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比武,兇險異常。
雖然是點到為止,但也有不少人受傷。
決賽中馮雁又遇見了馮定。
二人微微點頭示意,遂及開始比試。
馮雁喜歡刀,馮定用劍。
刀通常用於劈、砍、刺等動作,具有較強的攻擊力和穩定性,適合力量較大和速度較快的攻擊方式。
劍則更適合於輕巧、靈活的攻擊,如刺和劈,其攻守均衡,但可能在力量上不如刀。
馮雁當然明白砍刀與利劍的區別,一上來便虛實結合,猛攻猛打。而馮定藉助身形靈活,迂迴的同時,不斷襲擾對手。
馮定的速度很快,劍影如舞動的白光不斷閃爍變換,劍法凌厲。
馮雁左手持刀,右手拿著刀鞘,左手攻擊,右手抵擋。
“唰唰唰……”馮定嫻熟地舞起一片劍花,臺下人群不禁驚撥出聲,速度實在太快了。
“好劍法!”
“馮兄威武啊!”
“太快了,實難抵擋。”
馮雁集中精神,輾轉騰挪,腳下步伐不斷側滑、跳步、橫移。
在速度方面,馮雁從來都是刻苦練習,認真對待。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馮定的劍快,馮雁的腳更快,只要對方肩膀一動,馮雁就會橫向側滑轉換陣地。因為肩膀動,意味著胳膊就要動,那麼劍就會刺來。
在旁觀者看來,似乎馮雁在圍著馮定打轉。
薛盛、薛槐幾人,一直記恨自家兄弟死傷數十人,看著馮雁,雙眼透出濃濃恨意。
馮定的武藝,薛家人無不敬服,此次比試信心滿滿,都在期待著斬殺此獠。
看著馮定的劍法,薛家人無不高聲喝彩,眼看馮雁只是閃躲,戲謔的眼神又厚重了幾分。
而馮雁則古井無波,對付馮定,首先要消耗對手的體力。
馮雁對身體素質要求一向很高,先進的鍛鍊方法加之苦練數年,尋常練武之人根本無法比較。急攻數十回合,馮定已感乏累,對方的防守密不透風,而且每次兵器相擊都要耗費不少力氣。劍與刀比拼,本就耗費力氣,如果對方體力驚人,力量渾厚,那就更耗費力氣。
馮雁的走位比馮定更廣,同樣也耗費力氣,但是多年的苦練,對馮雁來說根本不是個事。
見馮定有疲軟之勢,馮雁在防守的空隙,一招“葉裡藏花”虛招揮出,接著用“鷂子入林”變砍為刺。
龍紋刀是直刃長刀,能砍能刺,前面的招數馮雁一直用劈砍的路數,突然變為刺,讓馮定猝不及防。
馮定立即揮劍格擋,馮雁接連刺向對方,駭得馮定連連倒退。
麴瞻、左騰幾人一直捏著一把冷汗,見馮雁轉守為攻,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的師傅啊,你在為徒弟搏命……”麴瞻雙眼通紅。
左騰則緊咬牙槽,恨不得自己上去。
遇到弱的對手,直接招呼就是,遇到實力相當的對手,那就要講策略。
針對這次比試,馮雁運用的就是突然加速變招,讓對方猝不及防。
“白蛇吐信!”馮雁輕叱一聲極速刺去,馮定避無可避只得抬手阻擋。寧願刺中手臂也不能刺中身體啊,“噗”的一聲,龍紋刀刺進了馮定手臂。
“啊!”馮定不由得痛呼。
馮雁立即收刀,默默地看著對手。
此時,臺下一片寂靜,誰也沒想到,馮定突然就敗了!
“多謝馮兄承讓!”馮定知道馮雁手下留情,否則再次攻擊定然隕命。
“馮……馮定敗了?”
“是不是使詐了?馮定怎會敗於一名文官之手?”
“哎……”薛家子弟一片哀呼。
而左騰、麴瞻等人早已歡呼雀躍起來。
其餘人則不斷髮出“嘖嘖”之聲,驚歎馮雁的武藝。
郡丞柳憑見到此景,只得大聲宣佈:“此戰,京師馮少監勝出!”
這下,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沒想到啊,這位少監大人如此威武!”
“是啊,京師畢竟是國都,人才輩出。”
“可惜我河東郡顏面盡失!”
……
隨著人群散去,軍營恢復了寧靜。
而在安邑城各處,人們依然津津有味地談論著今日的比試。
薛家宅院中,薛盛、薛槐等人垂頭喪氣,只有少數人依然摩拳擦掌,對明日的馬戰充滿信心。
一名薛家軍將領拜向薛強言道:“家主,明日我柴榮請戰,定將馮雁此子斬於馬下!”
薛強看了看此人,點頭道:“馬戰兇險異常,注意周全!”
對於柴榮,薛強還是較為放心的,因為馬戰一直是薛家軍的看家本領。而柴榮祖上乃鮮卑人氏,精於馬戰。
次日,軍營內又是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群。
在軍營主事的驅逐之下,人群聚在兩邊,將中央腹地空了出來,組成四個長方形場地用於馬戰。
依然是淘汰賽,參加馬戰的人在四個場地,捉對比試。
今日,參加馬戰的人,一個個身披厚厚的盔甲與頭盔,甚至馬匹也佩戴了些許馬具。武器大多用厚厚的皮革包裹,也有人用的是加重的木製兵器。
畢竟,馬戰的衝擊力太大,最容易傷人性命。
每年,河東郡“舉賢”,馬戰都是死傷最多的環節,這也看出,當地民風的彪悍。
隨著比試開始,四個場地頓時飛塵瀰漫,馬匹的嘶鳴聲不時響起。
有的人被兵器所傷,有的人跌落馬下,受傷不輕。
不斷有人離開場地,也有新的應戰者進入場地。
“咦?為何不見那位少監大人?”觀戰的人群中有人疑問出聲。
旁人點點頭附和道:“對呀,馮定也沒看見。”
“會不會是因為昨日受傷,今日並未出戰?”又一人疑惑道。
此刻,看臺上府衙官員也在交頭接耳,而眼睛卻看向馮雁。
見馮雁老神在在地觀看比賽,郡守裴珪笑問道:“馮大人今日為何沒有上場比試?”
