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危險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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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郗青言結束短暫的運城年關團聚,就在大年初五提前返回魔都。
家鄉雖溫暖,但很多事情使他不得不提前離開。
一方面,大平層意式極簡裝修已在春節期間啟動,需要他時刻到場做決策;
另一方面,復旦大學的科研專案在年後也將逐步恢復,他無法耽擱太久。
林清越和杜若萌依然留在家中,計劃正月十來天后再回魔都。
她們也明白,此時工地上的建築噪音、灰塵,自己去也幫不上太大忙。
大年初五這天早晨,運城機場里人流依舊不算多,他提著行李箱,上了登機口,看著窗外灰濛天色。
心中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此時的魔都已經逐漸擺脫春節的寂靜,各行各業恢復運轉。
城市街頭仍殘留些許節日裝飾,商場外掛著大紅燈籠、一家家餐館貼著福字海報。
冷風帶著淡淡潮溼味,反覆吹拂高樓玻璃幕牆,也吹過復旦大學周邊的街道,將樹梢最後幾片枯葉帶下。
下午四點許,車子停在復旦校園附近的“教師公寓”。
推門進去,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室內封閉十多天無人打理,略顯灰塵與陰溼。
他拉開窗簾,開啟空調,用抹布簡單擦拭桌面與地面。
想起以後大概還要住這兒一段時間,直到大平層裝修完成,便多花點時間做清潔。
暫時沒有回別墅,郗青言在學校還有實驗要忙。
屋裡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小戶型,配簡單傢俱、沙發與書桌,但毋庸置疑比不上買下那套超高層大平層的豪奢感。
可大平層尚在拆改階段,住進去肯定不可能。
他想起過兩三個月後,等所有意式品牌傢俱到位,就可帶林清越和杜若萌入住新家。
夜幕降臨,他換了套厚外套走出公寓,在靜謐校園裡散步。
大部分學生還沒返校,或剛到沒顧得上逛校園,路燈下行人希少,偶爾有保潔人員清掃落葉。
枯黃葉片隨風飄動,讓他想起半年前射箭訓練的地方與校運會光景,如今時過境遷,他成了更成熟的青年,也擁有更龐大的人生版圖。
逛到射箭場邊緣,他凝視那塊空場,回想自己備戰世界錦標賽的汗水與收穫。
“若還有時間,或許再參賽吧,”他自語。
卻也知現階段裝修與企業專案更優先。
風吹過,他裹緊衣領,轉身返回公寓。
迎面保安點頭致意,他笑著回禮,心想這裡仍是自己暫住的“歸宿”,無論多忙,也要讓自己有個落腳之地。
次日上午,郗青言帶上設計圖前往“世茂濱江花園”三十多層的大平層。
電梯裡遇到幾位也在搞裝修的業主,或許互相點頭打招呼。
推開門,塵土與噪音頓時撲面而來,四五個工人正忙著剷除原先歐式浮雕與角線,牆體已暴露出水泥結構。
地面拆去舊瓷磚,堆在一旁等待清運。
房梁和吊頂也有些裸露鋼筋。
乍看下去比毛坯房還狼藉,卻正是舊精裝全面拆除的必經過程。
吳經理見他來了,趕忙迎上:“郗先生,我們這兩天拆改進度還好,估計再兩三天全部敲完,然後水電師傅進場佈線。”
郗青言點點頭,踩著碎屑過去檢視客廳中央:“把原先那厚吊頂敲乾淨,然後後期做暗槽燈帶就行,別再有太多花紋。”
吳經理連聲應好,“意式極簡嘛,要儘量平整留白。”
他又要求主臥相鄰陽臺窗要更換隔音玻璃,經理記下來。
工地嘈雜聲中,他巡檢了臥室、書房、餐廳幾個區域,拍照儲存。
看著這副破敗景象,他想象將來慢慢鋪設大理石地面、安裝Minotti沙發或Poliform餐桌,心底一陣興奮。
“再耐心點,三四個月後這裡就煥然一新。”
郗青言與設計師此時在工地現場,正在檢視具體結構。
地磚採用的是Florim大板,但要確保地面找平達標;
郗青言準備在臥室選用ListoneGiordano或Kahrs。
設計師想讓書房也用木地板,但郗青言覺得防磨度不夠,需另外加保護層。
吊頂只保留極簡平頂+暗槽燈。
設計師建議再加一條裝飾金屬線,他認為要看顏色和材質。
牆面需要微水泥灰調配合白色調,搭配深色木飾板做區域性對比。
商談期間,他不時問“這金屬線材是國產還是進口?”
