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解決地獄騎士的辦法
大半個月後，密蘇里州，傑斐遜城北、密蘇里河南岸，一座無名小鎮。
“克勞利，沒想到你竟然有膽量繼續和我完成‘交易’。”羅衝滿臉“笑容”上前抱抱地獄水王，“好了，現在我們已經走完寒暄程式，我可以把你宰了嗎？”
“喬納森，成熟一點，交易就是交易，雖然我的肩膀依然疼痛，但還沒有忘記，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阿比頓。”克勞利沒好氣的瞟一眼某人手中的天使之刃，到底沒敢胡亂嗶嗶，“現在，我已經找到很棒的線索，就在這裡。”
“是嗎？為什麼我總覺得不太信任呢？”羅沖淡淡說道。
“這可真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因為‘信任’對我來說，實在有些過於奢侈。”克勞利有些無奈，轉而看向某人身邊的知性美女，很認真的虛點頭頂，做了一個標準脫帽鞠躬禮，“命運女神殿下，很榮幸見到你，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
“克勞利，好久不見！”阿特洛波斯稍微下蹲，以淑女屈膝禮回敬地獄水王，“我也記不清時間，當初見面時，你還只是個推銷員。”
“你們也認識？”羅衝真的驚訝了。
“哦，當然，那時候奧林匹斯神系已經完成‘換屆’，原本的很多東西，比如仇恨、衝突、戰鬥等等，全都成為過去，女神殿下並非戰鬥系，沒必要打生打死。”克勞利無所謂的聳聳肩。
“許多命運安排少不了與地獄的聯絡，哈迪斯作為冥王，本身雖然不是地獄之王，但也得到地獄各方的全體承認，那時候還沒有惡魔。”阿特洛波斯微笑著解釋，“當然，他已經‘卸任’，不再過問太多的‘公務’，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但他只要出現，很多東西依然有效。”克勞利微微一笑，“喬納森，我記得你外出的時候，身邊一般都是哈維爾小姐，我能問一下，她現在去什麼地方了嗎？”
“擔心埋伏？”羅衝故意調侃。
“相比於她，我更擔心米爾頓小姐。”克勞利沒好氣的說道。
“她畢竟是人類，很多時候需要休息。”阿特洛波斯代為答道。
“您和傳說中一樣慷慨。”克勞利非常羨慕。
“好了，進入正題。”羅衝肯定不能說，喬妹留在安納波利斯是因為和阿特洛波斯打賭輸了，被迫擔任“小女僕”兩天，聽說某人出發的事情後，故意賭氣不來，還“推薦”命運女神殿下，“你好像提過，已經找到‘線索’？”
“初刃，我們要找的東西。”克勞利很乾脆的答道，“地獄騎士身份特殊，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墮落天使改造、訓練而來，足以免疫絕大多數地獄攻擊方式，天堂常見的武器或者攻擊同樣無效，但我還是查出來，大天使當初使用的武器。”
“克勞利，我也聽過這個傳說，但這只是傳說，甚至連我都不知道，所謂的‘大天使殺光地獄騎士’到底發生在什麼時候。”阿特洛波斯皺眉說道，“你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瞞過我的事情很少。”
“你確定？”羅衝表情一肅。
“當然，天堂現在只有四位大天使，但不是‘從來如此’，因為在連續、殘酷的神戰中，他們同樣殞落大部分。”阿特洛波斯立刻答道，“哪怕是天堂和地獄的神戰之地因為戰鬥而崩潰，我也沒聽說哪次有過地獄騎士的戰例。”
“克勞利？”羅衝立刻皺眉。
“是與不是，都要試過才知道，這是我找到的僅有一點兒有用線索。”地獄水王也很無奈，“尤其是現在，我的線索就在對面小店內，事情如果不成，你們只當是來度假，密蘇里河沿岸的美景遠近聞名，聽說非常適合與愛人遊賞。”
“什麼線索？”羅衝沒有急著進店。
