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和寶琴回返淮安。

一路走小道往邳州而去,只消一到地,亮明身份是來暗察軍務,一切便可說得通。

且沒必要再回返山陽,直接傳信過去,讓徐鉞帶兵趕來即可。他出行前說來邳州視察,正是方便這會兒。

因著徐州城到邳州有一百多里,又是下晌出發,所以一天是趕不到的,賈環乾脆慢悠悠騎馬,寶琴累了就背。

同樣騎馬,同樣揹人,可是賈環和寶琴都知曉,這與先前有巨大的區別。

寶琴更粘人,心安理得的趴在賈環背上,嘴角上揚的弧度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感覺自個兒甚至比林黛玉都幸福,林黛玉成婚,不過與賈環待了三四日。

而她,先不說到哪兒都跟著,就是這會兒成了好事,相當於成婚,與賈環待的日子更長。

這時雖在路上,可是到了邳州,他們可不必再奔波,只消等著徐鉞領兵來援。

這送信過去要幾天,帶兵趕來也要幾天,日子可不是要比林黛玉還長。

寶釵那些更是可憐見的,只有短短一日……

寶琴一想到她們這會兒在獨守空房,就有些樂不可支。

還得是她舒坦呀。

四五日?格局小了,起碼六七日。

然而不知想到什麼,她俏臉紅透,暗想:實則,數十日不止呢……

這卻不是胡思亂想,全因在路上,登徒子也不曾放過她。

夜裡歇息一晚可以理解,但馬背上都不放過,她是真繃不住。

好在選的是小道,鮮有人煙。

本來挺羞的,但選了良人,自該聽之任之。何況她同樣受用。

晚間,兩人在一客棧歇腳。

賈環問了掌櫃,得知此地離邳州還有六七十里,明兒午時都不一定能到。

不過他不急,正好讓陳哲和韓青有足夠的時間洗劫,加之才大戰一場,休養一番正好。

此外,待訊息傳到京城,也好讓皇帝頭疼頭疼,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匪剿了,如何彰顯功績?

不過說到底,也只是晚一兩天,他還是要照計劃來的。

回房屋中,因賈環不缺銀子,所以這間房是這個客棧裝飾最好的。

寶琴這會兒褪去鞋襪,來至賈環身邊,給良人寬衣解帶,待入了浴桶,她將膩白誘人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玉腿一抬,便一道入得其中。

她想起白日場景,忍不住嗔道:“爺愈發胡來了~”

賈環摸摸鼻子,老實道:“還不是寶琴太誘人,不然我堂堂正人君子,斷不會如此浪蕩。”

寶琴白了賈環一眼,什麼都推她身上,明明是登徒子色,還怪上她了。

不過只是抱怨一句,下回郎君若要再胡來,她還能拒絕不成。

因只咬咬唇,勾人道:“既如此,爺還在等什麼?”

賈環再也坐不住:“妖精~!”

“……”

翌日。

照例纏綿一番,這才起程邳州。

賈環不急著到,於是兩人慢慢趕路,寶琴累了就歇,走不動賈環就背,靜謐的時光當真難得。

到得下晌,一匹馬才悠悠然出現在邳州城外。

賈環和寶琴將面具一取,換上一身尋常服飾,頭戴斗笠入得城中。

聽耳邊百姓都開始談論徐州戰事,賈環便知那邊的戰報傳到了邳州,於是再沒有隱瞞的必要,當即帶著寶琴往知州衙門而去。

“本官賈環,速喚知州過來。”

賈環取下斗笠,報上名號。那小吏卻很是狐疑,禁不住打量賈環幾眼:“兵備道、兼領淮安衛指揮使、蕩寇遊擊將軍賈大人?”

賈環淡笑道:“瞧著不像嗎?”

說著也不為難對方,取出官印與對方瞧瞧真假即可。

小吏看著官印,心下駭然不已,又不敢百分百確認,於是當即上報。

到得同知那兒,親自來瞧,原先賊匪洗劫邳州,賈環奪回時,他有幸見過一面。

到得衙門一瞧,見果是賈環後,當即一驚,連連拱手道:“哎呦哎呦,賈大人入城,如何一點兒訊息沒有?”

末了瞪了小吏一眼:“賈大人親臨,如何現在才報!?”

小吏哭喪著臉,他哪兒知曉,賈環不找上門來,他同樣不會知曉。

賈環擺擺手,說道:“不怪他,本官微服私訪,來瞧瞧邳州軍務,並一探軍屯等事,萬不曾想才偷摸入城,就聽說徐州發生戰事,只得提前結束。”

同知聞言嘴角一抽,來視察軍務的?可也不必偷偷摸摸啊,又不是來查貪官汙吏……

不過只是心裡一想,他趕忙哭喪著臉道:“賈大人,賈大人吶,你來的正好,徐州昨兒急報求援,今兒的訊息一到,才知徐州已被賊匪佔領,就連鳳陽府領六萬大軍,也一敗塗地!”

“就在方才,知州大人才往山陽送去救援信呢!”

賈環適時露出驚容:“何至於此!?”

同知搖搖頭不敢說話,這時知州匆匆趕來,瞧見賈環當即行禮。顧不得詢問如何來的,只一個勁的倒苦水。

“賈大人來得可真及時,下官還憂心賊匪會打邳州的主意呢!這回賈大人這位蕩寇將軍一來,下官可安下心來!”

末了滿臉希冀的看著賈環,詢問道:“將軍領幾萬兵而來?”

賈環沒說話,緩緩伸出兩根手指。

知州大喜:“兩萬雖少了些,但將軍還擅長據城而守,邳州可保無虞也!”