“施工容不容易出色差?”
設計師一一解答,並承諾後續如要更換也不困難。
看完後,他再三叮囑:“我希望整體保持極簡調性,不要出現多餘花紋或花哨包邊。任何新增點綴需跟我確認。”
設計師笑著回到:“明白,我們會遵循Minimalism理念,把實用和美感結合。”
軟裝部分,如Minotti沙發、B\u0026amp;amp;BItalia椅子、Poliform餐桌等都要下單海外工廠,預計三個月內海運抵達。
設計師交給他一份清單,上面列明產品款式、顏色、單價。
郗青言不仔細砍價,只看是否能保證質量。
他心想,林清越、杜若萌若來了工地,可能對床具、窗簾色彩更敏感,讓她們再挑選。
至於牆面大面積灰白,是自己決心要做冷峻風,不會輕易改。
他最後簽字付了一成訂金,讓對方抓緊安排貨期。
傍晚時分,郗青言從大平層裝修工地趕回學校的路上,看見日色西斜,餘暉為城市鍍上一層淡金。
車窗外人群步履匆匆,地鐵口不斷湧出拎行李的返工者,顯現都市即將徹底復甦的跡象。
雖然寒意仍在,他心中卻已有對春天的期待。
勞斯萊斯庫裡南在校門口停下,他拎著電腦包、幾份裝修圖紙與超市買的零食進了教師公寓大門。
和往日相似,公寓大堂里人不多,也有少數教師或管理人員提前返校做準備。
但當他走近電梯口,卻看見一道修長優雅的女性身影。
她正面向玻璃門,顯出側顏曲線;
一頭長髮隨意紮起,露出後頸的柔和弧度,穿著駝色毛呢大衣,腰部收緊勾勒出挺拔身形。
那一刻,他幾乎立即認出是秦菡。
她低頭翻包好像在找房卡,沒注意到他接近。
直到他邁步走到一米開外,微笑問:“老師?”她才猛然抬眸,對上他視線。
她略愣一下,隨即笑容浮上嘴角:“這麼巧?”聲音裡有點意外與調侃。
郗青言笑答:“我晚上才從工地回來,正準備回房。沒想到你這時也在?”
她聳肩:“白天剛回來。正好補點東西回宿舍。”
說著抖抖手裡拎著的袋子,裡面似乎是洗漱用品和雜貨之類的小物。
他們並肩進了電梯。狹小空間裡,淡淡香水味和兩人呼吸聲在沉默中擴大。
她瞥眼見他拿著圖紙與餐巾紙卷等雜物,好奇問:“跑裝修?”
他點頭:“是啊。正開始貼地磚,我每天過去看一下。你呢?學院事務還多?”
她輕嘆:“是的,學生工作各種報表,還有開學迎新活動策劃。輔導員也沒那麼輕鬆。”
電梯緩緩上行到三樓,她先走出,“我到三樓,你繼續往上是吧?”
他點頭:“嗯,五樓。”
她轉身前想了想,又笑道,“要不……晚上我那邊一起吃個簡單火鍋?若你不忙的話。”
他詫異一瞬,看她眼裡略有期待,他也沒拒絕:“行啊,我先放東西再下來。”
她展顏一笑,目送電梯門關上。
上了五樓,他先回自己房間,把工地檔案放在書桌,抽出手機看時間,晚上七點半。
他洗了把臉,換了套乾淨毛衣,鏡中自己略顯疲憊但精神不差,也輕拍衣服灰塵,免得看上去狼狽。
出門電梯向上。
敲門兩下,很快門開了,秦菡換了身更柔和的家居服。
一件米白毛衣上衣配長裙,頭髮鬆散半披肩。
她見到他手裡提的水果籃,笑得甜:“帶東西來幹嘛,讓我都不好意思。”
郗青言無所謂的說道:“你叫我吃火鍋,總該帶點水果的。”
她領他進屋,室內空調開著,背景放著輕柔音樂,讓人彷彿踏入一個小而舒適的私密空間。
秦菡已事先把電磁爐與鍋子擺好。
見他來,她就笑說:“我準備了牛羊肉片、魚丸、蝦滑,也有青菜豆腐。我們做個鴛鴦鍋?”
