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天使石碑
莫里旅館。
“啊——”
淒厲的嘶嚎聲響徹在有些寂靜的州際公路旁，由遠及近直到旅館門外，每一聲都伴隨著一具發出“滋啦”聲的“人體彩燈”屍體，短短十幾秒之後，羅衝已經帶著喬妹和露比站在旅館大廳內，目光冰冷的掃視著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體。
還有全程被迫打醬油的卡西迪奧，此時板著臉站在大門外。
“二樓剩下幾個，但人質在牆角倉庫。”羅衝稍一分放開神識就確認目標，還有一些小驚訝，“下次見到山姆，他如果還敢請我們吃三明治，我會把麵包砸在他臉上。”
“梅格？”熟悉的氣息讓兩個妹子也都不太理解。
不過，這不妨礙他們邊說話邊走向目標，很快踹爛房門。
“嗨，喬納森，路上有什麼事情耽誤你們嗎？”梅格的笑容非常勉強，滿臉都是血痕不說，五官全都滲出血絲，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頭上有很多地方的頭髮被一縷縷、硬生生扯掉，露出鮮血淋漓的頭皮，四肢全部扭曲變形，看起來悽慘至極。
“克勞利動的手？”哪怕是沒忘記以前的仇怨，喬妹依然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山姆不是說，先讓你......”
“沒有哪個地獄生物能夠真正躲開地獄的搜尋，差別無非就是時間問題。”梅格說話時，口中不斷湧出血沫，“我也不例外。”
“露比？”羅衝趕緊看向身邊的女惡魔。
“你運氣不錯。”其實露比和梅格的關係也很爛，她倆當初在路西法身邊是純粹的“競爭關係”，這時候一樣幸災樂禍，但被羅衝點出後，她也只能不情願的上前，纖手搭在梅格額頭，以自身惡魔能量助她治療，“有什麼禁制嗎？”
“有點兒多！”隨著惡魔能量流入體內，梅格的臉上露出享受的神色，但很快又表情扭曲，慘叫著仰起頭，整個人向上挺起，四肢關節、肋骨縫乃至頭頂慢慢逼出超過二十根“鐵釘”，全都是通體純鐵製造、釘帽上刻著惡魔陷井符文。
“這可真疼！”哪怕是兩個女惡魔關係再差，露比依然面露同情。
“當然，真希望能夠有機會還回去。”梅格長舒一口氣，扶著牆壁站起來，剛才的惡魔能量已經幫她完全恢復傷勢，但精神上的痛苦與疲憊需要很多時間恢復，“現在，告訴我你們需要的，不論是什麼，我都願意講出來。”
“克勞利正帶人尋找......”喬妹立刻說道。
“路西法的地宮，很隱秘，但我去過，這也是他抓住我拷問的原因。”梅格真的毫不隱瞞。
“你告訴他了？”露比有些不滿。
“拜託，我剛才的樣子你沒看到嗎？我只是希望能夠暫停一下無休止的折磨，讓自己有時間稍微恢復。”梅格語氣壓抑，“我當初跟著父親阿薩滋勒還有路西法都進去過，知道怎麼開啟地宮，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再加上這座小鎮被摧毀過，各種變化太過巨大，地宮的隱蔽手段又非常棒，哪怕它們已經找到這裡，卻至今沒有發現確切的位置，唯一知道的就是我提供的資訊，在一座早已不知道去了什麼鬼地方的果園下面，這才撐到你們過來。”
“原來如此。”羅衝鬆了口氣。
“至少，我是這麼向它們解釋的。”梅格的表情充滿諷刺。
羅衝：......
