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杯酒降龍鳳

“小侯爺。”

“小侯爺。”

……

墨河跟著姬昌一起下了岐山，時值春耕，天色灰濛濛的一片，田裡人忙著耕種，彎著腰，滿是辛勞，但見姬昌身影，無不遠遠行禮，面帶尊崇。

姬昌也都笑著回應。

“你頗得民心啊。”墨河看著姬昌笑道。

“是弟子生來文弱，學不會武道之法，父親在外征戰，弟子幫不上忙，只能在西岐打理後勤，這些叔伯他們或者是他們的父母、子嗣都是曾經和我父親上戰場征戰過的，弟子自然不能薄待他們。”姬昌勉強打起精神回應道，因為太熟悉了，所以這些人還是叫他小侯爺，沒有改過口來。

而他也真的很希望，自己永遠都是小侯爺。

這樣子，他只需要在西岐坐鎮就好，永遠都有他父親為他遮風擋雨。

“你父親善戰，你善治，正相得益彰。所以民間戲稱，你父親是你的徵西大將軍。”墨河輕笑道。

姬昌之父，季歷能征善戰，但文治方面不佳，西岐能有如今的局面，少不了姬昌的功勞。

“哪有這般說法？”姬昌聞言，當即有些不好意思道。

“有的，不要妄自菲薄，你沒有武道方面的天賦，這是真的。但你十三歲便替你父親處理政務，支撐著你父親在外開拓，讓西岐穩如泰山也是真的。能打下來，是本事，但能讓這些百姓真正服你，也是本事。而你父親驟然遇害，你幾乎手無縛雞之力，卻能穩定西岐，安撫諸軍，這也是你的本事。”墨河道。

武道，是人族有別於仙道的手段，因無法長生，被歸類為旁門左道，但修煉快。

“老師知道這些？”姬昌驚訝道。

“自然，似這等人盡皆知的事情，為師只需掐指一算，便能心中瞭然，不然的話，為師又如何說你可以取代殷商呢？”墨河輕笑著，伸出一根手指，隨意地在姬昌額頭一點，一道靈光飛入其中。

姬昌身軀一顫，腦海之中，無數文字浮現，下一刻，睜大了眼睛，滿是崇敬地看著墨河。

這便是仙家手段？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推演之法，便是讓人去知曉那四九，待你日後登堂入室，足不出戶，便可知天下事。不過，這並非是先輩創造推演之法真正的目的，天道之下，皆有一線生機。先輩創造推演之法，是讓我們根據四九，求那一線生機，趨吉避凶。”墨河道。

“弟子受教。”姬昌鄭重道。

他很喜歡這些東西，他覺得很有趣。

而且似乎……挺簡單。

他覺得，只要他想學，就能學會。

而如果知道這些東西，就能無所不知的話，那麼以後許多不想發生的事情都能避免。

就像如果他早知道文丁的想法，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家父親去朝歌的。

“不必緊張，輕鬆些，你如今修為淺薄，算不了什麼事，從天象開始算。天象是最簡單，做個天氣預報，預測明日天氣如何。”墨河道。

姬昌點頭，心中盤算，若是能知曉明日天氣如何，便能做出相對應的措施，有助於農耕，糧食必須充裕，不然的話，一旦缺少糧食，前線受損。

父親走了，殷商這邊短時間內不會對西岐動手，但鬼戎未必，父親走了，震懾不住他們，需要小心應對。

姬昌心中盤算，但面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異樣，畢恭畢敬地跟隨著墨河，將墨河引到了西伯侯府。

說是侯府，但也不奢華，總體而言，只是相比其餘房屋高大得多，佔地面積更是廣闊。

“西岐地處偏遠，比不得其餘繁華之地。侯府簡陋，還請老師見諒。”姬昌道。

“地處偏遠，那就把它變成繁華之地。想當年，朝歌不也只是個普通地方嗎？居住在繁華之地不算本事，將偏僻之地變成繁華之地，才是本事。你父親打地，你治理，皆是功勳。”墨河輕笑道。

這天下間的土地，從來都不是天生屬於誰的。

而是誰搶到是誰的。

上古的時候，人族跟巫族搶，跟妖族搶。

九死一生，三千初代人族幾乎死絕，但最終搶贏了。

所以現在，最適合修煉的地方，人族修士佔據，最適合普通生靈居住的地方，凡人佔據。

除非是聖人門下或者是天庭仙神，有聖人和天庭的准許，否則人族九州之內，玄仙之上的異族修士進一個死一個，火雲洞裡三皇五帝看著你！

但大佬們停戰了，不代表小弟們不會打。

而且人族對土地的渴望是無止盡的，九州之內，妖族進不來，但九州之外，人族可以出去啊！

大商八百諸侯，就是八百幹架的小弟。

有的直接和妖族幹，從小妖手裡搶地盤，有的是和當年投降妖族的那群人奸後裔幹！

鬼戎，就是當年那群投降妖族的人族後代，半人半妖。

西岐周族原本是西方兩百諸侯當中的大族，但並非領袖，而之所以成為領袖，那是因為季歷出現後，西岐能打！

在季歷出現以前，大家是在打拉鋸戰，你來我往。

但季歷成為周族之首後，十年內拓地萬里。

而且處事公正，從不私吞，甚至主動接濟許多弱族。

帶你發財，替你出頭，半點不克扣你分紅，還主動關心你家老小，這樣的老闆，誰不想跟？

當然了，也因為如此，季歷死了！

你小子這麼能打，又不貪財，還籠絡諸族，你想幹什麼啊？

上天還是篡位啊？

於是，商王文丁將前任西伯侯季歷先軟禁，再殺害。

所以也很自然的，這些地不怎麼繁華。

一來這裡是戰場，二來，季歷在位時，錢都用在了打仗、購買器械、傷亡撫卹、安撫弱族這些事上，

姬昌鄭重應下，忙讓人準備餐食。

食物倒是不錯，畢竟是門面功夫。

作為西方諸侯老大，平日設宴款待不少，這些個食物總是好的。

待菜餚上來後，姬昌正要開口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將軍神色焦急地趕了過來。

姬昌皺了皺眉，卻不見慌亂，冷靜道：“蘇將軍，發生了什麼事？”

雖年少，卻已有幾分英主之姿。

“侯爺，城西有兩頭異獸交戰，打傷了我們許多士兵。”蘇將軍急切道。

“城西？異獸？”姬昌聞言，眉頭皺得更加厲害，城西那裡時西岐最主要的水源，現在正是需要灌溉的時候，一旦水源受損，後患無窮，而所謂異獸則是上古時代一些強大神獸的後裔，實力之強遠勝尋常妖族，當即道，“去請南宮老將軍，率軍前往，驅逐妖獸。”

南宮群。

武道人仙，西岐第一強者，雖不得長生，但統率軍陣，借人族煞氣，可敵仙也。

“不必了，那兩頭妖獸，一個龍種後裔，一個鳳種後裔，你們去對付的話，怕是要損兵折將。”墨河輕笑一聲，一揮手，面前兩個酒樽從桌上飛起，直朝城西飛去。

待片刻後，兩個酒樽才又自動飛回，穩穩落在姬昌桌上。

姬昌和這蘇將軍定睛細看，見著兩個酒樽之中，各有一頭異獸，左邊酒樽之中是一頭龍首龜身的異獸，右邊酒樽之中則是一頭巨大的雀鳥。

蘇將軍面露駭然之色，這兩頭異獸就是正在城西交戰的異獸，距離此地數百里不談，就說這兩頭異獸的實力便非同一般，而這位仙人坐在這裡，不過一揮手，便生擒這兩隻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