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汽車後,張晨東就站在車窗下面臉上還留有淚痕,眼睛裡溼潤潤地看起來亮晶晶。

“梳子,常聯絡。”

“你學校就在我隔壁市,你倒是來找我玩啊!”

舒燼故作輕鬆地伸出手朝著張晨東的腦袋打了一下,坐在車上這個位置打他的腦袋剛剛好。

“好。”

說完話兩個人相顧無言,對視之間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張晨東因為才哭過,這一笑鼻孔就笑出來了一個鼻涕泡。

汽車很快啟動,因為才過完年不久所以車上的位置並沒有坐滿。

將望向車外的頭收回來,舒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盡數吐出,回村的這些天,心裡總是壓抑著沒有開心的事情。

正是心情陰霾的時候,小太陽向慈安打來了電話。

“喂喂喂!呼叫舒舒!”

“舒舒在!”

“我已經開始幻想我們混吃等死的兼職生活了,想想就開心,希望每天遇到的客人都是事少好說話的。”

舒燼聞聲一笑,向慈安就是這樣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差不多什麼時間到呢,我好去接你。”

舒燼從口袋掏出一早就買好的返程票,看了看上面的時間說道:“早上七點。”

“嘶~”

向慈安在電話那頭驀然停住了,長長地嘶了一聲。

看見車票到達時間的時候,舒燼就知道向慈安會是這個反應,但她還是故意說了出來,想看她的反應。

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舒燼甚至已經幻想到了她糾結著咬手指的畫面。

舒燼決定幫她結束這種糾結,向慈安卻是用一副大義凜然的語氣說道:“我去接你!”

“很冷哦?”

“年輕人,鋼筋鐵骨!”

“很困哦?”

“年輕人覺少,死了再好好睡。”

舒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就答應了。

反正按著向慈安的性子,她七點起來都是有心無力更別說七點鐘到了。

翌日

舒燼開啟手機,向慈安在凌晨三點的時候把兼職的酒店地址發了過來。

訊息下面還有一個哭哭表情,她說她為了能準時起床接自己,就準備一夜通宵,誰知道中道崩殂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舒燼按著地址打了個車過去,這向慈安舅舅的連鎖酒店居然還是個高階大氣上檔次的酒店。

站在門口的門童看起來都是能直接出道的高嶺之花那一掛的。

舒燼剛剛走近酒店,門童就彬彬有禮地下來幫忙提行李。

讓人有種冷峻冰山大霸總為自己屈尊的優越感。

怪不得向慈安在電話裡神秘兮兮的講說,她舅舅這酒店招人都是顏控,加上入職體檢直接就是篩選了一批健康又有顏的放心人選。

她來兼職,醉翁之意不在酒。

本想著能有多帥,現在舒燼能直觀的感受到了。

坐了一天一夜車的舒燼說實話現在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門童的表情眼神沒有絲毫的不尊重。

“謝謝,我是來工作的,我自己來就好,能帶我去找大堂經理嗎?”

同為打工人,讓服務顧客的門童給自己拎行李感覺不太合適。

“那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我帶你去找莫姐吧。”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江原。”

江原嘴角啜著笑意,手裡仍舊幫舒燼推著行李。

“我叫舒燼。”

舒燼跟在江原的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原本舒燼是從來不會關注別人的樣貌,只是今天莫名地就想多看他兩眼。

江原把自己領到大堂經理莫姐的辦公室的時候,自己的眼神竟然還在快要走出辦公室的江原身上。

還是莫姐用手敲了敲辦公桌才把舒燼的思緒拉回來。

也是回過神的舒燼才發現,自己居然看他看到失神?

“年輕小姑娘理解,但是你是來工作的不是來看帥哥的。”莫姐說著話身子往後躺依靠在椅子靠背上,環抱著雙臂一臉的不屑。

“要不是搭向總的關係,你這個顏值就是來給我們酒店當保潔都不夠格。”

剛剛走神的確不太禮貌,但是這位大堂經理說話也讓舒燼心裡十分不爽。

想著是慈安舅舅給的工作,舒燼心裡默唸: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看舒燼屁都沒有放一個,莫姐一看好拿捏還直接就是來勁了。

“灰頭土臉的,也不知道向總那找來的鄉下野丫頭。”

“酒店前臺24小時都有人在,所以上班是兩班倒的啊,抓到上班時間打瞌睡抓一次扣一百塊。”

“兼職是沒有員工宿舍的,但是誰讓你是向總侄女的同學呢,就跟正式員工住一起吧。”

說著侄女的同學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刻意地放緩,明顯地在陰陽怪氣。

“行了,這是你的宿舍號,拿著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行李讓李芝瑤領你去拿一套員工制服。”

