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準備攻城

皇太極望著孫傳庭與袁崇煥遠去的背影，心中怒火翻湧。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低聲咒罵道：“兩個老狐狸！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哼！”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孫傳庭的話並非毫無道理。

雖然他表面上強硬無比，可十把漢陽造彈藥有限，強攻大同鎮確實存在諸多變數。

不過，他也沒有太多擔憂。

根據最近發生的事情，他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現在宋凡手中的實力已不如從前。

尤其是今天，宋凡計程車兵在面對多爾袞的進攻時，竟然全線崩潰，甚至連最為寶貴的漢陽造都丟棄了。

這對他而言，確實是個絕佳的機會。

只要能抓住這個機會，拿下宋凡並非難事。

至於大同鎮城高池深難以攻打，皇太極對此並不十分憂慮。

他尋思著，宋凡內部既已出現問題，屆時只要丟擲橄欖枝，招降宋凡手下的幾個將領，再讓他們裡應外合開啟城門，拿下大同鎮便指日可待。

念及至此，他看向旁邊的范文程，開口說道：“傳令全軍，向大同鎮出發！”

范文程聞言，身子微微一愣，連忙問道：“大汗，咱們真的要去大同鎮嗎？僅靠咱們手中這些兵力，真能拿下大同鎮？只怕會有變故啊！”

皇太極回應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會有變故？但就目前情況來看，宋凡已然黔驢技窮，不必過於擔心。”

范文程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隨後迅速將皇太極的命令傳達下去。

大軍浩浩蕩蕩，朝著大同鎮進發。

待皇太極離開後，孫傳庭與袁崇煥也出兵了。

只不過，他們行軍速度極慢，遠遠地跟在皇太極身後。

對他們而言，如今皇太極手握十把漢陽造，鐵了心要進攻大同鎮。

他們也不敢確定，現在的大同鎮能否抵擋住皇太極的攻勢。

所以，他們選擇跟在皇太極身後。

一旦皇太極攻破大同鎮，他們便趁勢殺進去，儘可能多地搶奪漢陽造。

要是皇太極打不下大同鎮、潰敗了，那麼他們也可以提前撤兵，或者在撤退之前對皇太極進行偷襲，從而將皇太極消滅在大同鎮境內。

二人已達成共識：只要搶到漢陽造，便立刻翻臉進攻皇太極，爭取在大同鎮內將其一舉消滅。

如此一來，無論大同鎮能否被拿下，他們都有機可乘，怎麼算都划算。

時間飛逝，轉眼四天過去，皇太極終於率領兵馬抵達大同鎮城外。

儘管這一路上，他並未遭到宋凡的進攻，但他並未因此認為宋凡兵力依舊強大，而是覺得宋凡打算據城死守。

來到大同鎮外，皇太極沒有急於進攻，而是下令讓兵馬安營紮寨。

他將營地設在大同鎮東北方向五里左右的地方——此處地勢優越，離大同鎮近，快馬加鞭不到一個時辰便能抵達；全力衝鋒的話，半個時辰也可到達城下。而且此地距離適中，大同鎮有任何動靜，他都能迅速做出應對。

營帳中，一張大同鎮附近的地圖掛在中央。

皇太極站在地圖前仔細端詳。

多爾袞立於一旁，指著大同鎮附近的幾座城池說道：“前些天，我按照大汗的旨意，率兵偵查了大同鎮周邊的城堡。根據偵查結果，這些城堡的守軍兵力不足。我們靠近偵察時，他們只是緊閉城門，城頭上的漢陽造極少，要麼扔石頭，要麼射箭，對我軍威脅不大。估計攻打大同鎮時，這些城堡不會出兵支援。”

皇太極聽後，點頭露出笑容：“如此看來，宋凡確實黔驢技窮了。只要咱們沒有後顧之憂，拿下大同鎮應該問題不大。對了，孫傳庭與袁崇煥那邊情況如何？”

