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初刃與該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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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後，臨近中午，一座小型農場門外，能夠看到裡面的養蜂場。
“地圖上就是這裡。”羅衝推開車門、下車，然後掃一眼周邊全部燒光的地圖，輕輕鬆手任其隨風飄走，“希望泰拉沒有搞錯。”
“喬納森，我真誠的建議你，不要再靠近農場，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現在就離開，越遠越好。”阿特洛波斯從後車箱出來，表情非常焦急，“裡面有非常可怕的東西。”
“我已經感覺到了，好訊息是沒什麼危險。”羅衝笑著攬住女神。
“喬納森，你們在說什麼鬼東西？”副駕駛下來的地獄水王有些蒙圈，“雖然我也感覺這裡.....”
“克勞利，地位必須與實力相匹配，尤其是在地獄這樣的地方，單純依靠腦子，很容易被人幹翻，比如現在的地獄騎士阿比頓。”羅衝沒好氣的說道，“至於說農場中的麻煩，阿特洛波斯，你是不是感覺到什麼熟悉的東西了？”
“我第一次希望感覺錯誤。”命運女神無奈回答。
“哦，法克，我感覺到一股可怕的黑暗！”克勞利臉色猛變。
“比你還黑暗嗎？”羅衝調侃一句，隨即嚴肅的看向剛剛走出蜂房的養蜂人。
“喬納森，我們離開這裡，現在就走。”克勞利掃一眼全身防蜂裝的男子，臉色非常難看，隨即發現羅沖和阿特洛波斯同時看向他身後，還有突然消失的養蜂人，連說話都哆嗦起來，“你們應該不是要告訴我，他已經到了我的......”
羅衝的表情同樣嚴肅，因為剛才“養蜂人”消失又出現的過程中，他並未完全鎖定目標，好訊息是，他非常確定對方的實力不如自己，而且危險的感覺不大。
“克勞利，你不該出現在這裡。”養蜂人的語氣非常冷淡，說完就看向羅衝，“陌生人，不介紹一下嗎？”
“喬納森*羅。”羅沖淡淡說道。
“所以，傳說是真的？”養蜂人看向命運女神，“阿特洛波斯，你真的跟隨一個奈非利人，和其他多個女人一起？”
“該隱，好久不見！”阿特洛波斯溫和一笑，“你知道的，我們從不在乎什麼‘一夫一妻’。”
“確實如此！”該隱不知道想起什麼，表情複雜的抬頭看看天空，“雖然你們並未打招呼，現在臨近中午，一頓午餐我還不會吝嗇。”
該隱說完直接消失。
“該死的，為什麼是他？”克勞利滿臉恐慌，“喬納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碰到的是誰？他是該隱，傳說中‘該隱和亞伯’的那個該隱，世界上第一個惡人、第一個兇手、第一個弒親者，也許我們可以現在就離開......”
“克勞利，任何事情都有代價，或者憑藉個人實力解決掉，逃避永遠都是最下策。”羅衝拍拍地獄水王的肩膀，攬著阿特洛波斯向農場中間別墅走去，“還有，初刃既然指向這裡，必然有它的原因。”
該隱沒說假話，當三人進入別墅後，發現桌上已經擺好不少碗碟，看樣子人家原本就是要準備吃午餐，只是因為他們的到來，臨時增加數量，菜品很一般，基本都是養蜂的副產品，比如蜂蜜茶算湯品，蜂蜜蛋糕是點心，抹上蜂蜜的麵包片當然就是主食。
“有些簡陋，希望你們不要介意。”片刻後，該隱將最後一隻茶盤端上桌，坐在主位說道。
“味道不錯！”羅衝拿起蜂蜜麵包咬一口，發現真的挺好，“不愧是該隱養的蜜蜂，確實遠超一般產品。”
“你告訴他了？”該隱看向克勞利，順便遞給他一杯蜂蜜茶。
“額.....當然......我是說，既然大家見面，總要有個稱呼對吧？”地獄水王站起來接下茶杯，雙手甚至在哆嗦，“不要誤會——”
該隱皺了皺眉，打個響指後就只看見地獄水王幹張嘴沒有聲音。
“這個辦法，請你務必告訴我，價錢可以商量！”羅衝看著還在張嘴試圖說話的克勞利，忍不住笑了出來，“以及，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了。”
“你的真實目的，喬納森，我聽說過許多關於你的內容，其中唯獨不包括火熱的好奇心或是堅定的正義感。”該隱淡淡說道，“以及，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知道的不少。”羅衝沒有直接回答。
“我只是退休，但還沒死。”該隱的語氣更加冷淡。
