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內,韓明遠還有些不可置信:“那個血手?”

楚臨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苦澀的茶水在口中蔓延,他微微蹙眉,目光卻依舊平靜如水。

“就是那個被金陵城三大勢力爭搶的血手?”韓明遠的聲音略顯乾澀,喉結微動:“問天崖武榜第二十七位的血手?”

院子裡傳來腳步聲,沉穩而有力。

血手那略帶沙啞的聲音隨即響起:“小王爺,諸夫子到了。”

話音未落,一聲暴喝便在院中炸開:“小王八蛋,給我滾出來!”

楚臨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放下茶杯,整了整衣袍。

那聲音中蘊含的怒氣幾乎要將整個院子掀翻:“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幾天不見就敢在宮宴上胡來?跟那什麼金陵雙豔搞在一起,你把瀾兒置於何地?”

“今天我非得把你閹了送去當太監不可!”

韓明遠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茶水灑了一身。

他手忙腳亂地擦拭著衣襟,卻見楚臨依舊神色自若,彷彿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門板被人一腳踹開,發出“砰”的巨響。

一個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手中握著一根烏木戒尺。

他的面容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但當看清屋內的情形時,卻愣在了原地。

“這...你小子沒醉?”諸夫子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戒尺差點掉在地上。

楚臨不慌不忙地起身,向諸夫子恭敬行禮:“有夫子教導,學生豈敢真的酒醉?今日之事,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諸夫子的怒氣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洩了個乾淨。

他老臉一紅,趕緊將戒尺收起,故作威嚴地坐到了茶桌前。

“咳咳,”諸夫子清了清嗓子:“既然你小子沒醉,那剛才在宮宴上是怎麼回事?”

楚臨給諸夫子斟了杯茶,動作從容不迫:“夫子稍安勿躁,待會兒自然會告訴您。”

韓明遠看著這一幕,終於忍不住開口:“小王爺,這位是?”

“這是家父和本王的恩師,諸陽正諸夫子。”楚臨淡淡道。

“聖師諸陽正?”韓明遠猛地站起身,差點打翻了茶杯。

這位可是當朝太子伴讀出身,桃李滿天下,如今朝中不少重臣都是他的門生。

諸夫子被韓明遠盯得有些不自在,轉移話題道:“剛才那個黑衣人是誰?身手不凡啊!”

“血手。”楚臨再次說出這個名字。

“什麼?”諸夫子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連忙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你小子什麼時候把血手也拉攏過來了?”

為了維持聖師的威嚴,諸夫子強裝鎮定:“咳咳,不過是個問天崖二十七位的高手,也還算不錯。”

院子裡的梧桐樹沙沙作響,夜風吹進屋內,帶來一絲涼意。

楚臨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皇城。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說說正事吧。”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本王此次入京,對三黨的態度很簡單——拉攏墨閣,剷除趙氏與太后一派!”

諸夫子皺眉道:“剷除趙氏與太后一派倒是應該,這兩派禍國殃民,早該除掉。但墨閣黨那群老頑固,你一個紈絝王爺怎麼拉攏?”

楚臨轉過身,月光從他背後灑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長的身影:“夫子可還記得入京那天的賭約?明日,我們就去醉月樓,到時候自然見分曉。”

楚臨的話音剛落,諸夫子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他下意識地捻了捻鬍鬚,目光在楚臨臉上來回打量。

這小子提起醉月樓的賭約,讓他心裡有些打鼓。

要知道,當初這事他只當是玩笑,壓根沒放在心上。

可如今看楚臨這架勢,似乎是真有幾分把握。

諸夫子不由得多打量了楚臨幾眼,眼神中透著幾分探究。

這段時日以來,這小子給他帶來的驚喜實在太多。

從武學天賦,到心性蛻變,再到那手驚人的功夫。

難不成,他還真有本事請動張家那位?

諸夫子的目光落在楚臨身上,只見他神色從容,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份淡定,不像是在虛張聲勢。

不過就算請來了張家家主,墨閣那邊的事又該如何解決?這兩件事情到底有什麼聯絡?

諸夫子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暗自腹誹這小王八蛋又在打什麼主意。

一旁的韓明遠聽到楚臨要拉攏墨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他本就有意加入墨閣黨,如今楚臨主動提出要拉攏墨閣,這不正合他意?

但轉念一想,韓明遠又犯了難。

他太瞭解那幫墨閣黨人了,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這事恐怕不太容易。”

“哦?韓統領為何這麼說?”楚臨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韓明遠嘆了口氣,面露無奈:“在那些自詡清廉、憂國憂民的大臣眼中,小王爺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不僅如此,他們還認定你是奸黨的傀儡,是個誤國誤民的昏君。”

“想要拉攏這樣一群對你充滿偏見的人,難度可想而知。”韓明遠說著,不禁搖了搖頭。

楚臨卻是不以為意,放下茶杯時,指尖輕輕敲擊著杯沿,發出清脆的響聲。

韓明遠見狀,不禁好奇,這位小王爺究竟有什麼底氣?

正當他思索之際,楚臨已經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韓大統領,那日兇獸截殺一事,可有眉目了?”楚臨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韓明遠聞言,臉上露出一絲不屑,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意:“這還用查嗎?當初我能當上大統領,就是攪了趙黨的局。如今帝都之中,除了趙黨,還有誰會對我下此毒手?”

楚臨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韓大統領考慮得不夠周全。這幾日,趙黨、太后黨和墨閣黨,可都在拉攏於你吧?”

“小王爺怎知此事?”韓明遠一驚,身子不由得坐直了幾分。

這些拉攏都是暗中進行,知道的人並不多。

不過轉念一想,以楚臨的手段,在帝都有些眼線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