莫姐在電腦上噼裡啪啦地點了一通後又從抽屜裡面掏出一個寫著舒燼名字的名牌。

舒燼已經在努力剋制自己的不悅了伸出手想要去接名牌,偏偏莫姐鼻孔看人目中無人直接把名牌從桌子丟了出去。

明明舒燼的手已經伸到她面前了,她還是故意甩臉色。

把侮辱羞辱融入到平日裡任何一件事裡,恐怕這個莫姐平時沒少給別人白眼臉色。

舒燼:很好,我把你當華國人,你把我當櫻本人。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蹬鼻子上臉。

舒燼扯唇一聲譏笑,自己剛剛是在忍什麼,真是多餘。

“你笑什麼?”莫姐眉毛驟然就豎了起來。

“都是給人打工的,會說話就好好說,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我看你下輩子是走畜道的,現在做人的時候態度就好點珍惜點。”

舒燼保持著得體的笑容,語氣淡淡。

大方地彎腰撿起地上寫著自己名字的名牌就推著行李箱朝著辦公室外面走。

興許是作威作福慣了,還沒人敢這麼正面剛自己,莫姐愣了片刻後往咬牙切齒地看著舒燼離開的方向。

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樣。

“行,你給我等著,小賤人!”

這句話舒燼當然是聽到了,但不與傻逼論長短,舒燼只是漫不經心的用餘光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的就走了出去。

進酒店大門的時候舒燼看見過前臺的女生,胸口的名牌就是李芝瑤。

距離交班的時間還有三分鐘,李芝瑤用手點了點手錶又朝著莫姐的辦公室指了指,用口型說:“等我幾分鐘。”

舒燼理解地拖著行李箱坐到大廳的沙發上等她。

等著時間到了交班的另一個前臺來了之後,李芝瑤自來熟的挽上了舒燼的胳膊。

“走吧,我先帶你去拿工服,你宿舍在幾號?”

“在717。”

“我住704有問題隨時找我哈。”

李芝瑤是個嘰嘰喳喳的話癆,只是剛剛認識幾分鐘,她的嘴巴就沒停下來過。

這還是舒燼第一次見到這麼能說的女生,熱情的都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拿著員工制服走出酒店路過江原的時候,舒燼下意識地就偏頭看了一眼。

江原溫和的微微一笑以作回應。

“很帥吧?”李芝瑤小聲調侃。

“他這個月已經有三個富婆搭訕了,不知道江大帥哥能抵禦到什麼時候。”

話罷李芝瑤咂了咂舌。

酒店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在前面新修的一棟,兩塊區域中間有個花園。

員工的宿舍就在後面一棟的頂層,原本是直接從花園穿過去就是了,但是莫姐有規定。

員工除工作時間外不要進出酒店,說是影響酒店形象,所以只能繞一圈。

李芝瑤解釋的時候眉飛色舞,談起莫姐恨不得給她兩拳。

宿舍就是酒店改造來的,環境倒是還不錯。

出了電梯走兩步就是李芝瑤的宿舍,李芝瑤手指著前方說直走就是舒燼的房間。

走廊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行李箱推過去發出的聲音很小。

而且這裡隔音很不錯,李芝瑤開啟宿舍門的時候她屋裡的舍友都還在熱鬧的講話,關上門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走到拐角的盡頭,就是舒燼的房間。

是尾房。

進門之前舒燼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辟邪符塞進門口的地毯裡。

房間的空間還算大,放著兩張床。

看著已經鋪好的床舒燼渾身就跟散了架似的,坐車奔波的疲累一下子就出現了。

衣服也沒脫,就這麼直直地往床上一躺舒燼就睡著了。

剛睡沒多大一會兒,一隻手用力一扯把舒燼翻轉了一面,呈現趴在床上的姿勢。

舒燼想要反制可就像這具身體不受控制似的,沒有半分力氣,不說反制對方了就是掙脫開都難如登天。

一隻強制有力的手把舒燼的兩隻手舉過頭頂壓制住,另外一隻手在撕扯身上的衣服。

想要張口說話,嘴巴卻是張得大大的發不出一絲聲音。

舒燼猛然從床上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呼吸。

剛剛是一場夢?

可夢裡的場景和這間宿舍一模一樣,舒燼緩過來後輕手輕腳地把這間宿舍都轉了一遍。

看見只有自己一個人才稍稍放下心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誰啊?”舒燼揉著不太舒服的頭坐在床上回應。

“你好,你點的麥當勞外賣。”男人說話聲音低沉。

“我沒有點麥當勞,你送錯房間了。”

舒燼揉著太陽穴又躺了下去。

門口的男人沒有說話,站在房間門口停頓了好一會兒。

男人一身黑衣,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