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嶗山劍法

砍柴是考驗，飲酒作樂是考驗，有沒有求道之心也是考驗。

以仙家手段，即使將整座嶗山林木砍伐乾淨，也只是明霞真人一個念頭的事情。

而蘇黎砍柴時不偷奸耍滑，面對酒色不為所動。

為了求道，更是不懼他的責難。

種種品質聚於一身，這才讓明霞真人決定為蘇黎開個小灶。

“今夜之事，不許告訴你的其他師兄弟。”明霞真人嚴肅叮囑。

“謹準師命。”

就是明霞真人不囑咐，他也不打算告訴那些嬉笑過自己的同門師兄弟。

“昨日我命令你去砍柴，你錯過了我後半截講道，你現在且聽好。

內丹術，產藥過後是採藥、封爐、煉藥。昨夜你已經完成了採藥與封爐，就只差煉藥，也就是所謂煉氣期。

你體內法力不夠，暫時煉不得藥。回去之後，還需要多多采藥。當你的下丹田處聚滿法力之後，再來找我要煉藥築基之法。”

蘇黎下意識沉浸在丹田處，發現丹田內果然聚集了一層薄薄的法力。

隨後明霞真人解了許多修行注意事項，這時蘇黎這才得知明霞真人讓他砍柴的用意。

而砍柴之後，渾身氣血波動明顯，更容易提煉出精氣。

只不過絕大多數人在運動之後，大腦興奮難以感氣，明霞真人傳授的靜心法恰好卻能令人迅速冷靜。

而夜晚月亮散發出月華之力也是天地靈氣的一種，對蘇黎這種弱小修士極其滋補，所以蘇黎才能一次性走通後面幾個步驟。

在聽到自己昨夜修煉迅速的原因之後，蘇黎產生了一個疑問。

“假如月亮破碎，我們能吸收的月華之力是會變多還是變少？”

明霞真人聽到這個異想天開的問題之後，也出神片刻，卻還是回答道：

“我們修煉所採集的月華之力，是月亮自然溢散產出的。若月亮破碎，月華之力不受約束，就會大量落到人間。修士能吸收的月華之力，暫時會變多。不過時間一長，月華之力可能就全部流逝掉了。”

聽到這兒，蘇黎若有所思。

明霞真人一抖身子，肩膀上的露水迅速烘乾。

“你還有沒有想問的？”

“弟子對於舞刀弄槍頗為喜愛，師傅能傳我一套刀法嗎？”

明霞真人瞬間拉下了臉，眉間更是有烏雲籠罩。

蘇黎察覺後，心中有些揣測不安，自己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我道門人士怎麼可以學那勞什子刀法，你以後拿著把大刀出去歷練，其他同道還說咱修不來劍呢。刀法沒有，劍法倒是有一套，你學不學？”

“學！”

……

巫連城。

蘇黎憑空出現在小屋之中，隨後他脫下道袍，將道袍塞回原來位置。又重新蓋上板磚米缸，這才長舒口氣。

此時已經天明，殘月落下，太陽昇起。

連灰霧也變淡了一些。

蘇黎在嶗山世界待了二十四小時，剛好是巫連城世界的一夜。

“白日不利修行，只能等到晚上了。我記得答應過楊鐵匠，今天要去幫他打鐵的。”

蘇黎換好衣服，又在門栓上繫了根頭髮，這才朝著幾百米外的鐵匠走去。

見蘇黎過來，楊鐵匠只是瞥了他一眼。

“城防軍昨夜死了九個人，壞了五把刀，今天我們就要把五把刀的缺口補上。”

在這個世界，鐵匠們最常鑄造的鐵器不是鍋碗瓢盆，而是刀劍。

蘇黎在聽到城防軍又死了九個人之後，有些默然。

隨後他蹲在楊鐵匠身邊，一聲不吭的拉動風箱。

他的任務就是替楊鐵匠拉風箱，報酬則是兩碗白米飯。

很快在鐵匠鋪中，便只剩下叮叮噹噹的砸鐵聲。

蘇黎剛剛拉動風箱，便覺察出不對勁。每當他使出一份力，丹田也會分出一絲法力到手臂中，既強化肉體也緩解疲憊。

往常他只要連續拉動幾十次，手臂就會開始發酸。現在他已經拉了一百多次，依舊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打了一會兒，楊鐵匠突然出聲問道：“你的力氣好像變大不少。”

“也許是最近伙食變好的緣故。”蘇黎心虛的回道。

好在楊鐵匠沒有多想，依舊在沉默中揮舞大錘。

得益於蘇黎身體素質的提升，黃昏時分，楊鐵匠就完成了所有任務。

“乾的不錯。”楊鐵匠拍了拍蘇黎的肩膀。“後天你就要值守黑夜了吧？”

蘇黎心情頓時有些沉重。

“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第一天。”

“我的上一個學徒，也是第一天值夜班時被殺死的。”楊鐵匠的話令蘇黎臉色一黑。

還沒有等蘇黎吐槽，楊鐵匠又換上一副沉重的表情。

“所以，蘇黎你得活著回來。找一個學徒，很麻煩的。”

他將五把刀的其中一把遞到蘇黎手上。

蘇黎手一沉。

城衛軍的制式長刀他經常摸，對於這種武器的重量他是一清二楚。

楊鐵匠遞給他的刀比普通的制式長刀，重了一倍有餘。

這把刀的刀柄上，還繫著根紅繩，這是其他制式長刀所沒有的。

“我在鍛造這把刀的時候，加了點鎮魔司高手的武器碎片。你現在力氣大了些，正好使的動。”

看著楊鐵匠一臉平淡的樣子，蘇黎心中有些感動。

楊鐵匠待原身極好，若不是他，原身早就餓死了。

待回到家中，殘月已經升起。

又是疲憊的一天。

蘇黎忍著倦意盤膝坐下，按照明霞真人教導的方式開始修煉。

煉已、調藥、產藥…

剛剛達到產藥的那一步，蘇黎便感受到巫連城世界與嶗山世界的不同。

如果說嶗山世界的月華之力是氣體的話，巫連城世界的月華之力已經濃郁到結塊了。

水往低處走。

高濃度會自發流向低濃度。

月華之力隨著蘇黎的修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鑽入蘇黎體內，與他體內之氣結合產生法力。

兩個世界月華之力的濃度，相差了五十倍不止。

蘇黎的下丹田，幾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僅僅三四個小時，蘇黎便停止修煉。

他體內自己的精氣神不夠用了，無法再與月華結合修成新的法力。在察覺到這點之後，他也是無比愕然。

想要補充精氣神，就只能透過休息以及吃肉。

“照這個速度下去，一月左右，我便能填滿氣海，去找明霞真人要接下來的法門了。”

念及此，蘇黎沒有任何灰心。

而是抽出一根從楊鐵匠那兒借走的鐵條，緩緩演練起嶗山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