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每層至少有一個吧,他沒有開燈,怕影響一樓的保姆,那個中年女子雖然看起來挺熱情,但是看到自己的狼狽穿戴,骨子裡的嫌棄是能夠感受到的。

直到三樓的盡頭,都沒有發現洗手間的影子,話說這設計師當初是怎麼設計的!洗手間又不是藏寶閣,幹嘛弄得如此隱秘!

轉身之際,寧若白突然停住腳步,他聽到了非常細微的聲音。

若是旁人,即使在如此安靜的夜中恐怕也難以捕捉,但是寧若白如今的五感已經異於常人。

莫非是保姆在偷東西?現在寧若白已經可以肯定,聲音是從倒數第二個房間中傳來。房門虛掩著,寧若白眉頭緊皺,話說白天都去密室了,現在的他倒是沒覺得有多害怕。

果然,在寧若白踏入房間之後,那個聲音消失了,不知道是發現了自己,還是真的因為發燒讓自己的判斷失誤。

“啪!”吊燈大亮,原來這是李和平的臥室。

之所以這麼判斷,是因為這件臥室不但面積很大,而且裝飾很有格調,床頭上掛的不是結婚照,而是一家三口在外旅遊的一張照片。

在寧若白七八歲剛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曾經見過一次李和平,和照片上的男子基本一致,至於那兩個女人,便直接忽略了。

房間擺設整齊,沒有讓人翻動的痕跡,寧若白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將燈熄滅,便要離開。

不過當他踏入房門的一刻,突然轉身,再次將房燈開啟,此時他已經篤定,房間中除了自己,一定還有別人,那種特殊的氣味雖然非常非常的微弱,但依然逃不過自己的嗅覺!

腳步聲音迴盪,寧若白停在屋子中央,“出來吧。”

大約過了五秒鐘,窗簾處若水紋波動,現出一個身影,寧若白沒有看清,此人到底是藏在窗簾之後,還是已經和窗簾融為一體。

此時為八月中旬,已經出伏,但天氣依然悶熱,女子一身紅色長袖,彈性牛仔褲襯托出修長的美腿。

“是你?”女子一愣,接著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鵝蛋臉,還有兩個酒窩,倒是個美人坯子,這麼好的條件,恐怕不是一般的小偷吧。

“該是我先問你才對,你到李叔的臥室中,做什麼?”寧若白沒有回答女子的問話,臉上超乎異常的平靜。

“呵呵,和你有關係嗎?”

“廢話!”

女子剛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向門外望去,可能是保姆聽到了三樓動靜,將客廳的大燈開啟,正踏著樓梯向上走來。

“後會有期。哦不,後會無期才對,我可不想再見到你。”扔下話,女子竟然破窗而出,要知道這裡可是三樓,剛才也沒看到她的腰上有繩子什麼的。

思考中,保姆已經來到了三樓,“是小白吧!”

“呃,我在找洗手間,沒想到來到李叔的臥室了。”

原來洗手間就在自己臥室的對面,剛才算是捨近求遠了,痛快的噓噓了一把,寧若白重新回到臥室中,此刻凌晨兩點半,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睡意,剛才女小偷的事情也被他拋到腦後,話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的確是太多了,匪夷所思卻是讓人無法平靜。

開啟窗簾,外面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一股涼氣入內,“怪不得那女子穿的這麼多,夜裡好冷。”

寧若白百無聊賴,光腳走到了小沙發旁,在茶几上,是自己的運動包。

現在他終於有精力理清思路,將那小箱子拿了出來。

大約有兩塊板磚摞起來的大小,表面被某種獸皮包裹,紋理已經模模糊糊,邊角處應該是盤常紋,寧若白記得應該是佛家的八寶之一,按照佛家的解釋,盤常為“迴環貫徹、一切通明”之意。箱子抱起來沉甸甸的,像是裡面放著幾根金條,當然這也只是自己的猜測,把金條放在這種盒子裡,未免也太奢侈了。

箱子上有種特殊的味道,好像灑了一層特殊的粉末,細細感覺,有股酸臭味,難道是時間放的太久了嗎。

目光再次落在盒子正中的標誌上,這是一個凹槽,其形狀和自己佩戴的四角蓮非常相似,

寧若白從口袋中摸出四角蓮,相互對照,非常自然的放入到箱子表面的凹槽之中。

卻聽其中齒輪轉動,叮鈴頻響,最後啪的一聲,箱子竟然彈開了!

無意的舉動嚇了自己一跳。

準確的講,是箱子開啟了,寧若白心中好像明白過來,自己一直佩戴的四角蓮,好像就是這個箱子的鑰匙,這就好玩了,他隱隱的感覺,一切都變得不尋常起來。

箱子正中,是一枚直徑大約五公分的銅錢,這顯然和普通的銅錢不同,寧若白知道這種銅錢叫做花錢,類似於現在硬幣中的紀念幣,包含一些特殊的含義:古代有的為祈福所鑄造,有的是為了求子而鑄造,更多的是巡撫為了表功,鑄造的一些風調雨順的功德花錢。

所以這枚花錢的中央並不是正方形,仔細看來,卻是類似四角蓮的長相。花錢泛著點點銀光,顯然不是純黃銅所鑄,寧若白小心翼翼的取出,分量不重,卻有一種獨特的古樸與厚重感。

正面四方書寫“天地人和”,而在背面,則是自己看不懂的圖案。

天地人和?寧若白眉頭一皺,突然想到了筆記的內容。

寧若白沒有多想,因為在盒子中,還有別的東西。

左側是個白色的紙團,銅錢的下面,則是壓著一塊類似於獸皮的東西。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紙團無論是手感還是質量,都是普通紙團的感覺,但是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絲毫不能改變紙團的形狀,至於展開,更像是天方夜譚了。

若不是自己多加小心,恐怕這紙團的邊角和折面,會將自己的手指劃破。

這個不行,寧若白只好拿起那張獸皮,所幸,可以展開,但是展開之後自己又傻了,不管是文字還是符號,一個認識的都沒有,蒐羅自己的記憶,那些在歷史課本中偶然出現的少數民族文字,一個都對不上。

寧若白將花錢、紙團和獸皮重新放入盒子之中,點起一支菸,猛吸了一口。

四角蓮,天地人和,花錢,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