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大規模打獵

外頭的街坊們一瞧，這下沒有戲看了，也只好各自散去。

少數想要跟進院兒裡去圍觀的也被同院的鄰居們勸退了。

等人都走了之後，大家重新關好門，來到院裡解決這件事。

易中海還是有些威望的，在問清楚事情的起因與經過後，他對雙方都做了一些批評，主要還是批評他們不注意團結，讓四周的街坊看了笑話。

實際上賈張氏和三大媽剛才清醒了之後，也是紛紛被嚇了一大跳。

剛才她們吵架吵的入迷，根本沒注意到周圍居然圍了這麼多人。

直到易中海把她們拉開，她們這才注意到自己這次丟了大臉了。

在這個時代來說，這種事確實是蠻丟臉的。

一個院兒裡的鄰居，說的肉麻一點兒，那就跟親戚沒什麼兩樣的。

有矛盾自己在院兒裡吵是一回事，在街上吵，讓外人看熱鬧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念及她們都年紀大了，易中海也沒讓她們檢討，只是說了一些要注意團結的話。

儘管如此，倆人也還是被狠狠臊了臉皮。

畢竟在這麼多小輩面前被批評，那也不是什麼好受的事。

最後易中海還是說了一句公道話。

“我也知道大家夥兒現在都很難，出去挖一天野菜也都不容易，但是咱們都是一個院兒裡的鄰居，是一個集體，咱們怎麼能內鬨呢？

咱們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才是。

另外我說一下，關於這種事，大家也都要注意一些影響。

既然劃好了片兒，那就在自己的片兒裡挖自己的，別老有事沒事的去盯著別人的地方。”

這句話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

其實大家夥兒心裡都清楚，這件事上總體來說是閻解曠不地道了。

但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所以倒也沒人去苛責他什麼。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一大爺提的這個點大家就應該注意一些。

為什麼一個院兒的鄰居願意一塊兒去挖野菜？

不還是因為要抱團取暖嘛。

單絲不成線，孤木難成林，這話都說死了的。

今天也就是院兒裡兩家鄰居吵起來了，要真是換上個別院兒的人，估計非得打起來不可。

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接著，二大爺和三大爺也對這事兒表了表態，支援一大爺的說法，讓大家注意團結。

然後現身說法，提了幾句最近外頭髮生的這種因為野菜打起來的事。

聽的大夥兒都心有慼慼焉。

然後，散會！

大家各自回家。

……

轉眼之間又是半個月過去。

事實證明，之前三個大爺對院兒里人的諄諄教誨還是有道理的。

最近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

兩個廠因為野菜的事打起來了……

對，就是兩個廠子。

這倆廠子其實都不算太大，加起來也不到一千人，和軋鋼廠肯定沒法比。

但這件事的性質依舊是非常惡劣的。

兩個廠子，互相因為爭野菜乾起來了，這種事誰能想到？

可偏偏它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發生了。

起因其實和之前四合院的事兒差不多。

只不過當事雙方變成了兩個廠的家屬人員。

因為一顆野菜，先是倆人吵，然後變成了兩家吵。

後來又變成了兩家打架，各自工友助拳。

越打火氣越大，最後就演變成了兩個廠子之間打。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上陣，但差不多也有一半左右的人了。