他饒有興致:“好”
她挽起毛衣袖口,將火鍋底料分成辣與清兩邊。
多加了花椒辣椒,看起來相當刺激。
加水通電後,鍋裡翻滾漸起,很快醇香四溢。
二人還找出幾瓶啤酒放在一旁。
“今晚喝啤酒?”他輕問。
她調皮眨眼:“可以呀,或者我還有瓶果酒。”
他說:“果酒也行,別太烈。”
她便轉身去櫃子裡拿出一瓶柚子果酒,顏色淡黃透亮,在燈光下顯得誘人。
隨後她熟練拿了兩隻玻璃杯,並肩坐到小圓桌前,燈光柔潤地籠罩著他們。
四周牆面貼著幾張簡單海報,還有她的檔案堆在書架上。
氤氳熱氣逐漸擴散,室內溫度和他們心底溫度一同上升。
兩人先舀一勺辣湯底澆在碗中,再下羊肉片、白菜、香菇等。
空氣裡瀰漫辛香,令人口舌生津。
她先拿果酒倒了少許給他,再給自己。
酒液散發柚子清香,摻雜微甜酒味。
“試試看,好像度數不高。”她舉杯與他對碰,玻璃輕響。
郗青言一口飲下,溫順酒液在舌尖蔓延,夾帶果味與輕微醇香。
她也抿了一口,舌尖微麻,面上泛起輕紅。
“好喝,但容易上頭嗎?”他笑問,她抬眉回應:“還行,我之前喝過一次,不會很醉。”
語畢,她在鍋裡翻動幾塊牛肉片,像是一種轉移注意力的動作。
羊肉剛滾好,她用公筷夾起放進他碗裡:“你先嚐,別燙著。”
當鍋裡食材越發豐盛,二人邊吃邊小酌,果酒逐漸減少。
桌上氣氛一直很好,雖然兩人一個是學生,一個是輔導員,但因為郗青言的成績實在與普通學生的差距太大,秦菡其實也一直沒有將郗青言當做學生看待。
她臉龐染上一層紅暈,唇上亮著微光,似乎因為酒精影響心緒變得柔軟。
她時而攏攏髮絲,時而把腿在椅子下換姿勢,顯露出女性線條。
郗青言瞅著她,酒意讓他思維放鬆,也感到胸腔裡某種衝動湧動。
他剋制自己,不想冒然破局,卻也擋不住此刻的誘惑。
她同樣覺到他眼神的溫度,一顆心加速跳動,手心冒汗,偶爾抬眸跟他對視便迅速移開目光,但嘴角微笑一直沒散。
收拾桌面時,他起身想拿她手上那雙筷子扔進水盆,而她正好也彎腰取那碗,兩人身體在狹窄桌旁貼近。
他聞到她髮際淡淡洗髮香,視覺中是她白皙頸脖與鎖骨上方略微凸起的曲線。
她也察覺彼此距離不足半寸,臉發燙,卻沒退開,只是默默仰頭與他對視。
那一瞬,空氣彷彿凝固。
她鼻息輕顫,嗓音微弱:“小心……別打翻湯碗。”
他笑笑:“嗯。”接著手還停在半空,也不移開。
她見狀臉更紅,立刻收回筷子放到一邊。
短短几秒卻像漫長曖昧的試探,不需言語就能傳達出“若再進一步並非不可能。”
他畢竟記得自己已不是單身,卻又苦於心中那份情愫燃燒。
她眼神微合,似在等他下一步。
最終,他還是鬆開那把筷子轉移話題:“你這次買了挺多菜啊,夠咱們吃到半夜。”
她微啟嘴唇,低聲笑“對啊,怕不夠你吃嘛……”
料理完殘渣後,他們又並排坐回桌子那側。
外面夜色更深,風拍打窗戶作出嗚咽聲。
她指向水果盤,“要不吃點水果解辣?”他點頭,把橙子剝開遞她幾瓣。
她張口輕咬橙肉汁液,甜蜜滋味混雜微酒勁,讓她心頭再度暖化。
因座位緊湊,他輕輕挪身,卻難免碰到她手臂。
她並未移開,反而讓身體自然貼合他一點。
兩人默默無言,聽見彼此呼吸聲漸漸變得綿長而微熱。
她低頭看橙子,卻感到心臟彷彿擂鼓,手上動作顯得拘謹。
秦菡不自覺地把身子向他靠攏,衣袖與肩背輕輕交疊。
此刻燈光溫暖,桌面火鍋熱度雖減,反倒是人與人之間的溫度更盛。
她輕咬嘴唇,卻沒說什麼,只讓身體語言表達微妙的答覆。
到夜十點多,火鍋基本熄火。