此刻不遠處的薛盛也在怒視著馮雁,因為馮雁竟然坐在看臺上,顯然沒準備下場比試。
“昨日比試傷了指甲蓋,因此並未下場。”馮雁淡淡笑道。
“傷了……指甲蓋?”河東郡大佬徹底無語。
“對呀,昨日馮定受傷了,因此未出席馬戰,而我也在比試中受傷。這個理由很合理吧?”
裴珪張了張口,卻吐不出一字。
比試依然進行著,到了下午,已經角決出前四名,其中一人頭大臉圓,看著肥碩,但是身形卻並無贅肉,相反,肌肉包裹著全身。
“不錯,左二胖子沒有偷懶。”馮雁笑意吟吟地點了點頭。
關於今日的比試,自然是左騰請纓出戰,原先麴瞻也比試過樂律並奪得頭籌,這讓左騰心癢難耐,而且昨日的刀劍比試,更是令左騰的內心如熊熊烈火。
左騰:我左二胖作為胖五哥,怎能不護著六弟!如果老六出事,以後如何面對田洛、張和、常青、郭二傻幾人?
自從馮雁帶著二百特種隊員到了長安,左騰耳聞目染下勤學苦練,武藝愈發精湛,數年來武技提高不少。
習武就是這樣,跟一群武藝高的人天天訓練,不長進都難。
場地裡,比賽依然激烈,到處塵土飛揚、呼喊聲此起彼伏,馬戰明顯看著更過癮。
當地裴家、柳家、呂家等大家族,雖然武力弱一些,但近年也培養了不少會武藝之人。雖不能與薛家比,但幾家私下裡也會較勁。
馬戰進行了一日,第二日繼續進行。
進入半決賽階段,左騰遇見了一名身形魁梧的對手,此人身披灰黑色鐵甲,頭戴尖角盔。
這種頭盔的外形類似於一個扣在頭上的碗,中間部位有一道盔梁,盔梁在額頭的末端部位延伸翹起,形成一個尖角,頭盔上附裝有垂下的護耳和護頸,由皮革製成。
手持長矛,頭部裹著皮革。
而左騰同樣穿著鎧甲,卻是馮雁研製的新版鎖子甲。
為了這些兄弟,馮雁真是操碎了心。連晉國嚴格管制的先進甲冑也帶到了長安。
左騰一踢馬肚,拿著長柄寬刀便衝了上去,魁梧漢子手持長矛藉著衝擊力猛地刺向左騰,左騰打起十二分精神用長刀僚擋,“哐”的一聲悶響,遂及二人分開。
策馬回頭,二人戰在一處。
魁梧漢子繼續用“刺”的戰術不斷攻擊左騰,長矛的優勢便是仗著長度先刺向對方,迫得對手防禦。左騰畢竟是多次上過戰場的人,也明白這個道理,總是防禦,難免戰敗。
左騰跟著好幾個用刀好手學過,三十六正刀、二十四閃伏、十三路滾殺、十二路迴旋,練得無比嫻熟。
長刀撩擋住長矛,一招“白虎翻身”翻轉刀身快速向魁梧漢子砍去,駭得漢子急忙後仰身體。左騰迴旋長刀,轉了一個大輪迴,一招“力劈華山”揮向魁梧漢子,“噹”的一聲巨響,震得漢子雙臂發麻。
“噓……好懸!”那名魁梧漢子驚呼一聲,立即提馬閃開。
二人再次衝擊,攜帶著馬匹衝擊的力量,兵器在激烈的碰撞中,皮革全部震碎。
這種現象已經在馬戰中出現過多次,裁判都會要求重新綁上皮革。
左騰與對手下馬喝了一口水,再次騎馬對戰。
一上場,左騰便開始猛攻,十二路迴旋刀法不斷施展,左騰用的是“前手鉗、後手管”的握刀方法。即,前手像握著鉗子一樣牢固、後手像套管一樣靈活。有時也會靈活變換把位,虛實結合。
前手如龍頭,帶動龍身運動;後手如龍尾,配合龍頭。
整個長刀如游龍般靈動。
可能是胖生三分力,左騰的身材比魁梧漢子更加敦實,力氣更勝一籌。
在猛烈的進攻下,魁梧漢子喘氣連連,漸漸不支。
又一次激烈的碰撞,魁梧漢子震得雙臂發麻,險些掉落兵器。
騎馬跑出數十丈,用身體折騰住人群視線,偷偷用長矛刺了一下馬腿,佯裝馬匹受傷,疾呼道:“沒法比了,我的馬受傷了!”
一名裁判跑來看了看喊道:“重新牽一匹馬過來!”
魁梧漢子聽見這句話氣得差點吐血。
“我他娘意思是棄賽,你他娘咋滴這麼沒眼色?”
“不!不用換!換了馬匹使喚不靈,我……改日再戰!”魁梧漢子氣急道。
裁判無語,只得跑向郡丞柳憑彙報。
柳憑聽後直接說道:“退出比賽就是認輸,他可想好了?”
裁判又跑向魁梧漢子詢問,聽到答案再次彙報:“大人,薛桐堅持改日再戰。”
柳憑輕笑一聲宣佈道:“此戰,京師左騰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