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琮帶著一眾剛剛收來的鬼魂站在河邊等船。
河面白霧繚繞,隔得遠了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裡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每隻鬼魂前都漂浮著一盞引路燈,走完整條黃泉路都要靠這一盞引路燈照明引路。
“黎哥,趕過去又不見了。”
鬼差小白麵色焦急的趕過來,看見黎琮身後還跟著鬼魂只能欲言又止。
“這個月第幾回了?”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回了。”
黎琮聽後疲倦的用手掌揉了揉眉心,心裡有些煩躁。
“黎哥,這些我帶過去吧要不,你很多天沒好好休息了。”小白說著就把懸在黎琮面前的引路燈轉到自己面前。
黎琮沒有推辭,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自己處理。
臨近除夕,村裡上上下下都熱鬧了起來,大多在外地上學打工的年輕人也都回來了,不可避免的就是一場你家說我家再問問他家的介紹。
舒燼只想安安靜靜地準備過兩天除夕夜裡的年夜飯,但是奈何作為村裡的高質量女性,各家都像是商量好似的來家裡聊天。
院子裡來的人多,村裡人都是那熱鬧就往哪兒,徐志書也來了。
“舒燼啊,你這書還要讀多少年啊,終歸是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太苦了還是要找個依靠的哇。”
有兩個兒子的林霞對舒燼尤為熱情。
自己兩個壯碩能幹的兒子,總有一個她能看入眼的吧。
舒燼尷尬的扯出一絲微笑,附和的說了幾聲是是是。
“是嘞,有個人一起幫襯日子才過的有滋味哎。”金嬸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似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徐志書。
只是一眼,但也被大家看了去。
金嬸當了十幾年的寡婦,一個人無兒無女,早在徐志書死了老婆的時候心裡就有了對他的苗頭。
從前也有媒人給徐志書說過金嬸,徐志書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拒絕的理由不是別的,就是為了孩子還有放不下亡妻。
也正是因為他這份深情,金嬸就是被拒絕了這麼多年也一直念念不忘。
從前他是為了徐念念,現如今徐念念也離家出走了,金嬸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村裡人眼裡都跟明鏡似的,況且,金嬸看著徐志書的眼睛都在放光。
“老徐,今年你一個人過年哦?”
坐在金嬸對面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揚貴全開口問。
“哎,別提了。”
徐志書擺著手讓楊貴全別說了。
“桂枝也是一個人過年,你們不如就一塊過了塞,兩個人也是個伴。”
楊貴全嘴裡嘬著煙桿子,朝金桂枝抬了抬下巴。
其他人也紛紛撮合,金桂枝這會兒害羞的就跟還沒出閣的大閨女一樣。
雖然一直喜歡徐志書但是終歸是女人,面子薄,金桂枝沒有說話只是又羞澀又期待地看向徐志書。
坐在金桂枝旁邊的徐志書也是一臉羞澀侷促,看著想拒絕不好意思又不敢看對方的樣子惹得村裡人鬨笑,說他們比年輕小姑娘小夥子相親都害臊。
舒燼站在人群外,冷眼看著徐志書。
這樣虛偽的面具,真是想立馬就揭下來。
只是現在時機未到,舒燼一直都抱著要麼不做要麼就要一招制敵的態度,不管是人還是鬼,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直擊命門。
除夕夜裡鞭炮一家接一家的放,舒燼炒了十個菜湊了個十全十美。
在師父常坐的位置上擺上一副碗筷後在院子裡掛了兩掛鞭炮,噼裡啪啦的炸了滿院的炮皮碎屑。
“師父,新年快樂。”
鞭炮聲中舒燼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朝著師父的碗筷敬了一杯。
與此同時的徐家,金桂枝在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喜慶的大紅襖。
徐志書並沒有表態回應金桂枝的心意,但是不拒絕不就是有些想法嗎?金桂枝索性大膽一回,直接就來了徐家一起準備年夜飯。
“志書,我敬你一杯酒。”
金桂枝笑得眉眼彎彎,略微羞澀的舉起酒杯。
“桂枝,我也敬你一杯。”
徐志書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將自己的杯子放得比金桂枝的低一些。
