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涼風習習,大街上空無一人。

“驚波一劍出鞘間,宵小伏誅萬事平,疾!”

夏劍掐訣頌咒,一劍飛出,天空中驀然金光燦爛,九個板石大小的金塊重重疊疊,迴圈攀升,徑直向侯公子砸去,竟是太華山銳金峰門下正宗金精靈力。

“殺!滅了他們,一個也不留。”侯公子厲聲斷喝,九龍焚火罩凌空飛出,佛光一傾,業火滔天,與砸落的金塊連續相撞,掌中“唰”的祭出一柄白骨劍,殺氣赫赫,與夏雨對攻起來。

兩人道法靈力相當,侯公子有九龍焚火罩相助,業火飛濺,稍佔便宜,每當侯公子攻勢大盛時,夏雨便唸唸有詞,祭出一張符紙術,瞬間金光燦爛,六丁六甲神像虛影閃現,從四面撲向侯公子,與滔滔業火正面一碰,六丁六甲瞬間被焚燒成灰。

侯公子掌中的九龍焚火罩,只要略一回防,剛佔得的先手頓失,又被夏雨板了回去,兩人又重頭開始鬥起。

馬公子一躍而出,一言不發,九枚柳葉鏢盤旋如飛,“嗖、嗖、、”向捕快們射去,春刀弓步衝拳,武士“蚩靈盾”純白渾圓,將九枚柳葉鏢擊了回去。

兩人揮掌一召,馬公子祭出一柄柳葉刀,春刀掌中一柄鬼頭刀,兩人均是木訥少言的性子,各自寒著臉,恨不得一刀將對方劈成兩半,“嚓、嚓、、”一刀又一刀,沒有一式虛招,火花四濺,叮叮噹噹相互猛剁起來。

“都去死,去死。”吉公子不停咒罵,一拍前胸,背後一陣黑氣瀰漫,一隻長相凶煞的千足蜈蚣從黑霧中飄了出來,“啵”的噴出一口紫色毒霧,千足此起彼落,向夏劍急速游去。

“夏師兄,我們助你。”葉安一聲大叫,掐指一劃,六朵浪花虛影在秋日下凝聚,急速向千足蜈蚣擊去。

千足蜈蚣似通靈性,遙遙見浪花襲來,千足一起發力,快捷無比的閃開六朵浪花術法攻擊,“嘶”的一聲怒吼,噴出一口紫霧,轉過了頭,向葉安撲來。

於婉一邊看的真切,短劍虛空一劃,一道水幕自平地捲起,將千足蜈蚣和葉安隔開。

“兩位同門,雞公子是靈脩士,一人攻他本人,一人施術纏住靈物。”夏雨一邊疾舞驚波劍刺擊侯公子,一面出言指點。

“嘻嘻,怪不得養蜈蚣,原來叫雞公子。”

於婉一聲嬉笑,短劍一揮,七朵浪花交錯重疊,向吉公子臉面拍去,浪花雖比葉安只多一朵,但浪花顏色一片墨綠,殺氣騰騰,吉公子不敢輕視,側步避過。

葉安自修練太華派道法後,第一次在秦平縣無影寨前與史大氣猝然一戰,險象環生,心中一直糊里糊塗,事後也曾百般回味,暗自揣度得失,今日第二次和於婉聯手拒敵,美人在側,心神溫馨歡喜,惶恐心頓去,道法揮發有度,前一式碧波水幕,後一道厚重土牆,只守不攻,牢牢纏住千足蜈蚣。

吉公子道法較兩人高,但葉安只守不攻,於婉不停施展水精術法攻擊,一時之間,也無可奈何,一手持一柄獸皮圓盾,一手持一柄鑌鐵長鐮,圍著千足蜈蚣遊走,伺機傷敵。

一片混戰中,章臺縣陳捕頭大叫道:“賊子冒犯縣太爺府中劉公子,甭廢話,當街全部射殺。”

數十名捕快一擁而上,黃公弩弦一響,羽箭已如蝗蟲般襲向大盟中人,甫一接觸,兩名大荒盟手下“啊、”的一聲,被射成刺蝟。

北斗五雄五劍聯線,劍光燦爛,將羽箭堪堪抵住,疾步向捕快人群中衝去,“咣、咣、、”章臺縣城中響起一片急促的鑼聲。

“殺山賊了,殺山賊了,咣、咣、、”一片吶喊聲在城中響起,雖然暫時未見人影,但一片巨大的殺氣龐然壓來。

“猴哥,撤吧,咱人少,時間長了吃虧。”吉公子話中已然認慫。

侯公子側目四下一看,只見章臺縣街坊盡頭影影綽綽已有人影在集結,自己帶的人除了北斗五雄和馬公子、吉公子,其餘的人在黃公弩的急射下險相頻生,敗局已定。

“姓夏的,你言而無信,以多打少。”

夏雨哈哈一笑道:“本官在奉命揖盜,爾等蠢賊,乖乖束手就擒。”