他站起來要把電鍋端去水槽洗,見她也踉蹌跟上要幫忙。
酒勁令她腳步不穩,他連忙伸手扶住她腰際,把她往自己這邊帶。
她發出一聲輕呼,“哎……別燙著,”結果兩人姿勢一陣糾纏,她幾乎貼到他胸口。
聽到她急促呼吸,他注視她臉部輪廓,發現她唇色更紅,眼神朦朧:“我沒事……就是有點暈……”她小聲說道。
郗青言於是扶她肩膀,讓她坐回椅子:“你先休息,我洗。”
她抿唇點頭,“好……”那聲線竟微微顫動,透出緊張與渴望。
當他把鍋端到水槽沖洗,背對著她時,忽然覺得身後輕微腳步,然後一雙柔軟手臂從後方環過他腰間。
她竟從背後半抱住他,臉頰貼在他背脊,透過衣物也能感到她體溫熾熱。
他驚訝地頓住動作,心跳猛地加速,隨即輕聲:“你怎麼……?”
她沒回答,只埋頭在他後背,小幅度呼吸讓他感到她柔軟身軀緊貼。
或許她在酒意作用下失去剋制,或許她積攢許久的情愫需要一個出口。
他手裡還拿著洗碗布,水流嘩嘩,卻再難集中。
他緩慢放下鍋,抬手撫上她那雙環抱的手臂,感到她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想轉身,卻害怕破壞此刻氛圍,只用輕柔聲音問:“累嗎?”
她靠在他背上搖頭:“不……就是想這樣靠一會兒。”
話很輕,卻字字敲在他心頭。
沉默半分鐘,彷彿世界靜止,只剩水流聲與她輕微心跳。
她呼吸打在他耳側,讓他清晰感受到一股暖意。
終於,他放下水槽的鍋,輕轉身面向她,雙方目光交融。
她把頭埋到他胸口,卻又很快抬起看他臉,那目光裡既有渴望又有遲疑。
他下意識地撫她後背,讓她別太緊繃。
她微微張嘴,似想開口,卻欲言又止。
這個動作在昏黃燈光下如同電影慢鏡頭,一切抽離了時間。
最終,她輕輕咬唇,微閉眼睛,像在無聲請求“吻我”。
他本能亦被牽引,緩緩低頭,氣息彼此交錯。
當唇和唇相觸,時間彷彿停止。
她閉眼發出一聲極輕的顫音,雙臂環住他脖頸,身體微顫卻並未抗拒。
火鍋的餘味、果酒的醇香,糾結成溫暖的漩渦把他們捲入。
唇與唇交融片刻後,他忽地想起自己複雜感情狀況,心裡警鈴大作,但身體卻因酒和曖昧更衝動。
一方是已有兩位女友林清越、杜若萌;
另一方是身前輔導員的柔軟與吸引。
她也似感到某種罪惡或不安,輕輕撤唇,卻仍把臉埋在他肩上,聲音輕顫:“對……對不起。我……”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大概覺得越界。
郗青言心潮澎湃,卻也感到不能失控。
他輕撫她髮絲,低聲安撫:“我理解……”話沒說全,卻等於承認這感情是複雜的,但兩人都不能否認那份此刻產生的強烈吸引。
自從上次醫務室的曖昧之後,兩人雖然冷靜了一段時間,但是郗青言終究還是被秦菡身上那股熟透了的少婦氣質所吸引。
那絕美的身材曲線,一直是郗青言無法抗拒的存在,再加上秦菡的嬌嫩面容,郗青言很難說服自己不喜歡。
而秦菡在看著郗青言從剛剛入學,直到走到今天的這種地步,心底的想法也很多。
這種優秀的人物,彷彿只能夠存在小說中,而不是現實中。
如果說不被郗青言吸引,那只是在說假話罷了。
沉默許久,她慢慢鬆開臂膀退後半步,抬頭看他,眼神中泛著一絲淚光或動情。
她整理了下凌亂衣襟,小聲嘟囔:“我喝多了……不好意思。”
他理解地點頭:“你先坐,別亂動。等我把鍋洗完,然後我們再談。”
