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饒有興致地直起身。

【可選擇已點化精怪為自己的守護星護法,需與守護星相性相合,護法習得本命神通,同時受命星加持,命定不凡】

陳玄腦中一片灰暗,而後七顆星辰依次浮現,匯聚成北斗七星的形態。

惟有兩顆星在暗暗發光,一個是貪狼星,一個是武曲星。

【貪狼星:主生機,延年益壽,增添福報】

【武曲星:主武運,武運亨通,勇氣過人】

貪狼星可選的是豆娘,武曲星可選的是大聰明。

“看來這和點化的時間長短也有關係。”

“先選豆娘試試。”

貪狼星亮起,閃爍著熠熠光輝。

陳玄正欲呼喚豆娘前來檢視變化,結果她自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豆娘踮著輕快的步子,一對尾鰭撐著金黃色的身體蹦蹦跳跳著進來。

“大王,奴家剛剛在除螺的時候,突然領悟到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神通,特地想給大王看看。”

“沒想到這麼快就領悟本命神通了。”陳玄嘴角上揚,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豆娘愣神道“大王你嘟囔什麼呢?”

“沒事,快給本王展示一番。”

豆娘帶著陳玄離開洞府。

經過湖心島,島上繁花盛開,空氣中瀰漫著沁人心脾的香味。

放眼望去繁生花連成一片賞心悅目的純白,蜜蜂蝴蝶飛舞其間。

再經過蓮花池,滿池子紅蓮盛開,如同在水中鋪開一層似火的錦繡,小蓮花興高采烈地躺在裡面仰泳。

陳玄由衷地感慨:“過去栽下的種種靈植,如今都繁育得如此茂盛,這些年來,你的努力功不可沒。”

豆娘抬起頭痴痴地望著大王,他眼中有花,你眼中有他。

“多謝大王誇讚,這不過是豆娘分內之事。能替大王分憂,就是奴家此生最幸福的事。大王,快走吧,奴家還沒展示神通呢。”

他們來到岸邊的一處荒地,此處地勢高,是個小坡,汛期潮水無法淹沒這裡。

豆娘拿出一根狗尾巴草似的東西,上面的穗子綠蔥蔥,毛茸茸的。

“這不是孫空空前些日子取回的苦兒草嗎?”

“沒錯,就是用這草展示一番,奴家覺得用它展示神通,效果最明顯。”

豆娘用金色的魚鰭捏住苦兒草的穗子,將大把的草穗通通薅下,一把撒在空中,風一吹,如同四散的蒲公英,紛紛落在土坡上。

她煞有介事地將雙鰭置於胸前,比作三角狀,閉目凝神。

陳玄認真盯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只見豆娘魚鰭中泛出陣陣金光,轉瞬間,無數嫩綠的細苗從土坡中生長而出,原本土黃色的荒坡瞬間覆蓋上一層青綠的衣裳。

若止步如此,那這本命神通也只與些三流生長法術相同。

可細苗迅速生長,越長越高,甚至長出穗子。

頃刻之間,成片齊人高的苦兒草覆蓋整個山坡,風一吹,捲起層層的淡綠色草浪,看得人心曠神怡。

陳玄眼中是滿滿的綠意與驚詫:“一瞬間,靈植從無到有,完成全部的生長,這怎麼可能呢?就算是法術也太過強了吧。”

豆娘睜開眼:“確實神奇,奴家也被它嚇了一跳。”

陳玄欣喜若狂:“那豈不是所有靈植都能無限再生?”

豆娘卻潑來一盆冷水:“那倒不是。植物生長有自己的週期,就算現在這些苦兒草已經成熟,但積攢靈韻得等三個月正式的成熟季節才能收割。奈何法術高強,但終究無法衝破植物本身的生長限制。”

“而且這個神通的使用次數奴家也暫時沒有摸準,似乎還能使用一次,但下一次什麼時候能再用,就不知道了。”

“那就先攢一攢,等這波豐收結束後,再做安排。”

如今靈植越來越多,種植計劃和施法頻次都要統一規劃才行。

……

浦花苑,蚓山君躺在七彩的花田裡,任由高低錯落、顏色各異的花朵將他包圍。

孩童高的馬蜂精渾身黑白兩色的條紋,他捧著一朵金色的大花,扇著翅膀飛過來:“山君,山君。你看這朵金朝陽,多大,多好看。”

蚓山君不悅地擺擺手:“不看不看,我就想看松山梨。對了,繁生花找到沒有?”

馬蜂尖銳的頭不安地擺動,頭頂兩根黑鬚左右晃動,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蚓山君便問另一邊的螞蟻精。

她也不過孩童大小,站起身,後半截兩對細小的腿撐著肥大的黑色屁股,細腰之上頂著橢圓形的腦袋,兩根觸鬚輕輕顫動。

螞蟻精為難地說道:“山君,繁生花滅絕了。”

蚓山君立刻僵住,痛苦地嚎叫一聲,肉乎乎的長蟲腦袋立刻鑽進土裡不出來。

兩精見狀,趕緊去拽他。

螞蟻精還在一旁勸解:“山君,你這是何苦呢?天行有變,物種更替是自然之理,我們也沒有辦法。不要太勞神傷身。”

地裡傳來沉悶的聲音:“山人不悅!繁生花沒有就算了。為什麼松山梨還是得不到!”

“我辛辛苦苦準備了七年,你們看我那一屋子的詩集,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夜夜在讀啊。”

馬蜂精小聲嘟囔:“明明是我半夜偷偷飛進城裡偷的。而且你沒讀啊,不都是小蚓讀的嘛。”

屋子裡的書案前,一個小蚯蚓精捧著一本書,已經昏睡在桌上。

螞蟻精捅咕馬蜂精,示意他別說話。

“為什麼最後被那個蛟王拿走了?為什麼?山人知道他詩詞好,但是這就能照顧好松山梨嗎?”

他忽然破土而出,濺起無數土塊砸在二精身上,令他們避之不及。

蚓山君一把抓住螞蟻精,長長的肉蟲子晃盪不停:“你說說,他能照顧好松山梨嗎?松山梨要是在明水澤水土不服怎麼辦?”

“他會不會給它們鬆土?”

“他會不會給它們施肥?”

“他會不會給它們澆水?”

“他會不會給它們裁剪枝椏?”

“他會不會給它們去除蟲害?”

蚓山君言辭激動,近乎哭號:“它們不會沒多久就枯死吧?”

“我有什麼錯?我只想給松山梨一個家,為什麼不能讓我如願啊?”

螞蟻精連忙將他扶起:“山君,不要再哭了,你是浦花苑之主,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沒有松山梨,沒有繁生花,做什麼浦花苑之主啊?不如拿把刀把我砍成兩半。”

情急之下,他掄起一旁的大刀,手起刀落,將自己切成兩半。

兩攤肉蟲子倒在地上蠕動,不一會又各自長出手腳,站起身來,一起哭嚎。

螞蟻精無奈,她囑咐馬蜂精:“你快把山君送回屋裡休息。”

“哪一個?”

“老規矩,屁股那個。”

馬蜂精將屁股山君送回屋裡。

螞蟻精則留下來勸慰蚓山君:“山君,若是想要松山梨,其實也容易。”

蚓山君頓時收聲,激動地摟住對方:“快說說,怎麼辦?”

“那不簡單。山君培育靈植之能當屬超凡,尤其是這一手春來萬物發,可謂是精妙絕倫。”

“咱們只需找那蛟王比試一番,松山梨自然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