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偉,今年二十三歲,大學剛畢業,在爺爺的白事店工作。
我從小學習特別好,是縣裡的高考狀元,任誰也沒想到,像我這樣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在大學畢業的頭一年卻做了一件膽大包天的事兒:
挖墳。
不是幫人遷移挖墳,而是偷偷摸摸地操了人家的墳!
對於這種有損陰德的行為,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是自願的,但在仇恨和金錢誘惑之下沒能忍住。
事情還要從我們村上說起。
我家住腰莊村,村上有一戶人家姓冉,因為地基的事兒和我們家鬧有矛盾。
冉家的女主人是一個悍婦,因此有事沒事給我家找茬,人前謾罵侮辱,人後造謠中傷。
我家不敢還嘴,一還嘴,她就跑到我們屋裡耍賴,躺在地上裝死不起來。
也不敢動她。
她有兩兒兩女,大兒子叫金貴子,是村上的村長,有權有勢,黑白兩道通吃。
要佔我家地基修房的就是他。
二兒子銀貴子是一個啞巴,跑到村上的電房關過我家的電閘。
兩個女兒也不是好惹的貨,大女兒的丈夫還是鎮上派出所的所長。
因為他們,我們家在腰莊村沒少受氣,窩囊的很,灰頭土臉,抬不起頭來做人。
好在惡人自有惡報,前不久,老大金貴子的新房剛剛竣工,就被一夥莫名其妙的人砍死在新房裡了。
說他晚上打手電,去新房檢查施工情況,那人從門後面衝了出來,掄起斧頭,對著他腦瓜子一陣亂砍……
砍人者逃得無蹤無影。
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兇手是誰。
可冉家那潑婦心裡有氣,偏偏說是我家砍的,說因為地基糾紛,我們懷恨在心暗害了她的娃。
這一下可不得了。
出殯那天,冉家率領一村子的人,把棺材抬到我家屋裡,哭罵打砸。
當著全村人的面整我媽,往我媽的嘴裡塞臭襪子,讓我媽披麻戴孝,按住給金貴子磕頭。
還打電話找我,說我上了大學,在外面結識了社會人,找人害了他娃。
說我勾結外人,欺負村裡人;
說我能考上大學,是偷了村裡人的氣運。
他們的親戚也跟著幫腔,數落我賤胚子,上了大學了不起了怎麼怎麼的。
我媽是一個老實人,嘴巴笨,當場氣暈了過去。
就這樣,他們還對著我媽的身體拳打腳踢。
後面,她大女兒走關係,派出所還來調查過我家。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給我主持正義。
包括我爸那窩囊廢,面對這樣的奇恥大辱,他不敢找冉家的麻煩,反而責怪起我,說我上大學之後太驕傲,惹人不滿,不然冉家不欺負別人,為啥偏偏欺負我?
還勸我不要在村子裡呆。
不然,冉家人以後找不完的事。
我有家難奔,只好來村尾老爺子的店裡幫閒。
而心裡那口惡氣,焰騰騰的。
人心險惡,世態炎涼,短短几日,我長大了許多。
那顆剛剛進入社會,原本善良單純,滿懷希望與憧憬,為偉大祖國做貢獻的心一點點黑化了。
但即使這樣,我也沒有立即想去挖墳,直到那一天,有人貿然來找我。
我的老同學兼遠房親戚,劉洋,他學習成績不好,初中畢業後在礦山上開拖拉機。
這貨在學校裡抽菸喝酒談戀愛,我和他混不到一塊,只能算混個臉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主動來找我。
我們聊了一會兒天,談起冉家的事兒,劉洋說冉家大女兒把村裡礦山弄到手上了,今天去礦山上造我謠不說,還欺負了在礦山上當廚子的我媽。
我聽了極為憤慨,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有一種殺光冉家的人衝動。
瞧我這樣,劉洋的目光一動,忽然拉過椅子向我這邊靠了靠,把頭伸到我的耳邊神神秘秘的給我說:“偉哥,兄弟我這裡有一個報仇的機會,有沒有興趣?”
我氣在心頭,想也沒想就說:“什麼機會,你快說!”
劉洋繼續壓低聲音:“三天後的晚上,在村口的老磨坊那裡等我,到時候給你說。”
我好奇,什麼機會,這麼神秘?
可劉洋讓我別問,只說如果我想報仇,三天後來就知道了。
到了那一天,晚上十點,爺爺已經睡著了,我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鋪子。
一輪圓月高掛夜空。
來到老磨坊處時,劉洋早在那抽菸等我了。
看我到來,劉洋熄滅了手中的煙,衝我招了招手。
問我路上有沒有撞見人,我回答沒有,他便帶著我離開村子。
一路向南,沒過多久來到了一座小山下。
這山海拔不高,呈漢字“金”字狀,所以村裡叫它金字山。
因為山麓長了一片茂盛的松柏林,所以成了村裡人的墳圈子,松林裡墳頭很多,葬著好幾個大家戶的先輩。
包括前不久被人砍死的金貴子。
這裡很少有人來,大白天都陰森森的,更何況晚上了。
我哆嗦著問劉洋想幹嘛,劉洋直接從大松樹背後摸出一個牛皮揹包,從裡面取出兩把摺疊鏟,還遞給我一把。
我一愣,立馬反應過來了,尼瑪,這是要帶我去挖墳啊!
我第一反應,掉頭就走!
“偉哥,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看見我要走,劉洋直接說道:“冉家欺負你家那麼慘,你不報仇,你還是一個男人嗎?”
這話說到我心坎兒上了,我停住腳步。
忽然,我有一點疑惑,我是想找冉家報仇,但劉洋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幫我啊?
劉洋卻告訴我一個秘密,金貴子下葬的時候,身邊陪葬了兩萬塊現金,還有幾根金條。
他為此而去的。
“怎麼樣,偉哥,咱倆合夥操了金貴子的墳,報了你的仇,錢和金條咱們對半分。”劉洋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我明白了,這狗日的是為陪葬品而去的,真特麼膽大!
不過我半信半疑,金貴子墳裡會放現金?
劉洋給我解釋,金貴子是被砍死的,身體剁成塊了,用針線縫合起來才下的棺。
這樣的死法,死者怨氣極大,如果不放一點錢帛進去,會對他們冉家不利。
還說,這訊息是一個老陰陽醉酒後透露的。
錢是冉家潑婦放的,除了老陰陽,沒人在場。
好傢伙,是這樣啊。
兩萬塊,對半正好一人一萬。
還有金條。
錢財乃身外之物,我不在乎,真正令我在乎的是,我可以報仇!一想到冉家欺負我媽時的場景,我恨得牙癢癢。
而劉洋更是在一旁咒罵冉家,說他們是畜生,是村霸,死有餘辜……
聽到這裡,我心一橫,接過了鐵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