“初刃的傳說一直都有，在我成為十字路口惡魔的領導者之後一直在找，可惜沒什麼有用的收穫。”克勞利舒了口氣，“直到阿比頓‘返回’的訊息傳開，我才專門增加這方面的投入，非常有意思的是，這次的回覆很快。
七年前，我的手下發現有其他人也在尋找，考慮到各方面的原因沒有出手，而是選擇暗中觀察，沒想到出了意外，那隊人剛剛找到線索，就不幸在一次行動中遇到獵人，被人家直接幹掉，好訊息是，那個獵人的名字是約翰*溫徹斯特，我相信你認識。”
“約翰？”羅衝明顯一愣，“你確定？”
“我那個手下因為追蹤失敗、線索丟失，直接放棄向我回報情況，沒想到現在會用上，我已經聯絡過溫徹斯特兄弟。”克勞利淡淡說道，“好訊息是，約翰確實對那次行動有過記錄，壞訊息是，他早就死了，而且靈魂也不在地獄。”
羅衝沒和他廢話，直接掏出手機撥號。
“喬納森，關於初刃的案子嗎？”剛一接通，迪恩就乾脆問道。
“克勞利找過你們？”羅衝已經確認克勞利的答案。
“父親的筆記中沒有關於初刃的記載，只是說明檔案在他的一處秘密倉庫，我們專門去過，五天前，裡面有他審訊惡魔的詳細記錄，但只有一處提到‘初刃’。”迪恩立刻答道，“好訊息是，當時和父親一起合作的女獵人還活著。”
“密蘇里州的傑斐遜？”羅衝繼續問道。
“城郊小鎮，那裡是獵人的一處小型活動場所，但不論實力還是名氣都遠不如艾倫，更別說鮑比。”聲音換成山姆，“喬納森，多謝你上次救下梅格。”
“我們是朋友。”羅衝沒太在意，“山姆，當然還有迪恩，我記得你們非常習慣自己動手，這次為什麼沒跟著？”
“喬納森，初刃被地獄各方追逐，很可能還有其他惡魔頭目出現，你知道的，黃眼惡魔、白眼惡魔，我們倆作用有限，說不定還會有其他麻煩。”迪恩不甘心的答道，“最主要的是，這次出手解決問題的是你。”
“克勞利說的？”羅衝掃了眼地獄水王。
“當然，我聽梅格提過，你們和他有‘交易’，雖然衝突也很多，但我相信你不會在解決阿比頓的事情上耽誤時間。”山姆立刻答道。
“這麼信任我？”羅衝忍不住笑了出來。
“喬納森，雖然你是個碧池，但我相信你對惡魔的態度，露比除外。”聲音換回迪恩，“總之，你比我們厲害多了。”
“放心，我不會讓朋友失望。”看著眼前店鋪大門上的掛牌說道，“最後一個問題，可以說一下那位女獵人的名字嗎？”
“泰拉，父親的記錄中明確說過。”迪恩立刻答道，“你們現在什麼地方？”
“泰拉的店鋪門口，牌子有她自己的名字。”羅衝說完就結束通話電話，看向地獄水王說道，“行了，我們走吧。”
“現在放心了？”克勞利語帶諷刺。
“與你的所有合作，加三倍的小心都不夠，十倍最基本，百倍不嫌多。”羅衝瞪他一眼，攬著阿特洛波斯直接進入小店，看到一個無袖背心、牛仔短褲、渾身肌肉壯碩、比男人還誇張的女人，身量高挑、徐娘半老，就笑著上前問道，“泰拉對吧？”
“外面牌子上已經寫了。”女店主有些冷淡，“需要什麼嗎？”
“當然，還記得約翰*溫徹斯特嗎？”阿特洛波斯上前說道。
“他已經死了。”泰拉明顯帶著傷感，“如果你們想要找他，我真的非常遺憾。”
“我是喬納森*羅，相信你聽過這名字。”羅衝乾脆自我介紹。
“如果我記得沒錯，他在你們中間很有名氣。”克勞利微笑著進入店鋪，說話一如既往的欠揍，“當然，他也是個碧池。”
“真的？”泰拉有些驚訝，剛想說什麼突然痛哼一聲。
“怎麼了？”阿特洛波斯好心問道。
“沒事，老毛病。”泰拉稍微屈身，揉了揉右腿膝蓋蹲在櫃檯下，再次起身時已經端起一支雙管獵槍，“喬納森*羅對吧？不介紹一下後來進門的這位嗎？忘了說，很多年前我因為和黑眼睛碧池的戰鬥傷到右膝蓋，那之後只要見到它們，傷處就會痠痛，從無例外。”
“挺準確的。”羅衝一點兒都沒隱瞞，“克勞利，聽說過吧？”
“前任地獄之王？他還沒死？”泰拉微微一愣。
“法克，我就是地獄之王，誰有能耐讓我變成前任？”克勞利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當場罵出來，“你？還是其他.....”