“意思是你向他們說謊了？為什麼？”卡西迪奧板著臉問道。
“為我自己爭取時間，方便找機會逃跑，你這小可愛！”梅格很奇怪的瞪著眼前的天使，總覺得他哪裡不對勁兒，“而且，這對你有好處，克勞利多次派出人手反覆尋找，其中有很多被人幹掉，聽看守提過，根據屍體上的傷口和能量殘留，是你乾的，對吧？”
“其他地方也有地宮嗎？”卡西迪奧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好像根本沒受到影響。
“當然，路西法又不是隻有一座。”梅格點點頭，“好訊息是他們至今沒找到任何東西，每次開啟地宮都是在浪費時間。”
“為什麼通知我？為什麼不是溫徹斯特兄弟倆？”露比奇怪的問道，“我怎麼不記得，我們的關係有這麼親密。”
“克勞利帶著他最心愛的走狗，到處追著地宮和我，山姆和迪恩就算過來，一樣什麼都做不了，還有可能把自己搭上。”梅格嘴角上挑，露出調侃的笑容，“你們身後的小翅膀已經很久沒和他們聯絡，我沒想到他還活著，而且在追蹤同樣的問題。”
“也就是說，真正的目標就在這裡？”羅衝不想繼續浪費時間，“梅格，我們現在過去；考慮到克勞利一直沒死心，我們必須萬分小心，保持警惕，卡西，你負責——卡西？”
“嗯？”卡西迪奧突然打了個機靈，“抱歉，你說什麼？”
“沒事，保護好自己。”羅衝現在完全確定，眼前的天使問題很大，自然不會再交給他任何正事兒，相反，還要安排一個人專門盯著，喬妹很合適，“梅格，既然你知道地宮的事情，還記得裡面究竟有什麼貴重物品嗎？”
“很簡單，天使石碑。”梅格語氣平淡。
“什麼？”露比表情猛變。
“你聽不到嗎？”梅格表情冷淡，“那我再說一遍，天使石碑，克勞利前些日子拷問一個天使，透過很卑鄙的手段確認，這個世界上的神之語不止兩塊，除了利維坦石碑和惡魔石碑之外，還有一塊天使石碑。”
“之前從未有人說過。”喬妹奇怪的說道。
“肯定有誰知道。”梅格冷冷說道，“克勞利是個碧池，但他一直都在管著十字路口惡魔，訊息來源是最廣的，如果有什麼東西連他都不知道，那就是隻有極少數人知道，再考慮到惡魔的來歷以及那位‘撒旦’大人，他能想到的唯一藏匿人，就是路西法。”
“石碑不小，很不方便隨身攜帶，地獄裡的‘王宮’大概早就被克勞利翻到底朝天，這樣算的話，最合理的說法就是收藏在某個隱秘可靠的地方，比如私人地宮。”露比徹底明白過來。
但羅衝想的更多，因為他已經“對上”眼前的情況。
“同屬於神之語，理論上說，三塊石碑的內容和作用應該是對應的，至少利維坦石碑和惡魔石碑能對應，天使石碑不大可能是例外。”羅衝掃一眼全程冰塊臉、智商不線上的卡西迪奧，分別和喬妹及露比握手後才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找到。”
兩個妹子表情微變，對望一眼後都不再說話。
“好極了，我們現在就去。”雖然梅格並不知道羅沖和兩個妹子說了什麼，但她一開始跟隨黃眼惡魔、後來換成路西法，還都能混到貼身位置，能力和眼力都很優秀，僅憑三人的動作就判斷出他們有“安排”，很明智的不再廢話，“我相信你們已經找到了。”
“唐尼街和邦德街交叉口，梅格，開啟它。”羅衝一錘定音，又看看陷入“宕機”狀態的小天使，故意招呼道，“卡西迪奧？”
“額.....抱歉，我們可以出發了。”卡西又一個激靈後答道。
梅格目送三人出門，又看看明顯不對勁兒的小天使，嘴角上翹露出奇怪的笑容。
幾分鐘後。
“大人，我們失敗了。”一個年輕男子眼眶內漆黑，語氣緊張的打著手機，“沒有地宮，這座城內甚至連一個空地宮都沒有，很抱歉，我把梅格弄丟了，是那個奈非利人和他的姑娘......額，已經沒什麼人手，他們都死了，在原本關押梅格的地方——大人？”
“意思是說，你帶的人全死光，沒有完成一點兒任務，連我最心愛的磨牙棒都能弄丟，棒極了，真的棒極了！”男子身後突然多出一個矮壯身影，此時正一臉冰冷的結束通話手機，“能不能麻煩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還沒死？”
“吧嗒！”男惡魔的手機掉在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滴不斷滑落，“請您給我一個機會，我現在就去.....”
噗——沒等他說完，整個身體就完全炸開，將身後的白牆染紅。
“我覺得，還是親自去幹比較可靠。”克勞利淡淡的收回響指。
城區，一條廢棄小巷中，長度超過一公里的巷子內沒有一根路燈，再加上正好月亮休息，這裡除了兩端巷口偶爾傳來的少量汽車燈光外，竟是一片完全是漆黑，也沒有絲毫人聲，寂靜的像是墓地，陰森的彷彿靈堂。
直到五個人影突然出現。
“這裡？”羅衝掃視一週，又放開神識，卻毫無發現。
“嗨，喬納森，如果地宮真的能夠簡單發現，克勞利不可能會耽誤到現在，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一旦被找到，你們也不會再見到我，開啟地宮、找到石碑，我就會失去存活的價值。”梅格自信一笑，大步走到牆邊。