她默默回到桌邊椅子坐下,呼吸還帶餘熱,神智尚在,卻因那突如其來的親密感到天旋地轉。
幾十秒後,他把鍋清洗完,抹乾後放在角落晾著,才回到小圓桌。
她依舊低垂眉眼,一手握酒杯卻沒喝。
見他來,她抬頭,視線交錯,再度陷入尷尬又曖昧的靜默。
“對不起,”他先打破沉默,“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她苦笑,“別說對不起……我…我們都沒準備好,我也不想破壞你與其他人的關係。”她說得斷斷續續,顯然心裡掙扎。
郗青言有些沉默的說著:“我明白……”說到此又咽回,或許怕給她更多希望卻無法兌現。
她抿唇,“別說了,我懂就好。”接著沉默,只有空氣中酒香與火鍋餘味仍舊縈繞。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她終究還是先問。
他看看腕錶,已是夜裡十一點半,再留在這恐怕會愈發危險。
他點頭:“好,那我先回房。”
她點點頭,目光裡雖有依依,卻帶理智決斷,“嗯,明天見。”
走到門口,秦菡最後看了他一眼,似欲再說什麼,終究抿住唇。
門合上後,房中那股暖氣和火鍋香仍徘徊,她一個人坐回椅子上,感受空蕩與內心翻湧;
而他則在走廊裡離去,心中交織著複雜的感覺。
這種似真似假的擁抱與親吻,讓兩人關係更曖昧,卻仍處於道德與理智的邊緣。
或許他們都明白,這並不簡單。
身份與年齡的差距,使得這種禁忌,沒有那麼容易突破。
夜風撲面,他走回自己樓層,腦中尚有她的唇溫、身體氣息,久久不散。
第二天一早,他照常趕裝修現場,投入實際工作。
看似一切如常,但心底已多了一份不同。
那不只是一場醉酒或火鍋意外,而是兩人長久累積的情感火花,卻又難以落實。
他暗示自己:也許保持距離才是最理智,畢竟在感情方面已十分複雜。
可回到宿舍晚上時,他仍時常回想昨夜那柔軟觸感與秦菡短暫的投懷。
她沒再主動聯絡,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於是拖延下來,讓這微妙感情在空氣裡繼續發酵。
儘管如此,這個“宿舍火鍋夜”註定成為他們之間無法抹去的記憶。
那熾熱、曖昧、迷失與理智交織的時刻,像一朵含苞玫瑰,既絢爛又帶刺。
未來或許還會迎來更多波瀾,但眼下,他們各自暫且回到自己節奏裡,讓餘熱潛伏。
春節過去,天氣漸漸轉暖,魔都雖還刮冷風,但陽光時常灑落江面。
世茂濱江花園樓盤大堂人來人往,不少業主也在裝修。
郗青言持著門禁卡進入電梯,到達三十多層自家大平層。
推門瞬間,只見裡面剛完成牆體拆改與地面找平,灰塵與建材堆積,各種材料包裝紙箱沿牆而立,幾名工人正忙著鋪設水電管線。
吳經理迎上解釋:“郗先生,客廳這塊地面我們先做找平,等幹了再鋪大板磚。書房和臥室要先改電路,埋線後再做木地板。”
他帶著工人圖紙指點各處。“另外您的書櫃區要挖一個凹槽來做暗門,需要額外工期。”
郗青言贊同,隨即挽起袖子實際測量。
看著偌大空間變得像毛坯房一般,難免感慨。
之前已是精裝被拆得七零八落,只為實現真正的意式極簡。
每走一步,腳下塵土飛揚,但在他眼裡,這正是未來的雛形。
微風從臨時拆下的窗戶側縫灌入,帶來江面溼潤氣息。
他看著遠方黃浦江水流淌,想起不久後,這扇落地窗會配頂級電動窗簾、義大利極簡傢俱,三人坐在客廳沙發即可欣賞無敵江景。
想象之下,心中興奮不已。
...
