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心

“李道長好。”

“道長好。”

“你們好，吃完了嗎？”

“對啊，這幾位是？”

“我弟和手下的小弟，今晚就麻煩你們了。”

“小意思，那我們先去前面守著了。”

“行，不打擾你們了。”

一路走來零號遇見不同的幾波人和李天打招呼，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中老年，沒有幾個年輕的。

“哥，你怎麼突然這麼受歡迎了？”李勝湊到李天面前的問到。

李天沒好氣的給了李勝腦袋一下，“我什麼時候都受歡迎好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勝撓了撓頭，“我就是覺得他們好像挺尊重你的。”

“那你覺得這村子現在這麼安全，是靠了誰。”李天推了推臉上裝飾用的無框眼鏡，眯著眼笑道。

“啊……啊，不會……”李勝有些不可置信指著李天，“不會是你吧？”

“你說呢？”李天似笑非笑道。

“我去，真是你啊！”李勝喃喃，“怪不得，我說這村子怎麼到處都感覺怪怪的。”

李天直接無事李勝的後半句話，看著零號道：“你怎麼想著跟著這傻子來這麼遠的地方？你不是在學校說要去看朋友嗎？”

“嘿嘿，你昨天上午走了後我就去找小凌了。”李勝連忙接話道：“我現在算是小凌的小弟，他可厲害了！”

李天眉頭一挑，總覺得事情沒有李勝說的那麼簡單，看來一會兒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問一下這個傻子，沒有理會李勝，而是繼續笑著盯著零號。

“嗯。”

零號被李天盯得有些不太自在地點了點頭，在末世前以雲風凌的身份狀態和這人相處時，他就老是看不懂這人的心思，但是他能感覺出來此人對他沒有惡意。

“行吧。”李天收回目光，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行人沉默的走了十來分鐘，前方寬敞的廣場燈火通明，時不時還有做飯的炊煙升起，一大群人聚在廣場排隊打飯，周圍有幾個塑膠搭起來的大棚，裡面坐了大概四五十號人，但詭異的是幾乎聽不到什麼喧譁聲，地上隱約還能看到一些被水沖洗過的血跡。

“到了。”李天看到前方的廣場，轉身衝著零號幾人道：“我去和村支書打個招呼，彙報一下今天的情況，你們直接去排隊打飯吧。”

李勝點點頭，拉著早已口水直流的零號和蔣芸向廣場走去，而李天則是走向了廣場旁邊掛著村委會的小樓房。

陌生人的突然加入，在這群人中引來了些許喧譁。

“這些人是誰？怎麼沒見過？”

“不知道，也不像是村子裡的人啊。”

“要不你問問？”

“你怎麼不問問？”

“安靜！想被那些怪物發現嘛！”

村裡人的討論聲越來越大，一個管事的中年人連忙出聲制止，見村民一個二個害怕的噤聲不敢再說話，這才向零號幾人走去。

“你好，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李氏一條龍的夥計，本來昨天就該來的，這不突然出了意外，今天才趕過來。”李勝見中年人走過來，連忙上前。

“原來是李道長的人啊！”中年人恍然大悟，看到李勝肩上已經結痂的傷口，臉色一變，“你這傷？”

“我這傷是喪屍不小心抓的，”李勝見中年人神色不善，明白這人肯定不知道異能者被喪屍抓傷後不會異變的訊息，連忙解釋，“沒事的，沒事的，我是異能者，被抓傷不會變成喪屍。”

“異能者？真的？”中年人有些不信地打量著李勝。

李勝有些求救似的看向零號，結果發現這個人魂早已經被飯菜香氣勾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要不是自己還拉著他，可能早就跑了。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覺得零號什麼都好，就是一見到吃的就有彷彿男人見到美女，完全管不住自己。

“那這樣吧，”李勝好言商量道：“您看您能給我們打點飯，然後我們在這廣場樓梯下待著。我哥去找村支書了，您先派幾個人守著我們，等我哥回來換他們，您看行不？”

中年人思考了一下，唸到李天為他們村做的貢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招呼了幾個年輕人給他們打飯，並盯著三人走到廣場下方。

零號被飯菜的香氣迷得魂不守舍，一直夠著脖子往上方看，直到有人將飯菜送到他面前，彷彿餓鬼上身一般往人身上撲，李勝一下沒拉住，差點嚇得送飯的兩人把飯菜撒了。

眼疾手快地接住托盤，零號直接蹲下身就開始乾飯，當涼拌口水雞入口的那一瞬間，感動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為了這一口，他可是一路上除了糖，其他什麼都沒吃，李勝幾次給他餅乾之類的食物他都沒接，就是為了能到村後能好好吃上一頓。

不是他挑，主要是吃過了細糠之後，餅乾之類的乾糧在他眼中只能往後稍稍，他還是喜歡這種重口熱騰騰的美食，這也是他一路上催促李勝並願意跟來的原因之一。

“不好意思哈，嚇到你們了，這孩子今天被餓慘了，見諒見諒。”李勝給送飯的兩人陪笑解釋著，並順手從零號面前的飯盆打了兩碗飯，遞給坐在臺階上的蔣芸。

“謝謝叔叔。”蔣芸接過飯碗乖乖的道了聲謝。

李勝時不時挑出一些不那麼重口的菜夾到蔣芸碗裡，嚇唬道：“快吃飯，別看你的大哥哥了，一會兒吃慢了他就要來搶你的飯啦！”

