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龍虎之氣

傳說魏晉名士，經常聚會，最喜歡四件事：喝酒彈琴、吟詩作賦、磕五石散、抓蝨子玩。

趙恆毅辯解道：“百善孝為先，孝者論心不論跡，論跡寒門無孝子。在我的家鄉，女人多蓄長髮，短髮的也有很多。男人多是短髮，長髮的也有，很多人每天剃鬍須，也有很多人蓄鬍子。這完全看個人喜好，沒有人會和孝順不孝順扯一塊的。”

張蘭蘭眼中滿是嚮往神色，說道：“如此說來，你的家鄉必定十分開明，在何處？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趙恆毅也很想回去看看，這個怎麼看啊！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難道要像《神話》裡面易小川那樣，活兩千年自然就回去了？這不科學。

“我的家鄉很遠很遠，遠到我也記不得回去的路。那裡人人平等、沒有高低貴賤，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老有所養、病有所醫，物產豐盈、百姓不愁吃穿，無論男女都可以讀書、寫字、做官……”

張蘭蘭只覺不可思議，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他所說的家鄉嗎？如果有，那一定是傳說中的仙界所在。

“路雖遠，行則必達。”張蘭蘭安慰道：“那麼好的家鄉，一定可以回去的。你好好練武，我把繡花馬借給你，騎著它一定可以回家。”

趙恆毅會心一笑，自己怎麼還要一個小丫頭安慰，估計是剛才言語間略有沮喪。現代社會物產豐富、文明進步、法律健全，確實比古代好太多了。但是不管哪個時代，人們都是有很多煩惱的。

趙恆毅收起情緒，笑道：“哈哈…來吧，嚐嚐這城西驛置的廚藝如何，吃飽喝足不想家。”

這驛置的飯菜，自然美味可口，不然怎麼開店啊！二人大快朵頤，不一會兒，已是杯盤狼藉。

飯後，自有驛卒收拾，又送來熱水，這服務真是沒得說，關鍵還是官營的。

二人出門小走，老遠便看見竇機、竇靖二人。趙恆毅心想，竇機二人應是有意前來，遂大大方方迎了上去。

拱手道：“多謝竇兄盛情款待，今日已是第三次相見，真是緣分不淺。”

竇機朗聲回道：“恆毅兄弟，客氣啦。實不相瞞，我兄弟二人在官道上縱馬飛奔，驚擾了二位，此番種種，權做賠禮。那時驚鴻一瞥，見兄弟有龍虎之氣，所以有意結交。”

趙恆毅心中一驚，這竇機為人倒是豪爽，只是這龍虎之氣，是要捧殺我嗎？

連忙說：“竇兄慎言，小弟一介布衣，這龍虎之氣說不得。當今天下太平，若被有心人知曉，怕是我等性命休矣。”

“哈哈哈…天下太平？小皇帝年少無知，終日玩樂，諸事全賴十常侍，呼宦官為阿父、阿母。那十常侍把持朝政、賣官鬻爵，經年累月，豈會天下太平！”

竇機憤憤不平，言之鑿鑿。

沒想到竇機外表粗獷，竟有如此見識，趙恆毅環顧四周，見只有四人在此。

低聲問道：“竇兄高見，敢問二位可是扶風平陵竇氏？”

竇靖聞言，手按腰中長劍，竇機慌忙揮手製止。長嘆一聲，道：“十年了，世間還有人記得扶風竇氏。數百年世族，過眼雲煙罷了。恆毅兄弟既直言相問，必無加害之意。”

見竇氏兄弟如此，趙恆毅已知所料不差。恭聲道：“遊平君乃三君之首，國之柱石，與陳太傅謀誅宦官，不幸為奸人所害。竇氏一族慘遭屠戮、流放，世人皆憤憤不平、扼腕嘆息。今日得見二位，豈敢相害。竇兄寬心，我師兄弟二人，必守口如瓶。”

“哈哈哈…恆毅兄弟多慮了，我以本名相告，就是知曉兄弟是仁義之士，絕非那奸佞小人。”竇機目光堅毅，正色道：“我兄弟二人與劉氏有血海深仇，忍辱逃亡十年，皆為復仇。”

先是受人恩惠，後又知曉人家的隱秘。趙恆毅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瞎打聽啥，替人保守秘密多累啊。

接下來會不會告訴我他的復仇大計，萬一邀請我一塊造反，怎麼辦？跟還是不跟？咱還是安慰安慰他吧，造反的事別摻和，他們的仇恨與旁人不相干。

“竇兄且寬心，這十常侍禍亂朝政，漢室必不長久，到時候竇兄大仇自然得報。只不過，王朝更替，烽煙再起，遭殃的還是尋常百姓。”

竇機抬頭看了看天上，彎月如刀，若有所思的說：“若起刀兵，百姓自然受苦，昔日我等高居廟堂之上，只知爭權奪利，不知民間疾苦。如今流亡十載，見貪官汙吏無數，民不聊生。這所謂的盛世，早已腐朽不堪。”

這竇機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如此交淺言深，不知為何。肯定是想拉自己下水，助他完成造反大計。

要不要告訴他，想造反，還是要踏踏實實賺錢，招兵買馬，不要像慕容復那樣整天在江湖上混，最後還把江湖上有識之士都得罪了。

聊天至此，天已經被聊死了。趙恆毅看看張蘭蘭，對方一言不發，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三十六計，先溜為敬。拱手說：“竇兄，我師兄弟明日還要早起進城，便不再叨擾了。今日恩情，他日必報。”

說完，也不等對方答話，拉著張蘭蘭便走了。

竇靖見二人遠去，問道：“大哥，跟他們說這麼多隱秘之事，是不是想拉正一道入夥？只是那趙恆毅像是不會武功，應該不是正一道核心子弟。”

竇機搖搖頭，道：“此子見識非凡，大世之爭必有其一席之地。身旁張曉嵐未曾言語，看得出他功力在你之上。”

竇靖暗自心驚，若剛才出手，趙恆毅不會武功，自然手拿把掐。那張曉嵐卻能走脫，回去帶人尋仇，豈不壞了大事。

趙恆毅耳力不錯，但是不想再聽人家秘密，老遠就捂住了耳朵，待進屋後，才長舒一口氣。

張蘭蘭見此，嗔怪道：“你看看你，還主動迎上去，如今知道人家那麼多秘密，他們殺人滅口怎麼辦？看那竇靖差點就拔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