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分身

在金日的印象中，王海蓮雖然不是個激進的人，但行動一向很合群。

所以他認為，王海蓮肯定會和大多數隊友一樣，選擇往高塔的上面走。

即使是他這樣腦子不太靈光的人也清楚，哪怕上樓有很大的風險，林霽和君無言都會選擇冒險。

而阮清清一定會跟著林霽的決定走。

這就已經是三比二的局面了。

雖說是舉手表決以示公平，但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他之所以沒有反對，是因為他也想冒險試一試。

反正有林霽和君無言這樣厲害的隊友，他只要不惹是生非，應該能蹭到好處。

連他都能想清楚的事情，王海蓮不可能不明白。

他都舉手同意上樓，王海蓮卻沒有舉手，他才覺得意外。

“我只是覺得能通關遊戲就挺不容易的，不想再冒險了。”王海蓮嘆了口氣，“不過，你們都想往上走，我也不反對。”

相較於獲取更多的獎勵，她更希望能活著回到現實世界。

她對於名次沒有太高的追求，對獎勵也沒有太高的渴望。

儘管她知道，獲得更多的獎勵和更高的名次，在某種程度上也能增加之後通關副本的機率。

但，這些都是需要冒險才能得到的。

她更想把握住眼前已經確定的生存希望。

不過，隊友們都願意冒險的話，她也願意和他們一起行動。

有厲害的隊友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她的存活率會高很多。

“既然大家意見統一了，那就出發吧。”林霽一邊說，一邊邁步往裡走去。

之前休息的時間已經足夠長，進入高塔之後暫時還沒有遇到危險，實在沒有重新休整的必要。

其他人的想法和林霽一樣，便紛紛跟上了林霽的腳步。

他們一路都走得很謹慎。

雖說君無言用硬幣試探過，但難保有沒試探到的地方存在陷阱。

謹慎點總是沒錯的。

幸而結果很好，他們一路安全地來到了樓梯口，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隨後，林霽嘗試著朝階梯上邁出第一步。

其他人跟上。

隨著逐步上升，始終沒有看到一隻怪獸，沒有觸發一個陷阱，眾人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加小心了。

就如林霽之前說的那樣，往上的過程中，不可能一直平安無事。

如果時不時出現一些阻礙，反而叫人放心一些。

可像現在這樣，什麼意外都沒有出現，更讓人感覺有“大招”等在後面。

行至二樓，眾人齊刷刷停下了腳步。

不是他們不想往上走，而是這裡已經沒有上三樓的樓梯。

“看來，玩家需要穿過每一層，才能到達通往上一層的樓梯。”君無言說話的同時，目光已經望向遠處的樓梯間。

和一樓的情況差不多，這裡除了掛滿明亮的彩燈之外，就是一片空曠。

一眼望得到頭，自然能清楚地看到樓梯間的位置。

想要過去，直線距離也得穿過二層的中軸線。

“二樓應該不會和一樓一樣安全吧？”阮清清問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看向林霽，“我們要直接走過去嗎？”

“最好試探一下。”林霽開口。

他的話音剛落，君無言就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枚硬幣。

“等等。”阮清清卻出聲阻止了，“用硬幣試探的範圍太有限了，如果有重力感應或者熱感應，硬幣根本不能觸發陷阱……我建議讓金日來試探。”

“什麼？”金日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有想到阮清清會有這樣的提議。

就連王海蓮和君無言都對阮清清投去了意外的神色。

他們對阮清清的印象很一致，腦子不太靈光，很少主動發言，一般都是附和林霽，同時很聽林霽的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執行力不錯。

所以，他們既驚訝於阮清清突然自己動腦子了，又詫異阮清清會主動提出建議。

雖然不清楚阮清清為什麼推薦金日，但分析硬幣試探效果不佳這件事上，十分有理。

這不免讓他們對阮清清有點刮目相看。

阮清清咬了咬唇，似乎是在下定決心。

然後她對金日說：“你的天賦是【分身】，肯定能製造出分身來，用分身試探陷阱，比用硬幣更好。”

金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天賦是什麼？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也沒有在你們面前展示過啊！”

之前的幾次戰鬥，都沒有他發揮的餘地。

他也樂得輕鬆，根本沒有使用過自己的天賦。

這種情況下，阮清清居然能知道他的天賦，這太讓他驚悚了！

阮清清看了一眼林霽，見林霽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開口：“我的天賦可以看到所有玩家的天賦名稱。”

她的話音剛落，不管是金日還是君無言、王海蓮，都下意識地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兩秒的警惕過後，又都放鬆了下來。

反正他們現在是隊友，而且已經相處這麼久，也展示過自己的天賦，阮清清能不能“看到”他們的天賦，其實都不重要了。

“你居然有這樣的能力……”金日嘟囔了半句，突然想到什麼，又露出狐疑的神色，“等等，你的天賦不是會指引你去找到想找的東西嗎？”

“這兩個是我的天賦不同的使用模式。”阮清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說，“就和阿霽的天賦一樣，看起來完全不相關的使用方式，實際上是一個天賦的不同展現。”

她當然知道林霽有兩個天賦。

但這個秘密，林霽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正好趁機打消君無言對林霽的懷疑。

“好吧。”金日輕易地相信了，沒再質疑什麼。

君無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阮清清，又看了看林霽，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依舊有所懷疑。

林霽自然猜到了阮清清的用意，他沒管君無言怎麼想，只是對金日說：“既然如此，由你來試探確實更合適。”