這個人數，已經足夠代表他們各自的廠了。

這件事發生後，區裡非常重視，當天就把附近各種廠的頭頭兒都給弄去開了一天會。

那倆廠的頭頭兒也都被拉了下來。

楊廠長回來後，囑咐保衛科一定要對這方面的事多關注，千萬要注意，一定要防患於未然。

保衛科又忙起來了。

實際上最近保衛科一直特別忙，就現在這個局面，街面兒上就像一堆乾柴似的，稍微有點兒火星子就會“騰”的一下燒起來。

所以現在白天晚上都有保衛科的人在附近巡邏。

轉眼又過了一個月，這回野菜都老了不能吃了，街上去挖野菜的熱情也慢慢消散了。

大家總算鬆了一口氣。

到了夏天，日子總算好過了一點，不管咋說，夏天搞點兒瓜果蔬菜啥的還是比較方便的。

這玩意兒雖然吃著不飽肚子，但怎麼著也比餓著強。

於是各種瓜菜代就出現了。

所謂“瓜菜代”，其實說白了就是字面意思，用瓜果蔬菜來代替糧食。

大家能多吃蔬菜瓜果就多吃，省下來糧食囤著等過了季再吃。

於是各種瓜果蔬菜就大量的出現在各家各戶的餐桌上。

原本早上吃野菜糰子的，現在改吃一根菜瓜，覺得少就再添一根黃瓜。

中午該吃倆窩頭的，那就改成吃一個窩頭，吃點兒茄子豆角兒伍的。

晚上該喝點兒米湯的，改成吃西紅柿唄。

這玩意兒酸酸甜甜又有營養，富含維生素啥的，多吃有益健康。

好嘛，原本雜食動物改了吃草了。

反正現在就是盡一切可能，儘量多吃瓜果少吃糧食。

幾個月的瓜果吃下來，簡直給大夥兒的眼睛都吃綠了，一個個吃的都面有菜色。

到了這會兒，廠裡是真的坐不住了。

於是經過反覆討論後，上頭決定開始一次打獵行動。

這回就不是之前那種小打小鬧式的進山打獵了。

這回要多派一些人手，帶上所有傢伙，然後來一把大的。

有多大呢？

光軋鋼廠就派了十餘輛卡車，還有一些馬車。

人手派出去兩百多號。

匯合街道上組織的民兵，組成一個五百人的加強營，進山幹一票大的。

其實不止是軋鋼廠和交道口街道，整個四九城大大小小各種街道工廠啥的都有點兒動靜。

這兩天街上到處可見集結的民兵，還有敲鑼打鼓送他們的，場面非常熱鬧。

這天早上，軋鋼廠保衛科的人組成一個大隊，帶著裝備聚在廠門口。

李峰和陳放二人一身軍裝，身上還挎著武裝帶，站在隊伍前頭。

這回兩人都要跟著進山。

楊廠長也特意來送他們。

實際上這次除了打獵之外還有一層拉練的意思，畢竟今年形勢不好，肯定沒條件讓他們再單獨去搞一次拉練了。

楊廠長站在臺上，看見下面軍容齊整，精神也為之一振。

隨後他說了些鼓勵的話，大夥兒就可以出發了。

這回他們的目的地非常明確，都是提前劃好了片兒的。

他們必須嚴格遵守在自己範圍內打獵，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這麼多人撒出去，絕對不能和其他廠有任何衝突，要不然事情就大條了。

所以楊廠長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千萬要注意，獵物不在自己範圍內，哪怕只跑出去了一米，也絕對不允許越界。

陳放和李峰再三向楊廠長保證。

其實說起來，各片兒之間都是有一些緩衝區域的，基本都是一座山頭或者是河什麼的。

之所以這麼謹慎，其實就是怕出意外。

這可真不是鬧著玩的。

現在大家都快餓急眼了，碰上獵物在眼前，就算是在別家的地面上，也免不了有人兵行險著。

這就麻煩了。

不讓人看見還好，真要是讓人看見了，那不用想，必然會起衝突。

一旦有哪方摟不住火，事情就大條了。

陳放和李峰二人當然明白這裡頭的兇險，所以二人也和底下幾個幹事強調了好多次。

大家都一個個的拍著胸脯保證。

……

在人手這麼充足的情況下，打獵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進場之後，圍著一座山頭平推就完事兒了。

這種火力之下，別說是這附近沒有老虎熊罷，就算是有那也只有一個飲恨而終的下場。

還真別說，山裡的恢復力就是強大，才幾個月沒進山，這裡的野豬啥的就又開始氾濫了。

其實說氾濫也是誇張的說法，但數量肯定是多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規模搜山的緣故，反正這回的收穫遠比之前要多很多。