“阿比頓，那個碧池動作很大，我有幾個老朋友死在她的嘍囉手裡——喬納森，我現在反而相信你的身份，傳聞你的交際圈非常混亂，和很多超自然生物睡過，其中包括一個天使和一隻惡魔。”泰拉的表情有些古怪，槍口晃動著問道，“他送你的？”
“我遲早會弄死她！”克勞利冷冷說道。
“露比如果聽到你這麼說，至少也會讓你的另一條腿同樣具備‘警示惡魔’作用。”羅衝沒好氣瞟一眼地獄水王，擺手示意他先出去，“現在，麻煩你告訴我你和約翰最後一次案子的事情，為了安全起見，我讓不相干的人先滾蛋，這總可以了吧？”
“好極了，這就是獵人之間的信任嗎？你怎麼確定他就是喬納森*羅？萬一有人冒充呢？”克勞利有些惱火，乾脆撒一把釘子，“比如，一個披著外表的小可愛？”
泰拉二話不說，兩發鹽彈轟在克勞利胸口。
“泰拉？”羅衝掃了一眼全身晃動幾下就無所謂的克勞利，同樣不解的看向女店主。
“鮑比給過我你的資料。”泰拉從櫃檯下拽出一本相簿，翻到羅衝的照片後開啟，“以及，你是奈非利人，惡魔根本無法附身，倒是身邊這位美女，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沒有多說什麼話，聽說是艾倫*哈維爾的女兒？”
“喬沒有過來，叫我阿特洛波斯就好。”命運女神殿下脾氣很隨和。
“女人很多，這一條也對上了。”泰拉再次點頭。
羅衝、阿特洛波斯：......
“好極了，看來我已經完全多餘。”眼看撒釘子失敗，克勞利也沒有什麼尷尬或者難看的意思，很隨意的打了個響指，“你們談，我去喝杯咖啡.....”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毯子下面有惡魔陷阱，你這雜碎！”泰拉已經重新補彈，這次槍口直接頂上克勞利腦門，“喬納森，為什麼你不幹掉他？”
“他還有用。”羅衝輕輕壓下槍口，腳尖一動擦去惡魔陷阱符文的一點，將克勞利推到一邊，又從桌上抓起一隻自噴漆，把缺失的一角補好，“泰拉，你和約翰最後一次合作，抓住一隻惡魔，約翰在日記中說，那次提到過‘初刃’，我們需要那把匕首。”
“雖然這是個愚蠢的問題，但我還是要問一句，為什麼？”泰拉放下霰彈槍問道。
“為了幹掉你剛才提過的那個碧池。”克勞利馬上回答。
“阿比頓？”泰拉有些奇怪，“喬納森，你也幹不掉嗎？”
“這個對她無效，我們想盡辦法才查到，想要幹掉這種地獄騎士，必須用到初刃。”羅衝晃晃天使之刃解釋，“其他辦法更沒戲。”
“地獄騎士？我聽說他們早就被大天使幹掉了。”泰拉微微一愣。
“剩下一個，阿比頓。”羅衝無所謂的聳聳肩，“泰拉，線索！”
“約翰和我抓到那個惡魔拷問的時候，它說有一種武器，大天使可以用來殺死地獄騎士，但那個時候，我們既沒有聽說過什麼‘初刃’，也沒有聽說過地獄騎士，都以為是那隻惡魔胡編亂造，誘騙我們饒命。”泰拉聳聳肩，開啟自己的筆記，“所以我們直接幹掉它。”
“然後呢？”克勞利急忙追問。
“然後，我和約翰渡過一個美好的週末，緊接著分開至今，連他沒命的訊息都是從鮑比那裡得到。”泰拉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但我對惡魔提到的武器念念不忘，你們知道，這東西要是真的能弄到，會對我們的‘工作’非常有利。”
“你和約翰的關係......”羅衝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我們睡過，他很棒，真羨慕瑪麗，可惜她死的太早。”泰拉淡淡說道。
這一下，羅衝反而有些沉默。
長期以來，他和溫徹斯特兄弟的關係都不錯，但也僅僅停留在“不錯”水平，談不上什麼“生死之交”，因為他很瞭解，這哥倆有太多不大好說的問題，最典型的就是“溫家雙煞”、不留好友，但為了他們的“用處”，比如“開圖”之類，他平時沒少給好處。
約翰*溫徹斯特不同。