復旦大學正式開學,各年級學生回到校園。
林清越與杜若萌在正月十七左右各自從家趕到魔都,下飛機後先回到別墅收拾東西。
他們興奮地聊著春節見聞,卻也關心裝修:“什麼時候能看現場?”
他回:“隨時,你們要戴口罩去,很髒。剛做完水電排管。”
兩人都點頭,表示“下週就去看看”。
她們這個學期課程不算多,空餘時也能協助裝修採買軟裝,畢竟床單、窗簾乃至小飾品尚需女性眼光選定。
杜若萌更是躍躍欲試:“我要搞點溫馨元素,讓房間不至於太冷淡。”
林清越也笑:“行啊,但別破壞整體風格。”
開學後,研究專案陸續恢復,比亞迪和寧德時代約了三月中旬做新一輪實驗評估。
郗青言在校內開會、跑實驗,晚上有時也在網球場或射箭練習場見縫插針地活動。
林清越和杜若萌來觀賽或和他對打,是一種輕鬆甜蜜氛圍。
他心中仍記得輔導員秦菡那夜火鍋後的曖昧,但和兩位女友相處時,他也享受純粹的親密與依賴。
多線情感的拉扯讓他時而感到內疚或矛盾,卻也選擇先順其自然。
這天下午,郗青言到學院辦公室提交一個科研批覆檔案,裡面窗明几淨,許多老師在忙著新學期報表。
他剛想離開,卻見秦菡從走廊那頭捧著檔案檔案走進來,與他四目相對。
她顯然有點驚訝,隨即微笑點頭示意,他也回以笑容。
室內多人在場,他們只簡單打招呼:“你好。”“你也好。”語調公式化。
不久,他辦完手續先走到過道,她跟隨出來,趁四下無人,小聲問:“最近還好嗎?”
他點頭:“嗯,裝修進度不錯。你呢?學生工作順利?”
她微揚眉,“還行,比想象更忙,不過總能應付。”
短短几句,卻隱含更多想說又難言的事。
眼見有人經過,她立即收束笑容,恢復“輔導員”姿態,跟他對視一秒後轉身回辦公桌。
沒過多久,她批完檔案也離開辦公室,正好在走廊一窗前再次碰到。
他倆都稍顯尷尬,她輕咳說:“加油,你裝修別累壞自己。”
他笑:“謝謝提醒,我會的。”
看著她神色有點疲憊,也忍不住關切:“你這臉色不太好,最近休息夠嗎?”
她一怔:“這幾天有些熬夜核對資料吧,還有學生心理輔導。”
他說:“那能不能別勉強,適度給自己放鬆?”
她點頭,“嗯,我會注意。”
本想再多聊兩句,但辦公區隨時有人路過,只能適可而止。
她輕聲說:“好了,你先去忙,我也得回教務處。”
兩人點頭,各自分開。
到了深夜十點,郗青言正打算休息,手機叮地響一聲,是秦菡發來的微信:“你在公寓嗎?我也剛回宿舍,有點餓,想煮點粥或簡餐。要不要來我這吃宵夜?”
他心中一動。
上次火鍋曖昧記憶猶新,這次她主動邀約,又是深夜時分,似乎更具暗示性。
他略猶豫,但內心也有些複雜,於是回道:“好,我也餓了,給你帶點小菜過去?”對方:“行呀,隨便。”
他趕忙換件乾淨衛衣,下樓去便利店買了滷菜和糕點,再上三樓敲她門。
門開後,她顯然是剛洗完澡,頭髮半乾,身著長款睡衣外罩家居外套,露出腳踝,渾身散發淡淡洗髮香與女性清爽氣息。
她笑意溫柔,“進來吧”
桌上電飯煲正在保溫,裡面煮著白米粥。
旁邊擺了薑絲蔥花等調味料,還有一小盤泡菜與鹹鴨蛋。
與上回火鍋相比,這回更簡單,卻別有溫馨感。
她舀出兩碗粥,遞給他一碗:“我就空腹寫材料寫到現在,有點餓。”
他拿出滷牛肉與花生米放桌上,說:“我隨便買點,下酒或就粥都行。”
兩人坐下時,她低頭喝粥,髮絲還滴下一兩滴水。
他見此遞紙巾,她笑著接過擦乾。
“謝謝,我洗完頭就沒吹,懶得麻煩。”
她只穿寬鬆睡衣外套,領口微敞,鎖骨與頸部肌膚隱約可見,還留著沐浴後紅潤氣息,讓人心跳不穩。
一邊喝粥,一邊他提到“回家後就這麼忙嗎?還沒怎麼休息?”