“那好，我直接告訴你，一個叫阿比頓的地獄騎士，不知道什麼原因活到現在，我想幹掉她，需要初刃才行。”羅衝嚴肅答道，“該隱，我們並沒有追蹤你，以前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我們找到一個辦法，可以追蹤初刃，一次性咒語，最終指向就是這裡。”
“喬納森，我不想摻和這些屁事兒。”該隱眉頭緊皺。
“相信你已經聽說過，我從來......”羅沖淡淡說道。
“不會輕易放棄，也不會多管閒事，但只要盯住的目標，無論如何都會找到結果，最主要的麻煩在於，你的實力很強，比克勞利這種廢物要強，讓我無法忽視你的態度。”該隱的表情很複雜，帶著怒火、不甘與無奈。
“所以，初刃，謝謝！”羅衝掃了一眼克勞利，“你應該還聽說過我的另一個優點，如果需要‘代價’的時候，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東西，我都願意付出交換。”
“他有沒有告訴過你，當初是我組織訓練地獄騎士，甚至包括整個地獄正規軍？”該隱指著克勞利問道。
“我和安娜都知道，所以他也知道。”阿特洛波斯淡淡答道。
“那麼你們肯定不知道另一件事，除了我和阿比頓，應該沒有其他什麼人知道。”該隱的語氣帶著壓抑的憤怒，“地獄騎士並不是被大天使殺光，而是我。”
“因為她嗎？”阿特洛波斯笑著起身，從靠牆的長几上拿起一隻相框，盯著上面的女人說道，“戒指不錯——該隱，我聽說過你和你的女人，她的命運線同樣是我來決定長短；還有，任何人活的夠長都能知道很多東西，比如，我記得阿比頓曾經的皮囊，有她對吧？”
“你沒記錯？”羅衝明顯愣神。
“阿特洛波斯，我們不是敵人，希望以後也不是。”該隱表情冰冷的奪過照片，非常珍重的放回長几上擺好，轉頭盯著羅衝，“喬納森*羅，我知道你很棒，但我依然要問一句，你想要開戰嗎？一旦我們之間的戰爭爆發，必須有一方倒下才行。”
“該隱，我知道你的當初殺死亞伯並非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他和路西法對話，想要投靠地獄，你選擇提前殺死他，等於將他的靈魂送往天堂。”阿特洛波斯淡淡說道，“所以，你和路西法必然不會是真的朋友。”
“你殺死了幾乎全部地獄騎士，讓路西法費盡心思、耗費龐大資源訓練的精銳毫無用處，卻唯獨剩下一個阿比頓，是因為她當初附身在你的愛人身上嗎？”羅衝皺眉指了指照片，“為什麼不讓我幫忙殺了她？這對你沒有壞處。”
“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比喬納森更合適的人選。”命運女神嚴肅說道，“或者說，你為什麼沒有追殺她？”
“因為柯萊特。”該隱深情的望著照片，“我並沒有能力將亞伯送入天堂，路西法阻攔他的道路，最終願意放過，是因為我答應投靠他，幫他殺戮，幫他作惡，幫他做過很多噁心可怕的事情，直到與柯萊特相遇，她知道我的身份，她依然愛我，只要我.....”
“停止殺戮！”羅衝明白過來。
“路西法當然不高興，地獄騎士作為他忠實的爪牙，發現後立刻開始報復，甚至抓住柯萊特。”該隱喃喃說道，“所以，我重新拿起初刃，殺光他們，那種興奮的感覺，我永遠不想忘記！”
“只剩下阿比頓。”命運女神輕輕一嘆，“該隱，你應該殺了她！”
“該隱，我只是需要一個訊息，初刃！”羅衝順手將命運女神向身後一帶，直接亮出天使之刃，“開戰、尤其是和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開戰，不屬於我的‘方法’範圍，但如果是為了達到目的，戰爭也是很必要的手段。”
克勞利突然臉色一變，不斷的張嘴試圖提醒什麼，可惜因為他被該隱“禁言”，什麼都說不出來，配合他那副上躥下跳的樣子，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愛。
“如果你說的是外面的東西，可以不用再說了。”該隱冷冷說道。
“親愛的？”羅衝看向命運女神。
阿特洛波斯點點頭，一句話不說就推門走出去，很快別墅外傳來連續的慘叫聲、滋啦聲，“閃光”更是亮成一片，哪怕現在是中午剛過、太陽當空。
剛過還在上躥下跳的地獄水王瞬間僵住。
“不減當年！”該隱面露懷念神色，“奧林匹斯神系，她甚至不屬於主要戰鬥人員，如果不是耶穌搞出的那些噁心手段，利維坦或者其他的東西，天堂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喬納森*羅，你需要初刃？太遺憾了，那東西早就不在我手裡。”
“不介意的話，能說說原因嗎？”羅沖淡淡問道。
正好阿特洛波斯剛剛解決完追蹤惡魔，進門後點頭示意。
