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本宮。

屋內朱慈烺坐在一旁,劉宏明正在全身心的拿著毛筆學寫字,遇到不認識的繁體字時不時向朱慈烺討教,司恩守在門外。

“大兄,你們那個時代不用毛筆寫字了嗎?”朱慈烺好奇不已。他知道劉宏明的那個年代是前所未有的盛世,“大兄,昨夜我聽你說你們那個時候人口十四萬萬人,那麼多人,你們糧食夠吃嗎?那個時候還會有餓殍嗎?你離家求學家人要是掛念可該如何是好啊。”

劉宏明頭也不抬回道:“我們那個時候已經不再用毛筆作為日常用具了,只是作為陶養情操的藝術而已。至於餓死人,沒有聽說過,至於糧食,我們那個時候一畝地的水稻大概在八百斤左右,小麥九百斤。我們還有紅薯,玉米,土豆,大概畝產數千斤左右,尤其是紅薯,

一般畝產在六千斤左右,有的品種可達上萬斤,不過我們一般還是吃米麵為主食。”

朱慈烺震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四百年後竟然沒有餓殍,糧食產量是現在數倍,更有甚者,那紅薯竟可達萬斤。

劉宏明知道,朱慈烺的認識依然侷限在傳統的觀點了,四百年前的大宋王朝,還是千年以前的大唐王朝,糧食的產量是固定的,就算有所增長,也是小幅度的,建立在精耕細作之上,與科技培養出來的高產品種截然不同。

朱慈烺雖然出生在皇宮大內,但他明白,這麼多年的流賊生事,剿也剿不完的一個很大原因就是沒有糧食,剿賊需要糧食,安撫流賊也需要糧食,正如劉宏明所說,小民為了一口糧食就敢鋌而走險不是因為膽大包天,而是活不下去了啊。

朱慈烺嘆息到:“大兄不知啊,這天越來越冷,這些年蝗災,水災,旱災,地裂從未斷過,我大明餓殍遍野,父皇每天憂心忡忡,若是有大兄所說的那些高產作物,我大明,可起死回生啊。”

劉宏明見朱慈烺如此低落,安慰道:“從弘治年間開始,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在歷史上稱為小冰河期,不過從明年以後,天氣就會逐漸回暖,至於所說的作物,我記得沒有錯的話,這幾種作物在大明福建等地已經開始種植了,只是還未傳開而已。”

朱慈烺激動起來了,這些作物,大明有,這不亞於驚天之喜啊,一時間連禮儀都顧不上,拉起劉宏明的衣角:“大兄,你我快快入宮稟告父皇,天大的喜訊啊,大兄真是我大明救星啊。”

與此同時,王承恩已經到了端本宮,司恩遠遠一看,竟是王承恩朝這邊走來,嚇了一跳。這位王公公可了不得啊,一夜之間就將內庭翻天覆地啊,現如今,可是真正的老祖宗啊。

司恩有些好奇,就算陛下召見太子,一個小太監足矣,為何還要王公公親自前來?

司恩心裡猛地一跳,該不會,是那個怪人?

見王承恩已近眼前,司恩來不及多想,恭恭敬敬施禮:“見過老祖宗。”

王承恩點點頭,按理說,司恩是太子的伴伴,日後太子登基,自己的這個位子八成就是他的了,要是以前,倒不如趁現在身份不高好好結交一下,萬一哪一天皇爺去了,小爺登基,這廝雞犬升天,給自己留條後路,得個善終。

可現在,王承恩一點都不在乎,你算個啥,我可是和皇爺有這上吊的過命交情,死後可以葬在皇陵邊上,到了地底下還能侍奉皇爺,就算皇爺比我先去,小爺登基,小爺是用我這個忠臣還是你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王德化那廝給皇爺小爺心裡種下了一根刺,哪怕是老人,也不可信啊。

現在的王承恩,除了皇家和劉宏明,誰都不怕,誰都不在乎。

王承恩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太子與昨夜那個怪人呢?”

司恩立馬回到:“回老祖宗,小爺和那人在房內有事商討,已是快大半天了。”

王承恩不再搭理,快步上前,這好朱慈烺拉著劉宏明出了房門,王承恩立馬眉開眼笑道:“見過小爺,先生。陛下有旨,宣小爺進宮,請先生一起陪同,有要是商量。”

朱慈烺也是一臉興奮:“王大伴來的真好,我與大兄正好有天大的好訊息進宮稟告父皇。”

劉宏明微笑說著:“有勞王公公跑著一趟了。”

王承恩笑呵呵道:“不敢當不敢當,先生嚴重了,折煞老奴了。”

司恩跟在三人身後腦袋暈乎乎的,王承恩對小爺這般並無什麼,可那怪人,王承恩作為內相竟也這般客氣,甚至,有討好的意味,對,就是討好,司恩想不明白,這王承恩已經如此權勢滔天卻還要討好除了皇家以外的人,他想不明白。

司恩走在最後,對劉宏明突然產生了恐懼。

暖閣內,崇禎皇帝在聽完朱慈烺的話後,御筆掉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王承恩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這世上,居然有畝產萬斤的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