她輕嘆:“不休息也得來,學院人手少,遲了學生工作就混亂。”
說著吃了一口滷牛肉,“還挺好吃。”眼裡似在閃光。
隨著對話不經意地,她把椅子往他那方向挪,可能為了夾那盤滷菜更方便。
兩人膝蓋下意識輕觸,他並未躲。
她也穩住身體,一雙美眸注視他說:“你也別天天跑工地太晚,小心身體。”
他點頭:“知道。”
有時她彎腰勺粥時,睡衣領口微開,他餘光能見到她精緻鎖骨和一小片肌膚,那雪白的幽深溝壑讓他不禁心顫。
她似感到他視線,卻並未收攏衣襟,反而坦然而自如,給人感覺介於信賴與曖昧之間。
窗外風打著玻璃,室內卻暖氣充盈,讓二人時不時冒汗,彼此距離更能感受那體溫加熱。
她伸手拿紙巾時,郗青言也要拿杯子,兩人手腕再度交錯,一觸即分,卻彷彿有什麼電流跳躍。
他下意識抓住她指尖片刻,又鬆開,但那一秒的微妙讓她呼吸一滯,唇抿緊。
整段過程雖短,卻勝過千言。
飯後她起身去洗碗,他馬上跟隨:“我來吧。”
她堅稱“沒事,我洗得快。”
結果在狹小水槽處,他又與她肩並肩,她洗碗時他遞抹布,過程中再度頻繁肢體交疊。
每次手指或手臂偶爾碰到對方,都帶來默契火花。
洗完碗,她關掉水龍頭轉身面對他,彼此呼吸尚未平穩。
他有股衝動想抱住她,可想起自己的複雜感情關係,只得剋制。
她眼睛裡像有朦朧霧氣,半張嘴卻沒說話。最後還是他說:“你辛苦了,要不休息?”
她點頭:“嗯,時間也不早了。”
就在他要離開前,她忽然走到桌邊拿出一小瓶梅子酒,回頭看他:“要不……再喝一點?有點捨不得讓你這麼快走。”
聲音柔糯彷彿絲線在他耳膜迴繞。
他心頭一震,知道這是一個重要暗示,意味著她想留他久一些,或許進一步加深感情。
他稍停頓,低聲道:“行吧,但我不能喝太多。”
她會心一笑,“就一小瓶,很淺的度數。”
於是兩人又在小圓桌坐回,開了梅子酒,各倒一杯,清甜氣味瀰漫。
她先抿一下,“還不錯,和粥一起並不衝突。”
他試著喝一口,舌尖感受梅子獨特香和少量酒勁,好似在舌根處縈繞,加上她身上那種女性體香和熱氣讓他腦中飄飄然。
半杯下肚後,她招呼他移到旁邊沙發坐,“這裡更舒服。”
宿舍這沙發不大,兩人一坐就十分貼近。
她將酒杯放在茶几上,說:“我今天有點累,借你肩膀靠會兒。”語調雖然輕描淡寫,卻包裹大膽的情緒。
他輕點頭,也不再多問,張開手臂讓她靠在自己肩頭。
她把頭枕在他肩膀,深呼吸一口,似放下白日累積的防禦。
那柔順發絲蹭到他下顎,帶來細微酥麻。
他伸手輕搭在她背部,小心地摩挲安撫,讓她更舒服。
“你最近……看起來也辛苦,”她低聲說,“要不要多休息一下?”他說:“沒關係,我身體扛得住,就是工地和科研兩邊跑。”
她輕輕抬眼看他側臉,距離不足數厘米,呼吸相互交匯。
他看她頸側,那雪白肌膚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再配合髮絲半溼微卷狀。
心底又萌生衝動,彷彿上次那一瞬。
她微抬下巴,半閉眼,似在等他再次親近。
當彼此對視時,他終究耐不住那份炙熱,緩緩湊近,讓唇在她耳廓邊掠過。
她顫了一下,輕嗟:“嗯……”彷彿在問又像回答。
他終究沒壓抑住,輕輕吻上她的頸側。
那片肌膚因洗澡後帶著沐浴露清香和酒香,觸感柔暖,她略一傾頭髮出輕不可聞的抽氣音,卻沒推開,反而一隻手搭在他胸前,半扶半摟。
感受她身體微微戰慄,似是心跳飆升。
他試探性地在她頸窩接連幾下輕吻,感到她呼吸急促,另一隻手則輕放在她腰側。
