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建城計劃

打破它？

夢醒時分，秦政依舊在琢磨著這三個字。

打破什麼？

他仰頭看向天空，繁星點點，霧氣蒼茫，像是一個巨大的鍋蓋，籠罩在山川大地上。

將天打破一個窟窿麼？

秦政搖搖頭，收回發散的思維，天那麼高，自己怎麼碰得到？

不過，一個【破】字，卻讓秦政聯想到很多。

自己把夢中的黑牆砸出個窟窿，算不算是打破呢？

星塵子海外尋仙，遇到一堵厚厚的牆壁，算不算打破呢？

若有機會，自己會再次造船出海，看一眼那高不可攀的牆。

只不過，現在大晏還有許多事等著自己做，秦政也脫不開身。

細細琢磨，那破洞還是透漏了許多資訊。

靈氣原先是從天上來，只是後來被擋住了，天地間沒有了靈氣，也就沒有了修仙者。

按這個邏輯說，歷史上某個時代，其實是有修仙者的。

想到這裡，秦政頓時一激靈，或許，自己有機會解開歷史的真相。

沒有來得及等天亮，秦政已經透過傳送陣，返回了朝天宮。

出於節省靈石的考慮，目前嚴格限制眾人使用傳送陣。

但秦政顯然不在被限制之列。

等太陽昇起，小順子看到秦政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

“陛下，您，您什麼時候回來了。”

秦政擺擺手，也沒有心情與他解釋，道：“你去傳旨，讓李逸雲，王懷樸他們進宮。”

“是。”

不多時，王懷樸等人便一同邁入大殿。

“陛下，您在西域做的事，臣已經聽說了。不過兩萬兵馬，便掃平了西域，還將那鐵荊國的國王擒住，這樣的功勳，足以彪炳史冊，萬世傳頌。”

“京城的讀書人都在傳誦陛下的功績，還有許多人要往西北參軍，如陛下一般揚名塞外。”李逸雲繼續吹捧道。

群臣你一言我一語，等過了一會兒，秦政覺得享受得差不多了，便擺擺手道：“朕今日找你們來，是有一件大事。”

群臣心裡同時格登一下，王懷樸的雙腿下意識抖了抖。

陛下每次提出的事都太大了，縱然王懷樸老成持重，但也經常接不住。

“不知陛下又有什麼大事了？”

“汝等皆是飽讀史書之士，今天朕不為別的事，就是想和你們聊聊歷史。”

歷史？

群臣面面相覷。

陛下一生酷愛修仙，對於經史子集向來是不在意的，今天怎麼突然對歷史產生了興趣。

“你們聽說過歷史上有仙人嘛？”秦政忽地問。

聽到這個問題，群臣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了地。

果然，陛下還是正常的，讓他感興趣的，除了修仙，也不可能是別的事。

然後，大家便開始琢磨著如何解答秦政丟擲的問題。

答案是肯定的。

不僅有，而且還很多。

但這些只不過是子虛烏有，以訛傳訛的民間傳說罷了，根本算不得歷史。

“啟稟陛下，以前當然有仙人的傳說。”李逸雲率先開口道，“臣曾經聽聞，東海之濱有仙人，日復一日的在岸邊垂釣，已有三百年之久，曾有有心人尋訪，卻是一無所獲。”

“臣也聽過一件事，南方大山中有仙人，枕石而眠，一睡便是幾十年。”

“臣也聽過一件事，鄉間有一老農，本是北方人，一夜之間，忽然出現在南方。”

“臣還聽說過一件事……”

秦政聽得津津有味，忽地回過神來，暗想，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呀。

他輕咳一聲，收回心思，問道：“朕問你們，這些事情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呃……有些近，有些遠，有的只在四五十年間，有的已經可以追溯到二百年之前。”

秦政搖了搖頭，確定這些並非自己要找的。

他要找的是一段時期內，曾存在著大量的仙人，後來，這些仙人便陸陸續續消失了。

據秦政估計，那應該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面對群臣，秦政將這個問題拋了出來，群臣仔細想了想，然後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沒有。”