金日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來。

自從組隊之後，他都是依靠隊友度過難關，現在需要他的時候，他要是推辭，就太不像個樣子了。

這個時候還不表現一下，搞不好就得被踢出局了。

於是，他說：“好吧，我來就我來。”

然後，他主動走到了幾人的最前面。

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心理建設之後，他朝自己的左側一伸手，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分身就出現了。

他和分身之間顯然並不需要語言交流，甚至沒有眼神的對視，分身就已經知道該做什麼。

分身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邁步朝前走去。

在這樣緊張的氛圍裡，他一步一步地試探，最終安全地走到了盡頭的樓梯口處。

五人皆是一臉驚訝。

“居然一點陷阱也沒有？”金日甚至不敢欣喜，反而不太放心地問，“該不會是這裡能識別出分身不是本尊，所以對分身不起效果吧？”

“你的分身有血有肉嗎？”林霽問道，“還是說類似影分身那種，根本沒有實體，只是看起來像是實體。”

“肯定是有血有肉的實體啊。”金日回答。

“那應該不是分身的問題。”林霽分析，“可能二層就是安全的。”

“這樣說來，你之前的推測就錯了。”金日的眼神裡帶著點幸災樂禍，“反而是我猜對了，這裡就是沒有陷阱和危險的，我們可以安全到達頂樓。”

難得有一件事是他猜對而林霽猜錯的，他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那也未必。”林霽並沒有因為金日的嘲笑而心虛，他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也有可能低樓層的陷阱和怪物都是有限的，在我們之前進入高塔的玩家已經把它們都解決掉了，我們佔了先來者的便宜。”

“不太可能吧。”這次，王海蓮也有不同的想法，“這樣的設定，對先進入高塔的玩家也太不公平了。正常來說，要麼大家都不會遇到危險，要麼每個玩家出現的時候都會觸發同等級的危險。”

如果是林霽說的那樣，那越早來的隊伍都是在給後來者清掃障礙。

在這樣的車輪戰中一直精神緊繃，最終耗盡體力和精力。

明智的人或許會選擇在某個樓層停下，判斷失誤的隊伍則很有可能死在某個樓層裡。

而後來者，才有機會登上高塔的頂層。

“生存遊戲只有相對的公平規則，沒有絕對的公平存在。”林霽語調平靜地對王海蓮說，“我一開始的想法和你一樣，但在確定二層沒有任何危險之後，就更傾向於第二個猜測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並未肯定我的猜測就是正確的。可以再往上多走幾層，或許能得到一個結果。要是碰到一個在我們之前進入高塔的隊伍，那就更好了。”

“也行，”君無言率先邁步往前走去，“那就再走幾層看看。”

他行走的路線，完全是金日分身走過的地方。

其他人也依葫蘆畫瓢，很快就走到了金日的分身身旁。

“你的分身能存在多久？”君無言突然問金日。

金日倒也沒有隱瞞：“除非他死，否則可以一直存在。”

“那就行。”君無言點點頭，然後微微抬起下巴示意，“繼續。”

金日：“……”

可惡，他還是很討厭君無言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

儘管心裡嘀咕著，但他還是讓分身走在最前面。

就這樣一路走上了十層，他們既沒有遇到怪物，也沒有觸發陷阱，甚至沒有碰到一個玩家。

倒是看到了一些血跡、牆體和地面被破壞的痕跡，到達十層的時候，甚至還看到了一隻斷臂。

明顯屬於玩家的斷臂。

但金日的分身試探著在斷臂四周走了好幾圈之後，依舊沒有發生任何的危險。

一時間，大家又沉默了。

半晌，君無言對林霽說：“看來，你猜對了。”

有這些戰鬥過的痕跡，無疑證明這裡之前存在危險。

可他們經過的時候卻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就只能證明危險已經被解決掉了。

這無疑是證實了林霽的猜測。

“你是怎麼想到這種可能性的呢？”金日實在是想不通。

如果不是林霽提出來，他其實壓根兒想不到這種情況。

“換個角度思考罷了。”林霽的心情還不錯，耐心解釋道，“如果怪物和陷阱會不斷地出現，那麼先來的隊伍解決了危險之後，想在該樓層停下，也無法保證安全。一旦有新的隊伍出現，危險就會再次出現，舊隊伍會被迫捲入戰鬥之中。”

他抬眼掃視其他幾個隊友：“這對已經放棄往上走，只想活著等到遊戲結束的玩家來說，不也是一種不公平嗎？”

“倒也是。”金日點點頭。

“這就是你說的相對公平。”王海蓮也明白了林霽的意思，“和我說的那種公平比起來，能保障玩家活著通關遊戲的公平，是更有意義的。”

“對。”林霽笑了笑，又對金日說，“繼續往上走吧，看情形，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碰到其他隊伍的玩家了。”

金日應了一聲，分身立刻往十一層走去。

一路安全的來到十五層的樓梯口，林霽五人終於聽到上方傳來輕微的聲響。

五人互相看了看，眼裡並沒有終於碰到其他玩家的欣喜，只有謹慎。

雖然他們想要碰到其他隊伍的玩家問問關於高塔內部的具體情況，但其他隊伍是什麼心態，他們並不清楚。

哪怕他們和其他隊伍之間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也得小心為上。

五人一分身齊刷刷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上方的動靜。

似乎是兩個人在壓低聲音交談著什麼，但聲音太低，沒有人聽得清楚。

林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使用【九命貓妖】提高了自己的聽力。

下一秒，上方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我不想這麼做。”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態度十分抗拒。

“你沒有其他的選擇。”這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帶著強制命令的語氣。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做？”年輕女人抱怨道，“為什麼非要強迫我？這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就該你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