都快趕得上去年陳放他們剛進山時的密度了。

論具體收穫更是比之前強的多，畢竟人數在這兒擺著呢。

打到獵物之後，第一時間開膛破肚，然後拖回去裝車拉走。

這可是夏天，肉這玩意兒放不住，所以路上卡車要來回跑。

這回陳放他們也不回去了，來之前都已經帶好了足夠的補給，直接就在野外紮營。

一連幹了五天，外圍這幾座山頭的野獸一股腦的全給清光了。

這五天裡，各種大小野獸，連骨頭帶肉估計打了得有一萬多斤。

光肉估計也得有七八千斤。

其中還打了一頭豹子，惹得大夥兒紛紛過來觀看。

這玩意兒個子是真不小，眼前這隻豹子雖然挺瘦，但看這個頭兒就知道，不會太輕。

有能人上前掂了掂，給估出了個一百二十斤的重量。

這一身花紋，真是漂亮的緊。

可惜，它還是死在了獵人的槍下。

……

其後三天，眾人把裡面那幾座山頭也給掃了一遍，計算一下，不到十天時間，總共弄到了差不多得有小兩萬斤肉。

代價則是這一片兒山裡的野物被一掃而空。

這回可不是陳放他們之前進山的小打小鬧了。

那會兒別看他們挺猛，但這些野獸好歹還能跑路。

可這次不一樣。

五百號人往周邊一圍，你就是插了翅膀都飛不出去。

這不是形容，也不是比喻，而是陳述事實。

那些野雞野鴨什麼的，都可以短途飛行來著。

但是在拿槍的獵人面前，根本就沒有用。

最後一車肉裝上車後，陳放和李峰雙雙鬆了口氣。

總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這也就是他們約束的緊。

其實在前面兩天清掃外圍的時候，他們在周邊山上看見了野豬群來著。

眼見機會難得，當即就有人要打。

陳放倒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這一片是個緩衝區，中間是一座山，野豬在自己這面兒。

所以陳放就讓人打了，然後把野豬拖回來了。

但是第二次就有人要打山頂上的。

陳放嚴詞禁止了他們這個想法。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自己這一面兒的也就罷了，你去打山頂上的肯定不行。

事後他也想了，是不是太縱容他們了。

後面一想其實也沒啥，畢竟這種事肯定不可能真搞得那麼死。

要真是越界一米就不打，那就太可惜了。

這就是現實。

所有人都等著吃肉呢，他不可能真卡的那麼死。

估計上頭之前早就考慮到了這種事，所以提前畫了緩衝區，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真的亂來。

陳放估計，其他家應該也是這麼幹的，這種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就行了。

回去後，廠裡和街道上算了一下，然後把肉分了分。

有了這些肉，廠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麼久了，大家吃瓜菜吃的眼睛都綠了，現在可補點兒油水吧。

當天，食堂炒了個肉菜，受到了極大的歡迎。

甭管條件好不好，幾乎所有人都打了一份肉菜。

這頓飯，可以說是眾人自年後以來吃的最痛快的一次。

估計也是許多人多少年以後都忘不了的一個深刻記憶。

夏天，瓜果迎來了產量高峰期，大家繼續狂吃瓜果蔬菜。

雖然各個吃的面有菜色，但好歹日子還算過得去。

所有人都指望著今年入秋能有個好收成，好結束天天吃一肚子水的日子。

可是天卻不遂人願。

還沒到入秋，報紙上就說了，今年又是大旱。

……

入秋後，人都已經麻了，今年夏天狂吃瓜果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現在連瓜果都沒得吃了。

廠裡不得不又搞了一次打獵。

但這次收穫著實一般般。

上次那麼大規模的打獵，山裡的野獸大大小小几乎打光了，這玩意兒又不是遊戲裡的野怪，哪有那麼快重新整理。

秋後，街面兒上逐漸能看到逃荒的了……

好些人神色麻木的進了城，也沒個住處，就在街上待著，讓人看了直忍不住掉淚。

可是誰有辦法呢？

現在各家自己都難的不行，哪有餘力去管別人呢？

陳放一開始還拿了一些東西，偷偷給他們，但日子長了他就發現，這事兒自己真管不過來。

人太多了。

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別說是他空間裡那點兒東西，就是再多十倍那也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