這幾天，皇太極自然知曉孫傳庭與袁崇煥帶兵跟在身後，只是未加理會。在他看來，自己兵力佔優，只要拿下大同鎮，奪得城中的漢陽造與彈藥，擊敗二人不在話下。

多爾袞回稟道：“他們一直緊跟在我們後面，如今也已安營紮寨。依我看，這兩人怕是想等咱們攻破大同鎮後，趁機進城。”

“呵呵，我當然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皇太極冷笑一聲，“可惜，他們以為能輕易衝進去，簡直可笑！無需擔心他們手中的兵力，先不說這個了。他們想安營紮寨，便隨他們去，對咱們而言，當務之急是進攻大同鎮。此事至關重要，必須確保萬無一失，不能出半點差錯。這幾天先彆著急進攻，你即刻領兵，仔細偵查大同鎮及其周邊，務必周全。”

“得令！”多爾袞領命，匆匆離去。

與此同時，城牆上的宋凡清晰地望見城外皇太極安營紮寨。

他嘴角揚起笑容：“沒想到皇太極果然上鉤了，竟率領大軍傾巢而出，看來他是胸有成竹啊……”

“大人，根據咱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城外的兵馬除了皇太極之外，還有孫傳庭與袁崇煥的兵。只不過他們的兵馬駐紮地距離皇太極有一些距離，中間差不多還有十里地。看來他們之間應該是有一些問題，不然的話不可能相距這麼遠。”身後的盧象升說道。

宋凡點了點頭：“不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問題，那麼他們應該是將大同鎮團團圍住。可是現在他們這樣駐軍，說明他們中間存在一些問題或是分歧。不過這並不重要，這次咱們必須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全部消滅。”

“大人所言極是。”盧象升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可是大人，根據我們最近掌握的情況，這個皇太極在來到我們大同鎮城外之前，還讓多爾袞帶領很多兵馬前去偵察大同鎮附近的那些城堡。他們的動作極為猖狂，甚至還抵達了那些城堡的外面進行抵近偵察。估摸著他們應該是想看看咱們手中兵力的虛實。”

宋凡說：“你說得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個皇太極畢竟是久經戰陣之人，雖然咱們之前已經做了很多事情，也將這場戲儘可能地表演了出來，但對皇太極而言，此事事關重大。

他這次將幾乎全部的身家都壓了上來，倘若有個什麼閃失、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對他而言都是致命的問題，所以必須要謹慎一些。不過他謹慎就讓他謹慎吧，大體上而言，對於咱們來說，這件事情還是咱們佔據主動。

這樣吧，既然他們偵查，那就再給他們加一點料。你讓李春今天晚上再帶一些兵馬出城，讓他再帶一些漢陽造，然後佯裝偷襲皇太極的營地。

記住一定要像之前那樣，漢陽造適當的時候可以放棄，必須要讓皇太極確切地以為咱們中間出現了一些問題。同時還要在城中點一把火，最好是找一些狼煙過來，讓那濃煙更加密集一些。”

盧象升聽到宋凡所說的這些話之後，一臉納悶地說道：“大人的意思是繼續和皇太極演戲，讓他確切地認為咱們確實出現了一些問題？”

宋凡點頭道：“不錯，必須要這樣，不然的話他遲遲不進攻倒是一個問題。只要他不進攻，他手中的兵馬還算整編，那麼他要是跑的話速度還是比較快的。對了，讓你安排的伏兵你安排得如何了？”

“已經安排妥當了，只等大人一聲令下，便見機行事。”

“好，那就這樣去做吧。”宋凡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隨後走下了城池。

很快，盧象升便找到了李春，將宋凡的意思準確地傳達了出來。李春在得到盧象升的指示之後，急匆匆地前去安排此事。

盧象升又檢查了一下城頭上的城防，確認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他來到城中，讓人找來了一些狼煙，堆放在城中四處，隨後點燃。

狼煙這個東西本來就是用於釋放訊號的，一旦狼煙燃燒起來，明火很少，煙卻很濃，而且直插雲霄，看上去就像是城中著火了一樣。

而在城外，這明顯的濃煙很快就被皇太極發現了。

此時的皇太極正站在營帳外面，他看著城中冒起來的煙霧，臉上滿是疑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之間城中就出現了濃煙？看上去有點像是狼煙，難道他是在給什麼地方輸送訊號嗎？”

