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是能看到髒東西,所以,在等待的那幾天,我實在是沒忍住,給祖父打了個電話。
這不,白玉偷偷來了一趟,得知我被這些孤魂野鬼煩的頭大後,白玉果斷的給我“暫時關閉了天眼。”
還別說,這一看不到髒東西,世界都乾淨美好了。
白玉很滿意,陪了我幾天,又回家去給我守家了。
我以為我的生活,就此平靜了。
誰知道死人頭又來了。
來了還不打招呼,直接就懸浮在我身後,要不是我感覺後背毛毛的,還沒發現。
死人頭來找我辦的事情,讓我很為難。
因為沒有報酬。
月黑風高,一人和一顆懸浮的死人頭,一前一後,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垃圾填埋場。
“你確定在這裡?”
“確定!”
“那劉警官就沒來找嗎?”
“那兩口子,就咬死了只是騙人,沒有殺人,所以劉警官還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那騙人和殺人不一樣,承認騙人那是鐵證如山。
“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放過她們?”
“接我的陰差說了,我已經死了,就結束了,各有因果和命數。”
“我現在,就想有個全屍,否則陰間不收,我就趕不上天亮投胎的時辰了。”
“明白,冤冤相報何時了,你這幾天不見,格局變大了。”
“倒是真的很感謝你,江小哥,我都沒啥給你了,你還願意幫我,你真是個大好人啊。”
我一陣無語。
“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草!”
“哈哈,開個玩笑。”
在死人頭的內部訊息指引下,我們很快就在垃圾填埋場,找到了兩隻手臂。
用塑膠袋包好,背在了背上。
“下一站去哪?”
“投胎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其他零件去哪找?”
“回村。”
“你們村?”
“是的,張村,這倆逼養的把我零部件到處埋,剩下的埋我們村荒地裡了。”
原來如此。
死人頭心態變了好多,一開始來找我時,要我直接滅了兩人,這一陣子不見,似乎放下仇恨了。
提著死人頭,我去了附近大路邊的公交站臺,坐在鐵椅子上,將死人頭放在旁邊。
這裡很偏僻緊鄰火葬場,半天見不到人,路燈也是灰濛濛的。
唯一的路就是這條進出的油柏路。
終於來了一場計程車,我招手停下,誰知司機剛伸頭出來,就看到了旁邊的死人頭。
一腳油門,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夜裡,漸漸遠去,半分鐘計程車就無影無蹤了。
死人頭有些尷尬。
我也覺得很不好意思,這司機挺冤枉,來這裡都是單程,一般回去捎個客人,那最好不過了,不至於空跑。
司機看到我招手顯得很高興,可這三更半夜的,看到個人拎著個人頭坐在公交站臺裡,不跑才怪。
就在我準備聯絡張平找個車來時,對面又來了一輛寫著客滿的計程車。
今晚這裡很忙啊。
我連忙揮手,並讓死人頭趕緊躲起來。
之所以不找張平,是因為能不麻煩就不麻煩他們,我不想節外生枝。
畢竟,我現在的天眼也看不到那些東西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計程車減速了,司機放下車窗,笑眯眯的問去哪,當我說張村時,司機明顯很興奮,語氣都很客氣的說等一下,把客人送前面去馬上就回來。
我看著空蕩蕩的計程車,這是想坐地起價?
“師傅我趕時間,咱們直接走吧。”
“你等下,我回程帶你,很快就前面火葬場,我把人送門口就回來啊,等我啊!”
司機說完搖上車窗,開往前面的火葬場。
這不是有病嗎!
空車掛個滿載的標誌,車上沒人卻非要繞一圈,再來帶我?
不對!
我疑惑的看著消失的死人頭。
咦?死人頭呢?
“死人頭,你去哪了?”我小聲的問。
死人頭說了句我在這,然後顯現在我的旁邊。
剛剛怕下到計程車,它隱身了。
我這才想起來,我的天眼已經被白玉給矇蔽了,一時間有點不習慣。
“那計程車上,除了司機,還有人嗎?”
“沒有人。”
我啊了一聲,沒有人?
死人頭話鋒一轉:“有隻鬼而已。”
“草!說話不能一次性說完,怪不得說回來帶。”
“你眼睛怎麼了?”
“看不到你們了啊,以後能清淨了。”
死人頭疑惑不已,但也沒多說什麼。
“咱們,身邊,現在沒啥東西吧。”
“有啊,就在你旁邊坐著呢。”
我連忙往死人頭那邊躲。
“不用害怕,我問過它了,今天是它們頭七,探親假,人回家看看家人。”
這也有探親假?
“它們都去哪啊?”
“有去市裡的,有去鄉下的。”
我不再多言,敢情此刻這裡,還不止死人頭一個,似乎還有很多的乘客。
眼不見為淨,我現在才體會到,做一個正常人是多麼快樂。
不一會,第二個計程車司機,用繩子拉著另一輛車頭都撞扁了的計程車,返回了這裡。
我一看頓時樂了,那後面的司機,就是第一個被死人頭嚇的,一腳油門幹到底的司機。
看樣子是在前面出了意外。
“臥槽!”
司機一看是我,頓時下車喊著另一個司機下來。
“就是他!拎著個人頭,這背後的包裡,指不定是什麼東西呢。”
“小兄弟,你包裡是什麼?”
我很無語,背後包裡的是死人頭的兩隻胳膊,這下說不清楚了。
雖然用塑膠袋密封了,但要是看到,那還是沒有用。
“包裡是我的私人物品,你走不走吧。”
“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我親眼看到的!他拎著個人頭!”
“你看錯了大哥!”
“看沒看錯,咱們等警察來了就知道了,我已經報警了,應該很快就到!”
“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死人頭!唉!”
我長嘆一聲,死人頭明白我的意思,頓時冒了出來,並且齜牙咧嘴的往兩個司機追去。
“媽呀!”
“有鬼啊!”
咣噹咣噹兩聲,兩個司機各自上車,油門再次幹到底,逃竄而去。
此地不宜久留。
我一邊往前走,一邊拿出手機。
聯絡實習醫生張平已經來不及,我在這個城市,現在認識熟悉的人,就倆。
一個是列車上的張平,一個是現在升了的劉菲。
“張平你現在,在幹什麼?”
“正在準備,馬上進手術室觀摩了。”
“怎麼了,有事?”
“沒事,過幾天找你吃飯。”
結束通話電話,我撥通了劉菲的電話。
很快就接通了,幾乎是秒接。
“你在哪?”
“你現在在哪?”
我倆幾乎是同時說話,又同時沉默,我想她可能也是在準備給我打電話。
“你在哪啊?”
劉菲給我報了個地址,我皺了皺眉頭,問她去哪,她說火葬場附近的公交站臺,有刑事案件。
我頓時明白了。
問她旁邊有沒有人,得到有的回答後,我發了個資訊。
告訴她這邊的事情。
我猜測她找我,是因為司機報警中,肯定說了有靈異事情,所以她想到了我。
我告訴她,已經往前走了,在半路上,有個橋。
讓我在橋邊等著。
估計她是在家來的,穿的是夜跑的衣服,開的是自己的私家車大奔越野。
警笛聲呼嘯而過,她的車調頭停了下來,開啟了雙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