腳看,隨後齊齊“啊——”的一聲,這聲音波瀾壯闊,九曲迴腸,婉轉回梁,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動彈不得。

當然,連幹架也忘記了。

前方,多爾的嗓子都喊啞了。

“幹仗呢!人吶?!!!”

沒人理。

戰場上叫得最大聲的往往死得越快,當多爾看到後方的人圍成一圈看熱鬧時,氣得火冒三丈,哪還有半點理智。

嚷嚷中被後面的人單手掐出脖子,反手一擰,清脆嘎達一聲,他的身子便軟了,而他的死,換不回手下們的一個回眸。

他瞪大眼睛,吐出最後一口熱氣,不甘憤恨中夾雜一絲疑慮:你們……他媽的……到底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