順便，他們還向秦政普及了一些大晏的歷史。

大晏最早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一萬年前。

人們刀耕火種，慢慢建立了第一個王朝，名曰啟。

之後又是王朝紛爭，一個個王朝拔地而起，隨之又淹沒入歷史的長河中，一直延續到今天，大晏王朝治世。

並無任何一個階段，如秦政所說，有大量的修仙者出沒。

“既然這樣，你們怎麼知道世上有隱世修仙門派的存在？”秦政看著王懷樸道。

王懷樸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向秦政虛構過相關存在。

他輕咳一聲，道：“那些仙門離世太久，究竟是否存在，怕也只有天知道了。”

天？

秦政仰起頭，恍惚想要刺破穹頂，看到頭頂的天空。

又扯到天了，難道修仙繼續進行下去，註定和天扯不開關係嘛。

王懷樸眼見秦政目光遊離，不知道又走神去了哪裡，心裡先暗自鬆了口氣。

最起碼，陛下不會再難為自己了。

“陛下若無事，臣等便先退下了。”

秦政擺擺手，又想起什麼，道：“幫朕收集一些有仙人出沒的史料。”

“臣等遵旨。”

群臣陸續退出了大殿。

他們的執行能力還是蠻強的，沒有過多久，便有一冊冊整理好的書籍送到了朝天宮。

上面都仔細標註了仙人出沒的時間，相關記載，堆積在一起，足以用汗牛充棟來形容。

秦政卻也不著急，抱著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心理，一冊一冊地翻了起來。

時間一日又一日過去，眨眼便是冬去春來。

萬物復甦，庭院前的楓樹也吐出新芽。

這一日，秦政收到了來自葉飛凡的奏摺。

如今，已經開春，去年挖通的石渠準備放水，詢問秦政要不要來參加通渠儀式。

秦政這才從故紙堆中抬起頭，透過傳送陣前往西北。

只見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西北。

“臣等參見陛下。”範長青、鄭力、葉飛凡等人紛紛行禮。

“免了。”

秦政隨意地擺擺手：“去年冬天過得怎麼樣？”

“託陛下的洪福，沒有多少人凍死。熬過這個冬天，最難的時候就過去了。”範長青道，“有西域陸陸續續送來的糧草，百姓已經安定下來，只看今年的收成怎麼樣。”

一行人以秦政為首，向望斷山走去。

沿著剛剛挖通的石渠，兩岸擠滿了百姓，只等著清水順著石渠流過來。

一路來到清水河前，葉飛凡看到秦政點頭了，才下令開閘放水。

隨著訇然一聲炮響，幾個修仙者一起攪動絞盤，慢慢將石閘拽起。

剛剛解凍的河水順著石渠流了進來，滾滾向前，通向西北乾涸的土地。

兩岸百姓同時高呼，有些跪在地上，嘴裡不住喊著神仙保佑。

種過地的都知道，水乃是萬物之源。

只要挨著河渠，經常有水澆灌，田裡種什麼便長什麼。

反之，若是離水源遠一些，僅僅是擔水，一年便要磨壞幾十雙草鞋。

“陛下，這都是您的聖德吶。”葉飛凡不失時機地吹捧道。

“哪裡哪裡，諸位都有功勞。”秦政笑著提醒道，“但記得戒驕戒躁，引來水源，不過是西北重建的第一步，往下還有很多事要做。”

“多謝陛下教誨，微臣感念在心。”葉飛凡道，“從蜀山已經送來了作物的種子，據說，田弄他們正在研究一種可以吃的草，一旦成功，便可以解決天下的饑饉之憂。”

“真有此物？”秦政頓時眼前一亮。

葉飛凡嗯了一聲：“臣知道得也不詳細，回頭，他們還要向陛下仔細稟報。”

