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文澤的話，盧思思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你確定？”她有點難以置信。
“百分之一萬沒有看錯。”葉文澤篤定地說。
盧思思瞪圓了眼睛：“你為什麼要跟蹤他們倆？難道懷疑人是他們倆殺的？”
“若小溪沒有殺人，但她的男朋友有重大嫌疑。”
聽到這句話，盧思思本能的反應是振奮，整個專案組的成員忙活了好幾天，別說犯罪嫌疑人，連一個大概的方向都沒有梳理出來，葉文澤卻直接張口稱找到了嫌疑人。
但她隨即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是怎麼發覺的？”
葉文澤聽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靠這裡。”
盧思思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有些不快地說：“你別在這和我耍嘴皮子，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葉文澤道：“不都告訴你了？我用眼睛看的。”
盧思思終於按捺不住，火氣從體內冒了出來，竭力地壓低聲音道：“葉文澤，你能不能別總是這副死樣子？我在特別嚴肅地和你探討問題，你能不能說正經的？別逼我罵你！”
葉文澤一點也不動氣，不緊不慢地說：“一個人有沒有殺過人，我看一眼就知道。”
越來越不靠譜了。
盧思思倒吸了一口氣，忍著怒意說：“你以為自己是孫悟空麼？你有火眼金睛？還是說你是X戰警裡面的教授，有讀心術？”
葉文澤轉過臉來，對著盧思思微微一笑，說道：“盧隊長，你畢竟不是學心理學專業的，有些事不明白也很正常，我給你科普一下。”
“行，你科普吧。”盧思思把雙手抱在胸前。
葉文澤侃侃而談起來。
在上個世紀60年代，美國有一個心理學家曾經做過一個非常著名的心理學實驗，研究一個殺過人的眼神究竟有什麼不同。
他為此特意到專門關押殺人犯的監獄裡，隨機借取了四個人，又在社會上隨機找來一個普通的上班族。
為了讓實驗儘可能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擾，他讓這五個人都是近乎一樣的裝扮，不留鬍子，頭髮也都找同一個理髮師理成相似的外形。
實驗當天，他們就連衣服也都是穿一模一樣的，只是衣服的型號上略有差別。
心理學將這五個人標記為A組。
接下來，心理學家又用隨機抽樣的方式，分別找來兩個小學生，兩個中學生，兩個大學生，兩個已經參加工作，且年齡相仿的人，以及兩個老年人。都是一男一女的搭配組合。
心理學家將這些人標記為B組。
B組的這些人，並不知道A組那些人的身份。
實驗開始時，B組的人，按照年齡段來分組，依次同A組的五個人面對面坐五分鐘。
由於殺人犯大都比較危險，為了確保實驗能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進行，進行實驗時，A組的人都在屋子裡，B組的人則在屋外，兩個人中間隔著一道完全透明的玻璃。
實驗過程中，玻璃兩邊的人全程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就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對方。
B組的每一個人，都要依次看完A組的每一個人。
面對面的眼神交流這個環節做完，B組的每個人都需要做一個針對A住每個不同個體的問卷調查。
那份問卷調查其實是一組潛意識問卷測試，因為人們的潛意識，往往比人們的意識看人更準。
在實驗資料匯總的時候，心理學家發現了一件十分神奇的現象，B組的所有實驗人員，問卷調查的得分結果，都是驚人的相似。
他們給A組其中四名殺人犯的得分都超過8分，另一個正常人的得分則小於3分。
分數越高，證明在這些人的潛意識中，那個人就越危險。
給盧思思科普完這個實驗，葉文澤一本正經地說：“這個實驗在整個犯罪心理學領域，是劃時代的，證明一個人是否殺過人，理論上透過他的眼神是能判斷出來的。但這需要專門的訓練，而且並不是人人透過訓練都可以，得是極其有天賦的人才可以。”
“這麼說，你是極其有天賦的那個人了？”盧思思語帶譏諷。
“之前我做過測試，從一大堆正常人只看對方的眼睛挑出殺人犯，一共測試十次，我就失誤過一次。百分之九十的正確率。”
盧思思之前聽人說過，警局之前曾做過這樣的測試，但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就沒有十個全中的麼？”
盧思思故意用這個問題刺激葉文澤，沒想到他聽了以後卻翹起嘴角道：“百分之九十，是那次測試中準確率最高的，第二的不到百分之五十，和蒙的差不多。”
盧思思表面上微微撇嘴，心裡卻對眼前的男人暗自佩服。
她忽然想，局長會不會因為這個緣故才把葉文澤調過來的？
但仔細一想又不太可能，盧思思也算大概瞭解萬軍的脾氣，他絕對不會單就因為這麼一個原因，就搞出這麼大的動作，把葉文澤調過來一定還有其他別的原因。
她接著又問葉文澤：“你剛剛也說正確率是百分之九十，萬一你剛巧判斷錯了呢？”
葉文澤看著盧思思的眼睛說：“另一個之所以判斷錯了，並不是我的問題。”
“哦？”
“是他提前知道，我們在利用他們做測試。殺人者眼中那道特殊的光，是一種下意識的表露，如果他事先知道，就會故意收斂，那就很難判斷了。”
盧思思在心裡點頭，隨即又問：“就算你判斷對了，若小溪的男朋友殺過人，你怎麼確定碎屍案就是他做的呢？”
葉文澤一臉壞笑地說：“盧隊長真是貴人多忘事。”
“嗯？”盧思思頓時杏眼圓瞪。
“你剛進來時，我不就說了麼？兇手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特徵，那方面不行，這一點，若小溪的男朋友也符合。”
“就算如此，那也有可能是巧合吧？”盧思思道，“警察辦案是要講證據的！”
葉文澤輕描淡寫地說：“用證據辦案是你們的事，我只是從心理和人格的角度。”
盧思思的表情嚴肅起來：“那你這個太沒有說服力了？”
葉文澤卻說：“不管什麼辦法，能抓到犯人就是好方法。”
他剛說出這句話，忽然臉色一變。
“你怎麼了？”盧思思問。
葉文澤立刻對她打了個噓聲的手勢。
葉文澤本想把耳朵貼在牆上聽，然而很快就發現沒有這個必要了，隔壁傳來一陣令人臉紅的聲音。聲音之大，令人想堵住耳朵。
隔壁的兩個人在做什麼事，用屁股也能想到。
葉文澤頓時有點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