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裡,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打更人又突然醒了一般,喊出了小心火燭。
我和女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女人告訴我,姥姥的用意是,將我做成一個最完美的鼎爐,比先前那些要求的更高。
說只要把我的藥效發揮了,她就可能再上一個大境界。
到時候,她將成為一個傳奇般的存在。
這麼多年,這個老妖就是透過培養鼎爐,來滋補自己的獲得境界的提升,樂此不疲。
而讓每個鼎爐快樂,心甘情願,感恩戴德的犧牲,能將藥效發揮到極至。
我大概明白,周大的故事,後來肯定也是被吸乾了。
只不過周大幸運一些,那個棋子替他留了香火。
門開了,白玉送進來一個古色古香的木盒子,看起來就非常不一般。
這是老妖送來的滋補品。
我之所以同意滅老妖的計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這些不要錢的補品面子上。
白玉說這些妖丹的怨念,都在老妖身上,我吃了妖丹,不用承擔那些冥冥中的因果。
吃妖丹可以讓白雪更快的甦醒。
吃完之後,為了藥效更好的融入鼎爐,女人又開始幫我“調理”身體。
白玉在外面聽的俏臉通紅,時不時的發出抱怨,調侃這女人上輩子是不是青樓裡出來的。
她在那假裝調理,我在不遠處盤漆而坐,用白玉教我的辦法煉化妖丹。
第二天白玉離開了此地,她要去做兩件事。
兩件能決定我們三個生死的大事。
就這樣,一連七日,每天晚上,都會有幾枚妖丹被送來,一看都不是一般的小妖,最起碼有些年頭的,才能有這樣的品質和大小。
而我也在大量的妖丹堆積下,身體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
首先是面板,嫩的出水,就跟剛出生的嬰兒般嫩滑,然後是身體,感覺體內有用不完的力氣和精力。
就連吃東西,都開始變少了。
白玉說這是正常反應。
有些玄門人士,修煉小成後,就不需要吃東西了,靠吸收一些丹藥,平日辟穀就可以維持日常所需。
糖衣炮彈,吃了糖衣,炮彈就得送回去,這是江湖規矩。
第七天的夜晚,妖仙來到了宅院外面。
白玉已經先一步回來,說一切準備就緒。
老妖用的是丈母孃來看女兒的理由。
而不遠處,馬家的人早就潛伏了兩日,而子母煞也被引到了此處。
老妖很不舒服,在外面就和子母煞幹了起來。
付出了一點傷後,她把子母煞的妖丹都捏碎了。
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馬家的人相當黃雀,在老妖剛結束戰鬥時,馬家的人就圍了過來,擺陣立壇請仙,一氣呵成。
外面乾的昏天暗地,我們三個作壁上觀。
雙方大戰了兩個多小時,東北馬家付出了一十五條人命,終於將老妖封住帶回。
至此,一切歸於平靜。
恩情已報,女子將祖父還給了我們,便投胎去了。
我很受感動,想到了那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我們返回了江家村。
一切都變明朗了。
失去了子母雙煞這邪物,劉半仙沒了依仗,只能躲起來了。
有趣的是劉半仙的屍體,很快就在斷橋被發現了,但不是我們乾的。
貌似鼠仙找到了新的宿主,拋棄了這個老邁的軀體。
至於是誰成了新的鼠仙,沒有人知道。
它還示威般的留下一封信。
說是三年後待重塑金身,必來找我尋仇。
我們都沒當回事,他這種本身就是懷揣寶物,四處亂竄的傢伙,我不收拾他,他的同類怕是也會惦記。
落草的鳳凰不如雞,說的就是鼠仙目前的局面。
後患不在,這裡的事情結束了。
為了不給我增加不必要的麻煩,白玉留在了家裡,再說這幾日引導子母煞,也受了傷需要修養。
我是要出去過正常日子的,帶個仙家算是怎麼回事。
這一夜白玉開始給我惡補很多知識,教了我一些本事,還給我規劃了職業方向,說我以後索性就當個神醫吧。
告別了祖父和白玉,第二天買票返回學校。
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讓本來挺羨慕那些仙家的我,頓時沒了興趣。
既然是普通人,那就去做個普通人該做的事情。