“因為初刃只是兵器的一部分。”猶豫片刻，該隱無奈的開口解釋，“還需要一樣東西配合，否則與常規武器沒有任何差別。”
說完，他就拉開衣袖，露出左臂上的奇怪印記，有點像是大寫的英文字母“F”，看起來像是用烙鐵刻印在面板上，最主要的是感覺，羅衝盯著印記時，就像是在注視某種可怕的黑暗，讓人產生心悸的感覺。
旁邊的克勞利臉色猛變，竟然右手連點胸口和額頭，做出祈禱動作。
“該隱，如果不介意的話.....”羅衝好心指指地獄水王。
“該死的，這是可怕的該隱之印！”克勞利在該隱又一次打響指之後，終於恢復說話能力，“路西法親手烙印上去，沒有人可以去除！”
他不僅說話時緊張，竟然還繼續祈禱。
“那好，我們換個方式。”羅衝盯著該隱之印觀察片刻，想出另一個辦法，“你告訴我初刃在哪裡，剩下的我來解決，至於這個路西法搞出來的印記，我不過問，只是想告訴你們，能夠殺死地獄騎士的某種武器，必然不會是因為這種‘印記’。”
“沒有這個，所謂的‘初刃’不過是毫無用處的老朽骨頭而已。”該隱冷冷說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羅衝微微一笑，“幫我找到初刃，我答應你一個條件，如果我能用初刃幹掉阿比頓，那麼事情到此為止，如果真的必須有該隱之印配合，我額外答應你另一個條件。”
“你很自負。”該隱露出諷刺的笑容。
“我更願意稱為自信。”羅沖淡淡說道。
“希望你能一直這樣。”該隱面露哀傷。
“我們可以做一個不錯的聽眾。”阿特洛波斯好心說道。
“你知道嗎？一旦你拿起初刃，殺戮將會變得無法阻止，那是根植在你心底的東西。”該隱慢慢露出享受的神色，“我不是初刃的第一任主人，但每一任的下場都一樣，被可怕的殺戮意志湮滅靈魂乃至一切，最終變成毫無神志的怪物。”
“也許，你說的是該隱之印。”克勞利不太自信的說道。
“都有，都一樣。”該隱痛苦的說道，“我甚至沒能控制住自己，親手殺死柯萊特，哪怕她被阿比頓附身。”
“告訴我初刃的位置，該隱，至少，我會幫你報仇！”羅衝嚴肅說道。
“也是為了你們自己。”該隱控制住情緒，表情冰冷的看向別墅外，“阿比頓真的很重視你們。”
農場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與喊叫聲，最少超過二十個附身惡魔迅速包圍整個別墅。
“呼——”羅衝表情冰冷，“也許，他們太低估我的實力。”
嗡——
就在說話的工夫，他輕輕點一下腳尖，一道恐怖的能量呼嘯著以他為中心散開，卻又準確避開房內其他三人，幾乎是瞬間將整個別墅全部掀飛出去，四散飛舞的碎片沒能落地就全部氣化，完全消散在空氣中。
也包括圍上來的惡魔們，全部慘叫著“消融”！
“印記可以轉移。”該隱望著“清空”的農場，語氣非常複雜。
“我不行。”羅衝不屑的冷笑，“哪怕是路西法從籠子裡再次爬出來，親手為我烙印，結果一樣是‘不行’，不介意我們就試試。”
該隱毫不客氣的握住他的左臂，血紅色的烙印瞬間化為一道能量流，卻在沾上羅衝手臂的瞬間被一道金黃色光芒阻止，兩者相互較勁兒，足足拖延數分鐘後，血紅色能量流越發削弱，最終依然回到原位，讓另外三人全都蒙圈。
剛才用的不是功德之力，哪怕以他金仙的修為，靈力也足以擋住無根之水的該隱之印，也許路西法親自出手，能夠真正壓制羅衝，條件是必須在地獄，如果進入人間，他依然只能滾回籠子。
“當初我已經無法控制，最終只能藉著不多的清醒時機，把它扔進最深的大洋深處，避免持續的殺戮，也完成我對柯萊特的諾言。”這一次，該隱再也不廢話，“如果你需要初刃，自己去找，希望你早日達成願望，幹掉阿比頓！”
“我答應你的條件一直有效。”羅衝點了點頭。
“不，我不需要任何條件。”該隱嚴肅的搖頭，“只是希望有一天我找你的時候，幫忙用那把刀捅在我的胸口，我一定會去找你。”
“控制不住了？”羅衝掃了一眼血紅色印記。
“你們走吧！”該隱不再回答。
“很抱歉拆了你的房子。”羅衝點點頭，招呼阿特洛波斯出門。
地獄水王急忙跟上。
“喬納森，該隱原本不該是這樣的命運，但路西法的出現將一切都改變了。”阿特洛波斯輕嘆一聲說道。
“所以，我一直很討厭所謂的‘命運’，親愛的，這不是針對你。”羅衝攬住妹子輕輕一吻，“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而且應該由自己掌控，正所謂‘道路千萬條’，不論怎麼走、不論是對是錯，都不該由所謂的‘神靈’決定，人類不需要這些。”
“喬納森，如果我有你的實力，也希望可以做到。”地獄水王臉上全是調侃。
“會的！”羅衝仰頭看了看天空，“一定會的——克勞利，找到初刃，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