看起來徐志書並不排斥自己,金桂枝這心裡就跟化開了蜜一樣甜。
今晚金桂枝就是衝著喝醉了去的,自己這地幹了多少年了,她都快不知道男人什麼滋味了。
徐志書近在眼前,怎麼把持的住啊。
一杯杯酒喝下肚,金桂枝臉上透出兩團紅暈,看向徐志書的眼神也曖昧拉絲起來。
“志書,多少年了,我喜歡你多少年了。”
金桂芝搖搖晃晃的走到徐志書的旁邊,兩隻手捧起他的臉。
“村裡也有不老少,不老少的老爺們喜歡我,但是,我,就是中意你。”
金桂枝話說的動情,喝酒喝到迷離的雙眼裡都是溢位來的愛意。
“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
“我不,我不回家,我要留在你這。志書,我想給你生兒子。”
金桂芝雙手攀上徐志書的脖頸,怎麼都不願意鬆手。
徐志書並沒有醉,神色平常甚至可以說是格外冷峻的把金桂芝扶回房間之後直接一把丟在了床上,看著躺在床上的金桂芝他面色明顯不耐煩。
金桂枝雖說是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但是好在無兒無女,自己一個人日子倒也好過。
整天沒什麼操心的事情,對比同齡的婦人,她倒是顯得年輕不少。
可以說是風韻猶存,但是在徐志書眼裡,這床上躺的不過就是一頭母豬,一攤會呼吸的活肉。
身體的本性加上酒精的刺激,徐志書這會兒感覺喉嚨發緊很乾渴。
“要是那臭丫頭還在就好了。”
徐志書眼神爬滿慾望,狠戾的朝著徐念念房間裡的金桂枝看去。
床上的金桂芝自己坐了起來,輕咬著唇瓣將衣領敞開露出一片雪白。
身體往往比內心更加誠實,徐志書雖然不喜但是現在很需要一個女人,暗自罵了一聲就朝著金桂枝撲了過去。
帶著原始的慾望和對年老色衰身體的嫌棄,徐志書野蠻又用力,讓金桂枝不停痛苦求饒。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身血淋淋的嬰靈就坐在床頭大哭。
沒過多久,開閘的水庫傾瀉出所有存水,身體陽氣隨之外洩。
仰頭須彌著眼睛的徐志書徹底享受後,掀開眼皮,直愣愣就和嬰靈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徐志書被嚇得叫了一聲身體往後退,但現在眼前什麼都沒有了,除了一頭在豬叫的母豬。
揉了揉眼睛,還是什麼都沒看見。
徐志書心裡有鬼,剛剛那一瞬間讓他心有餘悸,解決完需求徐志書頭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屋子也不管剛剛一番糾纏過的金桂芝怎麼樣。
等到第二天金桂枝醒來的時候,要不是感覺商家身體火辣辣的疼,她都要以為昨晚那個跟平日裡大相徑庭的徐志書是在做夢。
早晨徐志書已經熱好了飯菜,又恢復了平日裡溫和儒雅的樣子。
金桂枝心裡暗笑:白天夜裡還是兩副面孔。
一大早村裡都在互相串門拜訪,村子不大,很容易就知道金桂枝昨晚和徐志書團的年。
大家都是會找瓜吃的,看著一臉嬌羞明顯被滋潤過的金桂枝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旁人都在打趣什麼時候擺桌酒席給大傢伙吃吃。
“哦喲,那你們搞快哦,我孫孫馬上要認乾爹了哦,你們搞快些還能讓我孫孫認上個乾媽哦。”
揚祥一家子也走了過來,走到門口懷裡抱著的孫子小新就一拱一拱的要下來。
給小新放到地上後大人就圍坐在火盆邊上聊天,小新自顧自的在一邊玩耍。
“看嘛,在家裡有人哄都會哭鬧,到你這沒人管都耍的這麼開心。”揚祥跟眾人朝玩的開心的小新努了努嘴。
徐志書家裡有事先為徐念念的孩子準備的玩具和專門給兒童坐的低矮小板凳。
眾人看向小新,他就坐在兒童小板凳上揚著兩隻小手咯咯地笑。
嘴裡還在牙牙學語,不知道喊的是什麼。
舒燼那種禮品和買的兩條蘇煙來到張大勇家。
看著過來拜年的舒燼提著一堆東西,張大勇佯裝不高興地說:“你買這些幹什麼,不當吃不當用的。”
“一點心意,又不貴,我一個窮學生還能給你買什麼好的啊。”
舒燼粲然一笑,把禮品和煙都遞交到走出來的張晨東手上。
看著舒燼提起來輕飄飄的,張晨東隨意一接差點被東西的重量一頭帶栽在地上。
“哎呀我去,這麼重。”
“看你那出息。”張大勇睨了一眼張晨東。
從屋裡面走出來的梁春紅用湯勺給了張大勇一腦袋。
“大年初一就罵他,明年還要罵他一年啊。”
“你大年初一打老子,明年你是想打老子一年啊!”
張大勇揉著腦袋跟梁春紅貧嘴。
“瞅你能耐的,小舒,馬上吃個荷包蛋啊。”
“好嘞!”
梁春紅進去打荷包蛋,舒燼就和張大勇坐在火盆旁邊烤火。
放好東西從屋裡走出來的張晨東懷裡抱著砂糖桔。
把砂糖橘放在火盆沿子上烤一烤,入口溫熱開始咀嚼後在唇齒間迸發一股冰冰涼涼的果汁,冬天吃這個最是舒服了。
“算你有點眼色。”張大勇拿著砂糖橘在火盆上烤。
“多謝爸爸誇獎,明年一年我都有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