想到此處，他又看向別處。狼煙雖然能夠傳遞訊號，但主要的問題在於相距不能太遠，距離太遠的話別人也是看不到的。

而大同鎮附近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烽火臺，再加上那些城堡之前他也讓多爾袞偵查過，並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他對這煙霧充滿了疑惑。

站在他身後的范文程忽然開口：“大汗，您說會不會是大同鎮當中的人聽說咱們殺過來了，有些人陷入了恐慌當中。再加上宋凡手中的兵力之前本來就出現了問題、出現了分歧，他們在自相殘殺，會不會現在他們又開始自相殘殺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你說的很有道理。”

“莽古爾泰！”皇太極扯著嗓子喊道，“帶五百精銳去大同鎮外偵查，務必要摸清虛實！”

“得令！”

身後的莽古爾泰領下命令，急匆匆的而去。

……

暮色如墨，漸漸籠罩大地。

莽古爾泰率領五百精銳騎兵，來到了大同鎮城外。

當他們抵達大同鎮城外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莽古爾泰抬手示意眾人停下，自己則眯起眼睛，警惕地望著眼前高大的城牆。

城頭上一片寂靜，看不到半點燈火，也沒有巡邏計程車兵身影，只有幾面破舊的旗幟在風中無力地飄動。

“大人，情況有些不對勁。”一名副將湊到莽古爾泰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這天都黑了，大同鎮是堅城啊，城頭上應該也會有火把照明，今天卻黑得跟鬼城似的。”

莽古爾泰大聲喊道：“喂！城上的人聽著，我們是後金大軍，出來答話！”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呼嘯的風聲。城牆上依舊毫無動靜，彷彿整座城都陷入了沉睡。

莽古爾泰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預感。

他一揮手，幾名士兵催馬向前，朝著城牆靠近。

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城牆上的守軍突然現身，他們手持兵器，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呆滯地盯著城外的莽古爾泰等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做出任何防禦或攻擊的動作。

“這……這是怎麼回事？”一名士兵聲音顫抖地說道，“他們為什麼不攻擊？難道是在耍什麼陰謀？”

莽古爾泰也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但他強作鎮定，大聲喝道：“不要慌！保持警惕！”

他仔細觀察著城上守軍的樣子，發現他們的盔甲有些凌亂，眼神渙散，不像是在準備戰鬥的樣子，倒像是經歷了一場變故，士氣低落。

就這樣，雙方對峙了片刻。

莽古爾泰見城上始終沒有動靜，決定先記錄下這些情況，準備返回營地向皇太極稟報。

就在他下令撤軍時，一陣微弱的聲音從城中隱隱傳來。

他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側耳傾聽。爭吵聲、叫罵聲，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耳中。

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卻格外清晰。莽古爾泰臉色一變，心中暗忖：“難道城內真的發生了內亂？”

他不敢多做停留，立刻帶著人馬疾馳回營。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各種可能性，心情也愈發急切。

當他衝進皇太極的主帳時，已是氣喘吁吁，但眼神中卻充滿了興奮和緊張。

“大汗！奴才帶人到了城下，城牆上的守軍竟無一人放箭，就那麼直愣愣地盯著我們！”莽古爾泰大聲稟報。

皇太極忙道：“毫無反應？連警示都沒有？”

“正是！”莽古爾泰抹了把臉上的汗，“更蹊蹺的是，卑職準備折返時，聽見城內傳來爭吵聲，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響！聽那動靜，像是兩撥人馬打起來了！”

帳內陷入短暫的死寂。

范文程捻著鬍鬚來回踱步，突然抬頭：“大汗，這宋凡之前丟了漢陽造，軍中怕是早就人心惶惶。如今內鬥，怕是連城牆都守不住了！”

“哈哈哈，現在看來，這宋凡的兵馬內部肯定出現了問題，不然不會如此。傳我軍令，大軍休整三日，三日後，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