她毛衣並不厚,隔著布料能感到腰身軟度與體溫。
她輕咬嘴唇,喉頭低吟一聲:“嗯……你……”想開口,卻語言蒼白,索性繼續沉浸此刻,手臂收緊讓他貼得更近。
緊貼中,他能感覺到她胸口緊貼自己胸膛,心跳聲清晰傳到耳中。
血液迅速上湧,他嘗試往上移到她唇邊,卻看到她眼中閃過猶豫。
她輕輕側頭避免深吻,卻又沒挪遠,像留個小間隙。
這細微動作告訴他,她想要這個親密,但又難以放下全部顧忌。
或許師生身份、或他的感情現狀,讓她徘徊。
於是他尊重地停留在她臉頰輕撫,用唇在那兒留下一串溫柔觸碰。
她閉上眼睛,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彷彿既沉醉又矛盾。
良久,她終究伸手推開一點距離,呼吸重了些:“這樣……夠了。咱們……”
她沒說完,郗青言明白她的意思,點頭:“我懂。”
兩人相視一秒,都在體會到那種炙熱“再進一步”與“剋制”的拉扯。
低沉沉默過後,她埋頭進他懷裡,輕輕依偎不語,他則撫她後背。
隱約間,她衣領稍有下滑,露出肩頸優美曲線,可他們都沒再主動跨越更多。
被酒和氣氛撩動到某種程度,卻又在理智制動前收回。
當下這溫暖擁抱已經給足慰藉,若越界太深或將使各自陷入更大混亂。
她接受這結局,頭貼他心口傾聽心跳,他靜默中呼吸也逐漸平穩。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時間不早……你明天還要去工地吧?”
他撫她發頂,垂眸應“是,該回去休息。”她點頭,順勢起身又整了整衣物。
兩人都知再留無益,便默契收束。
她送他到門邊,開門瞬間冷風灌入室內。
他回頭看她,那眉眼柔媚中透出一份隱隱渴望,卻被理性壓抑。
她嘴唇動了幾下,最終只吐出“晚安”兩字。
“晚安,好好休息。”
走出走廊,他深呼吸,讓夜風吹醒頭腦,腦海仍留著她頸間的淡香與胸膛相貼時的顫抖。
是甜美,也是無法忽視的危險。
回到房間,他把門一關,內心波濤久久不息。
回想她柔軟唇畔與身體溫度,既滿足又犯愧疚。
他給自己倒杯熱水,試圖平復。
也許,這種曖昧將持續無形折磨,但又無法放手。
或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次日清晨,他照常前往大平層施工現場。
一路沉默寡言,卻內心百感交集。
工地依舊喧鬧,吳經理問他幾句材料選型,他心不在焉地點頭,事後才想起要更精確回答。
手機上也沒見秦菡發來資訊,彷彿昨夜一切歸零,或者她也在消化那份悸動。
他想暫且先順其自然,林清越、杜若萌近日也要來工地看進度,他不能讓自己陷更深,免得情局更難收場。
然而內心對那份溫暖和關切又難以割捨。
這段糾結與曖昧雖還沒結論,卻註定在未來繼續發酵。
就像此刻初春陽光半遮在灰雲下,雖有明亮,卻帶著層層陰影——而他註定要在繁忙現實與感情湧動中尋找平衡。
當人身處繁忙之中,矛盾與幸福並存,也許才能燃起對未來更多渴望。
等到真春到來,大平層塵埃落定,車子到貨,或許那時三人聚首生活,而秦菡則在工作與個人私域中與他依舊交匯,命運的繩索無法簡單剪斷。
此刻,他走在復旦校園林蔭小道,看著冬日寒風帶走最後幾片枯葉,新芽或許即將破土而生。
感情或者曖昧,終究還是生活當中的一個插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