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變了變，沒敢聲張。
回填的差不多了之後，這裡我們一刻也不想停留，拔腿就跑。
可我們才跑了沒多遠，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怪叫聲：“嗷——”
一聲落下，另一聲又起：“嗷——嗷——”
嗷叫聲淒厲悠長，有點像午夜母貓的叫春聲，又像嬰兒的哭聲，大家一定都聽過。
我渾身立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太驚悚了。
更為驚恐的是，細聽了一下，這聲音竟然是從金貴子新墳那裡傳來的。
我嚥了一口唾沫，毫無疑問，我們離開以後，那裡一定出現了什麼變故。
我和劉洋的臉色白的如同紙一樣，立馬喝了一聲：“跑！”
兩個人風馳電摯，一路子衝下了山。
至於究竟是什麼變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奔跑中，放佛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從後面壓迫上來，令我們一刻也停不下腳步。
一口氣跑出了松樹林，我們在那棵大松樹下停下來緩口氣。
劉洋的臉色慘白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這傢伙，這點賊膽還來挖墳，如果今天沒有我，估計會被嚇死。
“偉哥，今天晚上的事兒，任何人都不能說起，要不然會有很大的麻煩！”劉洋擦了擦額頭的白毛汗，對我道。
這話說的，就算他沒有交代，這種挖墳的事情我也不會拿出去亂說啊。
同時，他還提醒我，回去把今晚穿的衣服鞋子都處理掉，免得留下線索。
我輕輕點了點頭。
反正錢已經到手了，也沒有什麼好多說的，我瞧劉洋渾身哆嗦著，路上就安慰他不要怕，不會有什麼大亂子。
劉洋只是苦澀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到了老磨坊口，劉洋收拾好摺疊鏟，背好揹包，對我道：“偉哥，我覺得今晚的事兒有些不妙，我勸你最近還是外出避避風頭，以防萬一。”
“啊？”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這個時候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劉洋目光閃爍，有些含糊地道：“反正你記住我這話就行了，儘快搬家！”
說完，不等我回應，他就轉身離開了。
我也沒逗留，老爺子的店鋪在村尾巴上，我一路小跑，偷偷摸摸溜回了家。
我並沒有先進屋，而是繞路到了房後，在一棵大梨樹下挖了一個坑，把那一萬塊和金條埋了進去。
這死人東西不能帶進屋裡，晦氣。
做完這一切後，我洗了一個手，才輕手輕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驚擾到熟睡中的老爺子。
躺在床上，我心裡很興奮，怎麼都睡不著。
這和劉洋不同，劉洋是恐懼，是害怕，而我則是懼怕興奮交加。
冉家那幫畜生，你們特麼的不是愛欺負我嗎？活著的時候，我對付不了你，死了還不是被我挖了墳！
真是暢快！
挖了死人的墳，我並沒有絲毫的內疚，相反，我覺得我的手法還不夠狠。
當初真應該鼓動劉洋那小子，撬開金貴子的後腦勺，把腦殼裡的那一塊金條也取出來。
再把金貴子縫合好的屍身拆散，亂扔一地，讓他沒有一個全身，死無全屍！
哈哈！大卸八塊，這樣才爽！
但恐怕就算真的將金貴子大卸八塊，也難消我心頭之恨，因為冉家還有那潑婦，還有銀貴子，以及兩個賤女人。
艹他嗎的！
終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就這樣在心裡詛咒著，一直到天亮，我困得要死，但就是睡不著。
不一會兒，老爺子的屋裡有了動靜，應該是起床了。
“小偉，你怎麼睡覺不關燈啊？”說話間，老爺子推開了門。
“我剛出去上了廁所，正打算起床，就沒關。”說著，我裝模作樣的從床上坐起，摸衣服準備穿起來。
可是我的手剛按在衣服上，老爺子的臉色變了，喊了一聲：“等等！”
然後快步走過來，在我的那一堆衣服前嗅了嗅，驚疑道：“你的衣服上怎麼會有屍氣呢？”
“不對，你的身上怎麼纏繞著一股濃烈的怨念，你昨晚去了哪裡？”老爺子瞳孔猛縮，一雙厲眼死死地盯著我。
瞧見老爺子鐵青色的臉，我心裡咯噔一聲，尼瑪，這都能被發現？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他如此嚴肅過，一時間也是怕了，支支吾吾的，那挖墳的事兒不敢提及。
可就在這節骨眼上，鋪子門口有人大喊：“老徐頭，老徐頭在嗎？不好了，冉家出大事了！”
一聽見出事了，我和老爺子就一起跑了出去。
只聽那人道：“老徐頭，冉芳瘋了，六親不認，你快去看看啊，都已經殺人了。”
雖然我家和冉家有恩怨，但老爺子一聽都殺人了，就顧不得繼續問我，和那人一起匆匆忙忙奔向冉家。
冉芳，就是冉家的大女兒，金貴子的大姐，她老公是派出所所長。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瘋了，六親不認還殺人？
難道和我們昨晚上挖墳有關？
我不禁聯想起昨晚上看到的那一幕。
血紅色的棺材、棺材上網狀的墨斗線、帶血的泥水、睜開的眼、以及最後那燒成兩短一長的紅香……
對了，昨晚回村的時候，劉洋叮囑我離開村子，避避風頭，當時我沒有多在意，以為他害怕了，現在想起來，似乎、似乎他知道點什麼……
我心神不寧，在客廳裡胡思亂想，煩躁不安。
就這麼等了一個多小時，老爺子回來了，臉色陰沉，很是難看。
我快步迎上去，盯著爺爺，小心翼翼地問：“爺爺，冉家情況怎麼樣了？”
老爺子看著我，臉黑透了：“冉芳瘋了，把他們冉家人全殺了，她媽、銀貴子、冉麗，我趕到冉家的時候，她已經自殺了。”
我心中一顫，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
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老爺子眯著眼睛看著我，沉聲道：“冉家是被人害了，冉芳身上的怨氣深重，而且和你身上的那股子怨氣一模一樣。小偉，你昨晚究竟幹嘛了？”
事到如今，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臉色蒼白的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話還沒有說完，老爺子揚起手來，作勢欲打，我嚇了一跳，身子一個趔趄，後退幾步躲開了。
“爺爺，你幹什麼？”從小到大，老爺子從來沒有打過我，見他如此凶神惡煞，我也是懵了。
“幹什麼？打你！臭小子，你乾的好事！”爺爺的聲音很大，雙眼快要噴出火來。
我心裡挺委屈的，支支吾吾道：“不就是挖了金貴子的墳嘛！”
聲音不大，可老爺子聽了卻火冒三丈。
指著我的鼻子大發雷霆：“你這臭小子，那種錢你也敢掙，你嫌命長了是吧？你知不知道冉家人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聽到這裡，我心頭不由地一緊。
但也有些好奇地問：“難道、難道是因為昨晚我們挖了金貴子的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