羅衝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真的是一開始就面臨生死危機，當時的四個狼人很可怕，雖然以他的實力，理論上說能夠解決，實際上大機率撲街，約翰對他是救命之恩，還是他進入獵人行業的“導師”，人情非常大。
當然，以他回報的好處，再大的人情也已經還清，但如果在一些力所能及的場合，他確實不願意眼看著對方遇到危險，比如眼前這位女獵人，只憑她剛才說話的語氣和表情，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們的感情，很可惜有緣無分。
“泰拉，你查到什麼？”羅衝的語氣客氣不少。
“我四處尋找，以我的下半生再加上右膝蓋為代價，找到一份很重要的東西。”泰拉說話間拉開身後牆上的掛畫，開啟後面的保險櫃，抱出一套擺在地圖上的施法裝置，“初刃的座標咒語，但我永遠都沒辦法完成定位，因為缺少一份核心材料，挪威海怪的精髓。”
“克勞利？”羅衝立刻扭頭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有？”克勞利有些不太情願，然後在某人鄙夷的眼神中無奈妥協，“好吧，我在貝里斯的收藏品庫房中裝滿這種東西，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我很高興能夠幫上忙。”
“也是幫你自己，克勞利。”羅沖淡淡提醒。
不過地獄水王沒有反駁，說完話直接消失。
“喬納森，你確定他不是逃跑？”泰拉不放心的問道。
“相比於我們來說，他更想幹掉阿比頓。”阿特洛波斯笑著說道。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靠得住。”羅衝點點頭。
“剛才忘了問，你的名字，是巧合還是.....”泰拉轉向阿特洛波斯問道。
“就是你猜的那種。”羅衝微微一笑，看著泰拉震撼的表情說道，“泰拉，你有不少麻煩，今天是你的幸運日。”
“你的命運到此為止，沒什麼意外的話，還有......”阿特洛波斯說話間抬起手腕，盯著上面的手錶說道，“不到半小時，接下來的每一分鐘，對你來說都很寶貴。”
“你能救我？”泰拉不敢不信。
“拿上這個。”羅衝直接抽出強化聖槍遞過去，又取出兩盒強化湮滅子彈，“聽說過吧？這東西能解決大部分雜魚，帶著吧；還有一點，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在我們離開後也換個住址，沒什麼意外的話，我們應該已經被盯上了。”
“是一定。”克勞利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店中，“阿比頓是個碧池，也是個可怕的碧池，我的不少手下都選擇背叛，雖然我知道很難有什麼地獄生物能夠瞞過你的眼睛，喬納森，盯梢的偵察兵不一定都是怪物，人類很好收買。”
“先說正事兒。”羅衝指指克勞利手中的精緻方盒子。
“喬納森，不論多大的事情，我不認為值得你和地獄之王勾肩搭背。”泰拉嚴肅說道。
“放心，這沒什麼。”羅衝點頭致謝，順便眼看著克勞利完成施法作業。
“嘭”的一聲，桌上的地圖猛然起火，很快燒的只剩下一小片。
“就在這附近？”泰拉當場蒙圈。
“我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羅衝無語的搖搖頭，掏出一枚布袋扔過去，又甩給她一疊美刀，“泰拉，離開這裡，現在，越遠越好，巫術袋保證讓惡魔沒辦法鎖定你，鈔票是對你這座小店的補償，今後的日子一切注意。”
“你們也小心。”泰拉毫不客氣的收好東西，帶著強化聖槍直奔後院，很快傳來發動機遠離的聲音。
“喬納森？”克勞利聳聳肩。
“走吧。”羅衝攬著阿特洛波斯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