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無意外的話，我們應該能夠擊敗他們。”
“也就是說一旦發生意外，我們就無法擊敗這些敵人？”
德古拉不好意思的點頭：“這一次商船到來的時候是跟隨大量商船。但在大明各地的採購時間不一，大隊商船分別前往埃及，或是巴格達。”
龐大的貿易艦隊跟單獨的商船是兩碼事，前者雖然沒有軍隊護航，但大量的船隻配備的火炮就是最大的威懾。
除非是大量的海盜一起發起進攻，不然船隊就能夠遠渡重洋，抵達自己的目的地。
而這，正是眼下小小的商船最大的危機所在。沒有船隊之後，單獨的一艘船在前往孟加拉灣的海域上面，天知道會遇到多少危險。
“船長大人，那一艘船還在靠近我們！”
德古拉船長臉上的冷靜消失不見，變成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開炮警告！”
這年月海軍並無旗語一說，就算有那也是大明軍隊特有。
尋常船隻聯絡都是雞同鴨講。
海船貿易每到一個地方都需要翻譯，海面上風大浪大，想要交流頗為不易。
再無法確定對方身份的時候，必須給予警告。
甲板上炮手們生疏的瞄準，射擊。
他們都是行船的商人，根本沒錢訓練炮術，眼下開炮靠的是直覺，而非技術。
即便如此，一發巨大的水柱在大海之上騰起的瞬間，商船上面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但很快，他們發現那一艘船隻並無任何規避的念頭，而是直奔商船而來。
“換彈！讓船艙換班的，艙底的人都出來，準備戰鬥！”
“是。”
船員們紛紛忙碌起來，從腰間拔出武器後，便立馬成為武裝商船的一部分。
“他們能行嗎？”
奧斯曼使節疑慮重重，他沒打過海戰，但也看得出來這幫人就是農民，根本沒打過仗。
“大人放心，他們沒打過仗，可那些海盜也沒打過仗。真要說精銳，還得是陛下的禁衛軍跟大明新軍。”
船長拍著胸脯保證，並不懼怕這些來自於孟加拉的海盜。
然而，他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那並非是一艘海盜船，而是數艘掛著黑色旗幟的船隻直撲商船而來。
而那一門門用來裝樣子的火炮自始至終，一發都沒有命中海盜的船隻。
就連激起的水花，都距離海盜船有一定距離。
“完了！”
最終，船長德古拉放棄抵抗，眼睜睜的看著海盜爬上自己的船隻。
翌日早上，一艘小船被釋放。
上面是船長以及一些寧死不投降的船員。
其餘船員則是在獲得保證他們的私人物品，以及自己購買的少量貨物都能夠安然無恙後，選擇了成為海盜。
他們並無任何道德節操，出海是為了賺錢。
為了所謂的骨氣，便一文不值，那是他們無法接受的事情。
“船長，我們去哪兒？”
奧斯曼使節自然不願意成為俘虜，而是選擇了在小船上面隨波逐流。
“去陸地，去了陸地我們還能找到一些人幫助我們。一直在大海上面漂流的話，我們很快會脫水而死。”
小船上面的水跟食物都很少，只夠一日使用。
一日之後無法獲得新的補給，整艘船上面的人都會死。
“陸地在那兒？”
“北邊。”
清晨的陽光刺眼，船長稍微看了一下方向，就堅定向北而去。
只有去北邊，自己才有一線生機。
......
“到了！”
柔佛並無太大的港口，都是漁村。
陸子吟看不上這些漁村，便穿過馬六甲後，在克拉地峽停駐。
“按照大明的測繪方式，無法確定柔佛在哪兒，也不奇怪吧？”
陸子吟笑眯眯的在岸上插上屬於自己的旗幟。
那是一杆鮮豔的“陸”字戰旗。
“立馬下船，短暫休息後，立馬開始修築港口。”
他吩咐，左右人紛紛領命，無數甲士更是紛紛下船。
他們大多都是老卒，年紀不大，但在軍隊當中的前途幾乎為零，甚至一部分本就是負傷後退伍的老卒。
他們靠著陸子吟而生，在大人南下的時候，他們也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南下。
這其中固然有情誼存在，更多的還是陸子吟的許諾從來不是畫餅。
無論是一年三熟的土地，還是更好的待遇，他們都相信大人會一一履行。
更別說那些有野心的年輕人，他們更想出海，而不是待在大明。
讀過書之後，他們只覺得大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直到，他們看到了陸子吟，這位以一己之力將大明從無邊黑暗當中拽出來的大人物。
他們相信陸子吟會公平公正，而不是更重用勳貴。
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勳貴大多識字，還敢打敢拼，有個好爹，自然晉升更快。
在沒有仗打的大明，他們再無前程，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陸子吟身上。
現在到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他們也相信自己憑藉雙手，就能建立起一個數個都督府的土地，擁有成百上千萬人口的龐大國家。
早年陸子吟還教育過軍官團的年輕人們，說過關於南洋以及印度的大概模樣。
在這些日子的補習當中，他們愈發相信自己面對的是弱雞小國，而非是大國。
需要對付的也都是零散的地方勢力，而不是一箇中央集權的強大國家。
那是陸子吟畫的餅。
他要建立的是一個不亞於大明的龐大國家。
無論是東南亞，還是南亞，都是他的目標。
而之所以將這些土地選中作為自己的目標，僅僅是因為人口。
現在的美洲大陸地廣人稀，加上航運困難。
想要大規模開發，至少需要上百萬人口。
而上百萬人口遷移到美洲的花費，足以讓大明破產。
新大陸真正的開發是在十八世紀，而不是現在。
時代不一樣，航運成本相差甚遠。
唯獨印度這塊土地值得自己大力開發，無論是人口規模，還是潛力，在這個時代都是頂尖的。
這片土地唯一的問題就是從未被完全統治過，沒有人進行過徹底的改革，建立起來完善的行政機構。
無數次遊牧民族征服帶來的都只是征服，而不是真正的治理，統治。
現在輪到自己從海洋征服這片土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