秦政點點頭，心裡已開始期待著那一天。

如今的大晏，生產水平還很低，許多人吃不飽穿不暖。

自己只有先解決肚子餓的問題，百姓才有餘力去修仙。

利用這個冬天，新上任的範長青也沒有閒著，他已經劃出了一片片聚居區，依水而建，方便百姓耕作。

從京城運來的靈藕已經在水田中種下，即便沒有靈氣加持，靈藕的產量也比普通作物多一些。

在處理完石渠的事情後，秦政特意將範長青叫到身邊，詢問他事情進展得如何。

“臣正要向陛下稟報。”範長青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道，“石渠挖通之後，西北暫時不會有缺水危機。現在難的就是一件事，重新築城需要人手？”

“為何要建築城池？”秦政好奇道。

“呃……”

範長青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老實答道：“西北常有土匪強人出沒，為了安全著想，大家都要有座城池，即便不住在城裡，關鍵時刻也能進城中躲一躲。”

“朕已經派大家駐紮在此地，不會有土匪肆虐的。”秦政自信滿滿道。

“臣知道這個道理，然而，百姓卻覺得，士兵早晚都會走的。何況，兵多了，遲早也會變成匪。”

秦政沉默一陣，方才明白是自己想得淺了。

百姓有百姓的想法，自己也不能強迫他們改變。

範長青又說了一些問題，現在西北不是田少人多，而是人少田多。

百姓來不及等到西北重建，已經四散而逃，許多良田只能荒廢，今年也打不上糧食來。

範長青試著從其他地方遷一些人過來，但百姓安土重遷，並不是很配合。

秦政想了想，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目前說來，問題的關鍵在一個地方，天下百姓對這裡沒有信心。”

“陛下聖明。”範長青捧了秦政一句，其實何止是百姓，就連範長青也沒什麼信心。

畢竟，從廢墟上重建西北，實在是太難了。

“朕已經有了主意。”秦政大手一揮：“建城，建一座天下第一城，讓天下百姓，讓九州萬邦，都看到朕的決心，看到我大晏的實力。”

說這話時，秦政滿面紅光，似乎已經看到一座巨大的城池拔地而起。

只是範長青最近累壞了，已經不是隨便一忽悠便雞血上頭的年輕人了。

“陛下，要在西北建一座舉城，怕是不太容易，所耗人力物力，必然是一個天文數字。”

“無妨，朕有修仙者嘛。”秦政面帶微笑道。

誅魔之亂後，秦政已經掌握了絕對的權力，他的旨意下去，已不會有人反對。

哪怕這旨意明顯不合常理。

隨著秦政的旨意，先有工部的樣式匠從京城趕來，匯聚到秦政面前，做初步的選址與設計。

“此城應該依水而建，即可滿足百姓用水，也能用於防護敵人入侵。”

“還應該建在高處，保證不旱不澇。”

“城下應該挖通暗渠，讓城中的汙穢之物排出去。”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最後，所有人的視線落在秦政身上，等著他給出要求。

秦政心中已經有了思量，道：“此城應該為天下第一城，建成之時，可以容納百萬百姓。”

嘶！

眾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城中應該有水，城外應該有湖。”秦政道，“建成之後，城中可以分為一百零八坊，各坊之間，既相連又不相連。”

“此城建成之日，朕有個打算，就叫他長安城。”

嘶！

眾人都被秦政描繪的壯景所吸引，感覺心臟砰砰亂跳。

身為樣式匠，能參與到這樣一座巨城的建造中，自然是夢寐以求的事。

然而，仔細想想，卻也知道，想要建成這樣一座城池，必然困難多多。

“如陛下所說，想要建成這樣一座城池，怕是要許多山石。”

“這個問題不難，缺石頭的話，可以去望斷山挖。”

“望斷山的石頭我知道，以石灰居多，做不了城池的地基。”

“西北缺水，就算有了一道石渠，怕也無法蠻族建城的條件。”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秦政一個頭兩個大。

忽然，他心中明白過來，朕是來提出問題的，又不是來解決問題的。

若是朕把所有問題都解決，還要你們做什麼。

想到這裡，他仰起頭，用標準的甲方口氣道：“不要告訴朕有什麼困難，朕只要結果，朕要一座巨城，在西北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