旁邊的同知嘴角連連抽搐,果然聽賈環說道:“不是兩萬,是兩人。”

“兩人?”知州沉吟道:“數千人可不好抵擋啊,不過城內有兩萬奴僕兵,有將軍帶領,一定……等等,多少人?兩人!?”

知州都懵了,賈環伸出兩根手指,他以為是兩萬,但對方搖頭說不是,說了兩什麼……他下意識以為是兩千,畢竟賈環這會兒就來到,絕不可能未卜先知帶大軍來,只帶兩千過來,其實也還可以。

但兩人是什麼玩意兒?九品芝麻官出門,都不止帶一人罷,遑論是賈環這等大官!

他瞠目結舌:“將軍方才說什麼?”

賈環看了同知一眼,讓對方解釋。後者苦著臉解釋一遍,聽得知州眼睛瞪大。

“將軍,這,這……”

“莫慌。”賈環淡然道:“賊匪還在洗劫徐州,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且這邳州都洗劫過一回,賊匪未必會來。是以安心等待援兵即可。”

“快給本官准備筆墨,本官要去信一封,讓徐鉞帶兵趕來。”

事到如今,知州只能應承連連,有賈環在總比沒有賈環好。

對方剿匪可是有一手,有其在還真不用怕。

“將軍,城門可要關閉?”

“城內戒嚴即可。”

“民心浮動,將軍可有法子?”

“簡單,就說蕩寇遊擊將軍來了,不用怕。”

一番草草對話後,賈環和寶琴入住臨時安排的小院。

“爺,我要歇會兒。”

寶琴一到屋,和賈環說了一句,上床就睡。

沒辦法,她是真累!

白日在馬上勞累,晚上在床上勞累,兼身子初破,她是真要好好歇息。

不然,今夜怕是無法再動彈。

賈環依舊生龍活虎,這點強度對他來說沒甚感覺,於是留寶琴在房中安睡,他往軍中而去。

邳州此處,衛所兵只剩兩千,但奴僕兵可有兩萬餘。

他檢查訓練成果,發現水稻種得好,訓練也沒落下,軍紀相當齊整,就差打幾場仗,就可成為一個不差的軍隊。

兩萬餘人,賈環分作兩隊,如今領頭的正是寶琴的哥哥薛蝌,還有一個是婚後便安排過來的守仁。

他有意培養軍中嫡系。

其中守義守智被派去海州,守信在清河,賈芸則在山陽。至於守禮,一直留在京城,當他京城的耳目,南下時都沒有讓其過來。

賈環面見兩人,賈環沉吟著問薛蝌道:“你妹妹婚約那事,可曾去信?”

薛蝌還挺高興,笑著道:“將軍來信那日,我就寫了一封信,送往梅翰林家。”

賈環讚賞的頷首,寶琴如今是他的人,他是真不願有個婚約在身,早些解了也好。

薛蝌自從知曉賈環對他沒想法後,就沒躲著賈環了。

又見賈環頗為疼愛自家妹妹,於是再無話說,高高興興在賈環手底下辦事。

賈環笑著道:“晚上一道過來用飯,寶琴一併來了。”

“哦?”薛蝌這下是真驚了,賈環往邳州來,還帶著妹妹來?

他試探道:“將軍一併搬家過來?”

賈環白了對方一眼,笑著道:“寶琴身子骨不弱,就一併帶著來了。”

薛蝌面上不顯,心下卻大為震驚,自家妹妹竟如此受寵?

當日賈環成婚,他身邊的丫鬟可是告訴過他,那林姑娘寶姑娘些有多麼多麼美的!

當時他還覺得妹妹年歲小,怕爭不得賈環的寵愛。

嘿,沒想到賈環來邳州視察,都要帶著自家妹妹!

他心中頗有喜悅,想著賈環如今青雲直上,又有匪患這些加官進爵的條件,以後伯爵侯爵這些未必沒有可能!

到時候妹妹雖是妾,但也是伯爺侯爺的妾!他這個當兄長的,也能沾沾光嘛!

“……”

到得晚間,賈環果然派人來叫他們,薛蝌和守仁於是聯袂而來。

賈環和守仁聊著天,叫薛蝌到後宅同寶琴也說說話。

待酒菜上來,賈環這才讓薛蝌過來吃。

寶琴單獨一桌了,有守仁在還是不大方便,賈環也想和兩人敘敘舊,加深一下感情。

到酒足飯飽之後,兩人才悠悠然離開。

賈環也悠哉遊哉回房,寶琴早早迎來,不顧丫鬟在旁,直接嬌柔的撲入賈環懷裡。

賈環笑著打趣道:“沒臉沒皮,還說我呢。”

寶琴嗔道:“還不是與環哥哥學的~”

賈環摟著寶琴進屋,一邊問道:“你兄長與你說了什麼?”

寶琴嬌笑:“他讓我好好侍奉環哥哥,好提拔提拔他呢。”

賈環不由一笑:“你倒是敢說。”

寶琴手指在賈環胸口上畫圈圈:“人家對環哥哥萬分上心,若求環哥哥提拔提拔兄長,環哥哥想必不會拒絕,是以直說又何妨呀。”

賈環捉了寶琴的小手,哼哼道:“好一個寶琴,吃透我了是罷?”

寶琴聞言,看向賈環的眸子,逐漸迷離:“環哥哥的身子骨,人家哪兒沒吃透?”

賈環被釣成翹嘴:“好一個妖精,嘴上說著不算,多吃透幾遍才算呢!”

寶琴咬唇道:“妾身吃一輩子,也心甘情願~”

賈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