“撤,本公子不與言而無信之徒說話。”侯公子“啪”的捏爆一粒丸藥,一陣嗆鼻的黑煙在街道中爆裂,與馬公子、吉公子身形一起,如三股淡煙,徑直飛越章臺縣城牆,不見蹤影。

北斗五雄苦著臉,相互一呶嘴,緊緊跟在三公子身後逃跑,五人道法稍淺,無法直接逾越城牆,各自甩手飛出一把飛爪,抓住城牆一蕩,盪出章臺縣城牆。

大荒盟隨從剩下的屬下道法普通,夏雨一陣金塊落下,砸的幾名屬眾東倒西歪,“嗖、嗖、、”一排黃公弩箭矢冷酷射來,人人瞬間成了刺蝟。

夏雨收起長劍,與章臺縣陳捕頭簡單說了兩句話,便朝葉安和於婉走了過來,遠遠便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兩名同門好似水師叔門下,請問怎麼稱呼?”

“在下葉安,樹葉的葉,平安的安。”

“小女子於婉,參見夏師兄。”

雲來酒樓二層單間中,夏雨坐了上首,把酒言歡,講述江湖中種種奇聞軼事,葉安和於婉陪坐,聽的津津有味。

“咱太華派相當於王朝武院,數百年來,多少同門遍佈王朝內外,我金精靈力八階後,便下山投左金吾衛大將軍狄子黑門中當差,兩位同門那日要是路過洛陽,一定不要忘了看望師兄。”

“夏師兄,金吾衛是做什麼的事的。”葉安詢問?

夏雨答道:

“在大夏王朝內,洛都外的崤山大營負責保護洛都安全,左右金吾衛主要負責洛都周邊治安,此次大荒盟在彌勒寺大肆殺虐僧侶,大將軍便派春、夏、秋、冬四將來平原郡協助郡中捕快揖盜。”

“夏師兄,金鷹銳士是怎麼回事。”葉安問道?

夏雨看了葉安兩眼,笑道:“金鷹銳士軍中稱為金鷹衛,是皇族最神秘的衛隊,只有仁宗陛下和大明王才能調動,葉師弟在金鷹衛中有熟識的人麼?”

“上太華山以前,偶有接觸,談不上熟識,嘿嘿。”葉安心中暗想,若非金鷹衛把我扔進無間海服役,還真不一定能投太華派學藝,更甭說結識於婉等人。

夏雨忽然問道:

“剛才我一進雲來客棧,便見於師妹劍指侯公子,當時怎麼回事?”

於婉菀爾一笑道:“侯公子幾人太囂張,竟在光天化日下凌辱女子,我一時沒忍住,便跳出來,若非夏師兄及時趕來,如今多半我與葉安已落敵手,等我看明白情形時,也曾嚇出一身汗,不過那時後悔已經晚了。”

“兩位同門,在江湖中行走,和在太華山習藝是兩回事兒,一切以強者為尊,沒有後悔的機會,失手一次,小命多半完了,今日這般的魯莽行為絕不可再犯。”

“大荒盟中人公然施暴,我等視而不救嘛。”葉安詢問?

夏雨道:“咱同門三人關上門說話,在這種敵眾我寡的情形下,絕不能以身犯險,救人有多種辦法,比如可在酒樓外放火,藉助郡縣治安的捕快等......”

“如果實在沒有機會施救呢。”葉安追問?

夏雨道:“那便不救,要想辦法殲滅悍敵,使他以後不能再害人為上策。”

“多謝師兄指點,葉安和於婉一定謹記。”葉安誠墾說道。

夏雨道:“兩位同門明知不可為,仍然出手助人,證明兩位俠肝義膽,對正義一腔熱血,師兄佩服,偶爾相逢,送兩位同門一套六丁六甲遁術道法。”

“多謝夏師兄指點。”葉安眉開眼笑,快樂的給夏雨斟滿一杯酒,又問道:“這套道法有何妙用?”

夏雨道:“六丁六甲遁術傳自狄子黑大將軍,屬道家術法,六丁六甲護身遁形,可脫一時之危,有時也可用來擾敵,只是有個缺點,需要事先畫符備用。”

“夏師兄,多背兩張符紙不妨事,快點傳受術法口訣吧。”葉安一臉渴望神情,眼巴巴的望著夏雨。

夏雨哈哈一笑,仔細傳下六丁六甲遁術的道法口訣,又指點如何畫符施術,三人又說了一會話,日已西斜,天氣又慢慢涼了下來。

“兩位同門,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去縣衙和春刀匯合,日後記得到洛都時,一定找我見個面。”夏雨說道。

葉安戀戀不捨的拱手道:“待葉安會御劍後,一定帶婉兒去洛都看望師兄。”

“歡迎歡迎。”夏雨笑意滿面,摸出一枚令箭道:“水真人也許在長清郡中,兩位儘早去長清郡吧,沿途如果發現大荒盟行兇作惡,可持此令箭到當地縣衙求助,左金吾四使見令便到。”

葉安心頭一亮,接過令箭,一直將夏雨送到縣衙門前,三人施禮道別,然後攜著於婉的手,向居住的客棧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