蔣芸一聽，連忙低頭大口大口的刨飯，惹得李勝在一旁偷笑。

眼見半盆飯下肚，零號的理智終於回來了一些，看著被自己刨過的飯盆以及像蝗蟲掃過的菜，有些不好意思的砸吧了下嘴。

其實他的木系靈能的異性比較特殊，所以哪怕只靠靈能便可以維持體能，比普通人更能抗餓些，但是也因此捱過不少餓，所以對食物的執念比較重。

想到李勝今天在火海中問他的話，強忍著將食物一掃而光的衝動，站起身端著托盤向坐在樓梯上的兩人走去。

“給。”零號將托盤遞到正在乾飯的兩人面前。

“嗯？”李勝疑惑地抬頭，看著被糟蹋過一圈的飯菜疑惑道：“你吃呀，不好吃嗎？”

零號嚥了口唾沫，搖了搖頭，他只是想到了十號曾經給他說的話，對待小弟要寵，要將好吃的讓給小弟，不能老是搶小弟的東西。雖然之前他從來沒聽過，但現在和實驗所不一樣，這裡的食物沒被管控，那他可以先讓小弟。

“給你們吃。”

“不用不用，我和蔣芸吃這盤就夠了。”李勝連忙擺手，挑了一盤熗炒白蓮放到了零號面前的托盤，“倒是你那兒就一盆飯一盤肉菜，這個素菜給你，有點辣，你應該能吃。”

“大哥哥吃這個，這個好吃！”蔣芸夾了一筷子白油肚條放到零號面前的飯盆。

零號內心複雜的收回托盤，看了眼兩人沒有說話，而是坐到兩人身旁埋頭乾飯，想要壓住內心那份莫名的酸澀。

幾人吃飽喝足，蔣芸由於年紀還是太小，已經開始有些昏昏欲睡，李勝見狀連忙將人摟在懷裡。

“阿切——”

明明是八月的夏天，夜晚的風中卻帶著沁人的涼意，蔣芸被吹得打了個噴嚏，小姑娘蜷著身體在李勝懷裡鑽了鑽。

“哎……”李勝看著蔣芸的動作沒忍住嘆了口氣，“這來的路上忘了給小姑娘蒐集點穿的或者蓋的。”

“我明天出去找一找。”零號耳朵動了動說道。

“沒事，這個村還是挺大的，等明天誤會解除了問問村裡人，還是別往外跑了。”

零號眼神情緒波瀾不定，最後幽幽道：“如果我說我明天要回市裡，你願意和我走嗎？我可以帶著李天。”

“回市裡？”李勝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為什麼？這村裡還挺安全的，就在這裡等著救援不好嗎？”

零號抬頭看著萬里無雲的夜空，聲音十分輕：“有人在蓉市軍區軍用機場等我，應該是我家人。”

“蓉市軍區軍用機場？”李勝沒有聽懂零號後半句話，有些震驚道：“所以你果然是家庭背景很大的小少爺嗎？”

“我不知道。”零號輕輕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

“嗯。”零號看著李勝點了點頭，“我沒有18歲以前的記憶。”

“啊？”李勝一時間摸不清魂頭，撓著腦袋問到，“那你現在多少歲？”

“終端資訊上是18。”

“嘶——”李勝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想到零號之前說自殺重生的事情，也就是說他之前一直屬於半失憶的狀態？

“那你……”

“算了，”零號打斷了李勝的話，“你明天再回復我也不遲，畢竟我也不清楚給我發訊息那人到底是不是家人，也存在不小的風險。”

“行，我這邊是無所謂，我能問一下我哥嗎？”李勝見零號一臉疲憊的樣子，也沒有再深究。

“隨你。”零號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雙手抱膝將頭抵在膝蓋上看著夜空發神。

李勝沒再出聲打擾零號，也盯著天空上的繁星默默發呆，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髮現是李天，便又將頭放回了原位。

李天聽到村民和他說自己那個蠢弟弟被喪屍抓傷，但是說自己是異能者不會變成喪屍後連忙趕來，想要問清楚是什麼情況，結果一下來便看到自家弟弟一臉思考者的樣子，故作深沉。

“你咋了？”李天伸手摸了摸李勝的額頭，又看了看左肩上的傷口，“你確定這傷沒問題？”

“沒事。”李勝收回腦袋，側頭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零號，轉過頭對著李天道：“哥，我有點事和你說。”

“你說。”李天觀察發現李勝身上的傷口，確實和之前變成喪屍的幾人不同，之前的話信了大半，心中高懸的石頭也落了一半。

“我和你說，我想……”

一夜小敘，在這末世開始的第二天，有人歡喜有人愁。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前方的道路上，還有更多的危險在等待著他們。末世的生存之路，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