坐車的路上,我一路上都沒敢睜眼。
因為車上似乎有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偶爾出現。
我自從吞下了老妖送的那些妖丹,這雙眼睛就徹底變了。
我覺得是陰陽眼。
但白玉說我這是天眼。
因為,我若是用白玉教我的一些方法,就可以看到一個正常人身上的經絡,裡面流淌著血液和能量。
這比什麼b超,x光線可要清楚的多。
試想一下,病人來看病,正常的醫生要開單子去排隊照一下,等到報告再拿回去重新判斷。
我這個很直接,就是掃一眼就知道哪裡出問題了。
光短時間發現問題這個不算牛逼,關鍵我還能利用身體裡的無盡“真氣”,來幫病人打通那些堵塞的經絡。
白玉說一切的病都是內在的病,調理好了人體的“通路”就等於讓那些病成了無根之疾。
她覺得我目前已經是世界上,最好的神醫了,不吃藥不打針,無聲無息間就可以救人。
以後可以靠給人看病,養活自己。
不用再去發傳單,當家教了。
更不用學我祖父,靠當風水師騙吃騙喝。
說到風水師這個職業,她說我祖父教的一些三教九流的小本事,輕易不要用,以免被盯上。
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不會輕易出手,也沒啥拿得出手的。
從今天起,做一個快樂的人,治病,救人,懸壺濟世。
在列車快到站時,列車的廣播裡,傳來緊急尋找醫生的資訊,說是有一個心臟病人發病急需搶救。
初出茅廬的我,立刻跑了過去,想要試一試。
但沒想到,被列車員專業的問了句有行醫資格證嗎?
我被問的啞口無言。
表示沒有那個東西。
列車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說這是為我好,我還年輕。
我還沒正式參加工作,雖然是個醫科大學的,但目前還是學生。
廣播裡繼續尋找醫生。
我在旁邊坐下,畢竟感覺列車員吧也沒啥惡意,能幫發病的老人協調尋找醫生,並全程照顧的人也不是什麼壞人。
只是因為一些現實原因,才導致發生了現在這一幕。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人,但同樣被問到有沒有行醫資格時,紛紛搖頭。
“你這人怎麼那麼沒有公德心!”
“人都這樣了,你們還什麼行醫資格證!”
“對啊,救人要緊!”
列車員皺了皺眉頭,站到了一邊。
這時候有個自稱是實習醫生的年輕人,上去檢查,拿出了一個箱子,裡面甚至還有聽診器。
很快,他試了自己的辦法,說需要更多的儀器和藥物。
可是這是列車,他需要的那些,必須得大醫院裡才有,這上哪找去啊。
這人很無語,收起裝置,說那沒辦法了。
老頭的臉色鐵青,剛剛還能喊叫,現在已經沒了動靜,越發的嚴重。
他剛要走,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老太太,看著得五十多歲的樣子,應該是家屬,一把抓住這個實習醫生。
“你不能走,你這個庸醫,你把他害死了!你這個兇手!”
“阿姨,我是好心救人,現在條件不夠,我沒辦法,你不感謝我就罷了,還訛我,是不是太缺德了!”
“誰缺德!你這個無良醫生!草菅人命!我要報警抓你!”
眾人一片譁然,但大多數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紛紛閉嘴。
只有少數人發聲,但很快就被家屬一句,這實習醫生還沒有行醫資格,給懟的啞口無言。
列車員就是其中之一。
有了這個事情,列車員都開始消極了。
好在列車上的其他工作人員,本著救人一命的心態,繼續擴大範圍尋找醫生。
陸陸續續不知情的相關人士又來了。
我以為有人會再去,可誰知,當有人提醒他們發生什麼後,大多數人都冷漠的看著,甚至有的表示自己技術不行,救不了。
那個實習生被困住了,老太太死死拉著他。
“你這老東西!缺德的玩意,趕緊鬆開我!”
泥人都有三分火,這個實習生也急眼了。
可誰知,老太太還沒回應,周圍很多乘客都紛紛站出來譴責實習生。
“這小夥子,年紀輕輕的,怎麼能罵人呢!”
“是的啊,又沒有點素質,人家畢竟是老人,老伴現在又生死未卜,怎麼能這樣呢!”
“小夥子,有事說事,不能罵老人哦!你看人家多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