只見她輕輕撫摸牆壁，彷彿是在觀察一件寶貴的藝術品，足足將近半分鐘後，才摸到一塊牆磚，上面有五個凹坑，正好放入五根手指尖，緊接著就是惡魔能量傳導，中間伴隨著呢喃的低語，似乎是惡魔語言的咒語。
直到一聲轟鳴，足足一人多高、一米寬的“牆壁”轟然開啟！
“這裡？”露比不放心的問道。
“不敢進去？”梅格諷刺的看向露比。
“哼，有什麼不敢！”女惡魔惱火的向前邁步，然後被某人按住。
“我和卡西迪奧進去找，你們三個留在外面——喬，給梅格一把武器。”羅衝將露比推到喬妹身邊，立刻安排計劃。
“這可真暖心。”梅格微笑著接過天使之刃。
“喬納森？”喬妹很不放心。
“天使石碑我們可能找不到，但我相信卡西一定很快找到感覺。”羅衝微笑著攬過兩個妹子分別輕吻，“小心點兒，你們算是我留的後路，不要斷了。”
他說完也沒再耽誤，和麵無表情、也沒智商的小天使進入地宮。
“你們發現了什麼？”確認兩人已經進入，梅格微笑著問道。
“那個小天使有問題。”露比言簡意賅。
“我還沒笨到連這個都看不出來。”梅格淡淡說道，“我問的是什麼問題。”
“抱歉，我們的關係還沒到分享秘密的程度。”喬妹毫不客氣。
“這可真讓人傷心。”梅格嘴角一翹，望著不遠處的巷口，“現在也不行嗎？”
藉著偶爾照進來的車燈光芒，只見一個矮壯男子帶著十多個男青年，一臉兇相奔向三人，甚至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我負責中間那個，你們清理好雜魚。”露比說完故意看一眼梅格，“喬，小心點兒。”
“放心！”喬妹同樣掃一眼梅格，亮出天使之刃衝向右側敵人。
梅格皺了皺眉，把玩著武器走向左側敵人。
露比面對的自然是中間的克勞利，有意思的是，十多個附身惡魔全都默契的兩翼包抄，分別迎上喬妹和梅格，唯獨對中間散步一樣的露比視而不見。
地獄水王雖然表情嚴肅，稍一猶豫還是迎上女惡魔。
地宮。
“喬納森，你身上有問題。”卡西迪奧皺眉說道。
“哪方面？”羅衝全程放開神識，邊走邊搜尋，但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雖然中間也有魔法反應，卻都是些野路子貨，根本沒有利用的價值。
“你的能量。”卡西迪奧皺了皺眉，“我說不清，因為中間多出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就像是在聯絡著什麼，又像是毫無目標，按照人類的理論，這應該是某種原子態的......”
“簡單點兒說，有害嗎？”羅衝沒好氣的打斷他。
“有，但你好像已經解決了，應該是吧？”卡西迪奧也很疑惑，“喬納森，這很難說到底怎麼樣。”
“等於沒說。”羅衝無語的撇撇嘴。
“我只是說不清，不是——嗯？”卡西迪奧突然停住腳步。
“有發現？”羅衝皺了皺眉，繼續放開神識，卻無奈的什麼都發現不了，“你怎麼看出來的？”
“只是天使的感覺，好像這裡很危險。”卡西迪奧皺眉盯著身邊的一面牆，猶豫片刻後突然一掌拍出，“轟”的一聲打出一個大洞！
“看來，裡面才是真正的地宮，我們剛才檢查的都只是‘外圍建築’。”羅沖淡淡一笑，大步走進剛剛開啟的空間內，“連存貨都讓人更加滿意。”
“喬納森，那個東西很不對勁兒！”卡西迪奧突然指著最內側桌子上的一隻木箱說道，“我感覺它在抵抗我。”
說完他就愣在那裡，又一次進入“宕機”狀態。
地宮外巷子。
一聲淒厲的慘嚎，喬妹將最後一隻附身惡魔捅穿，這才拔出兵器，淡定的看著眼前的惡魔一把手和二把手互毆。
“露比真的提升巨大，以前都不需要克勞利，我就能夠輕鬆解決她。”梅格還有心思說風涼話，“不過，她現在是黃眼，雖然是最水的那個，其實克勞利更水，這一點整個地獄都知道，所以他才能坐穩現在的位置。”
“其他人可以不搭理？”喬妹也沒上前助戰。
“沒有誰喜歡頭上突然多個爹媽，這是路西法被放棄的根本原因，他太強勢了，恨不得所有東西都控制，克勞利沒有這樣的毛病，大家很喜歡。”梅格無所謂的聳聳肩，“喬，看起來露比已經慢慢進入下風，你不去幫忙嗎？”
“露比，這次是七天，跪著。”喬妹笑眯眯的提條件。
“喬安娜，你這碧池！”露比一招盪開克勞利的惡魔之刃，很是惱火的吼道。
“好吧，你隨意！”喬妹繼續看戲。
“什麼意思？”梅格奇怪的問道。
“你知道也沒用，山姆身邊就你一個。”喬妹早就不會因為這點兒事情害羞。
“挺有意思？”梅格肯定聽得懂。
“當然。”
“我聽說，迪恩在煉獄‘度假’的時候，山姆和一個叫艾米莉亞的姑娘挺好。”梅格面露心動的神色。
“法克，我答應了！”露比感覺自己撐不住，只好咬牙妥協。
地宮。
“啪”的一聲，一塊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石板砸在地上，露出一塊寫滿字跡的黑曜石，三十多公分長、二十多公分寬、不到十公分厚度，就在羅衝屈身觸碰它的一瞬間，上面的字跡突然爆發，放出刺眼的光芒，天空中恐怖的雷聲不斷傳來，彷彿世界末日！
“喬納森，對不起！”卡西迪奧突然貼地一滾將石碑抱在懷裡，瞬間失去蹤跡。
羅衝微微一笑，看著空蕩蕩的地宮沒有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