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和不言,只強顏歡笑地勾勾嘴角,她敢保證你若對清和說了這話,清和定一拳呼了過去。
就在此時,南極觀音現身在他們身後,佛光普照,她輕聲喚道:“顧清和,小鹿。”
“南極觀音。”
二人聞聲轉過身去,見來者是南極觀音,立馬傾腰行禮。
南極觀音說道:“既然如今清和已安然無事,小鹿,本座知道你心繫清和,可本座知曉是留不住清和的,而你若決定一心向佛,本座隨時歡迎你歸來修行。”
小鹿內心甚是感激不盡:“恩,小鹿絕不忘南極觀音的教誨之恩。”
南極觀音看向小鹿身旁的顧清和,淺然一笑說道:“顧清和,你現在雖是凡胎,但本座著實欣賞你的膽識,不辱文殊菩薩這名號。”
顧清和謙虛:“南極觀音過獎了,這是顧清和該做的,若不是南極觀音告知我們清和在這世上還有一具極為契合的肉身,就算讓如來佛祖將清和的魄從混沌體內抽離,我們也著實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南極觀音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好了的,無論事情發展到何種地步,清和終是要回到我們身邊的,但要讓清和回來,是無論如何都要犧牲你的,你當真不後悔嗎?”
顧清和灑脫道:“有什麼好後悔的,至少我離開他們身邊之前,我還能見清和幾面,還能在人世間留下些什麼,證明我顧清和曾經來過。”
南極觀音抿唇淺笑,說道:“時候不早了,速速啟程吧,你們到了清和也差不多醒了,只恐怕她會記不得你們了。”
顧清和與小鹿相互對望一眼,憂心道:“記不得了?那要怎樣才能讓清和記起我們啊?”
“三生石。”
“三生石?”
“原本三生石沒有清和的名字,但也不知為何她的名字突然出現在三生石上,你們只要將她帶到三生石前,她便能恢復前生今世的所有記憶。”
“多謝南極觀音指點。”
“恩,去吧。”
顧清和與小鹿辭別南極觀音後,便御劍踏上前往幽舟魔界的路程。
靈霄寶殿
“龍王,龍印還與你。”彌陀將龍印還與龍王手中。
龍王接過龍印,春風滿面道:“多謝彌陀君,不對應該要改口為天帝了。”
彌陀神色憂愁:“彌陀不瞞龍王,我不想當什麼天帝,我這人閒散慣了,如今突然將天帝的重任落在我身上,著實會寢食難安,渾身不適。”
龍王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彌陀君,閒散可以收心,但神界不可一日主,天帝之位空缺,你手中又持有神印,自然是要擔負起執掌神界這個重任,你也不願看到神界再次落入心思不純的歹人手中吧,而且如來都親口說了,你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新任天帝,他如此器重彌陀君你,你怎能拂了他的心意。”
彌陀沉默良久,回應道:“我知道了,彌陀會擔負起天帝這個重任的,不過在繼任天帝之前,我需要去請回兩人,神界若有他們在,我才能安心。”
“哦?什麼人需彌陀君你親自去請?”
“九曜真君與孝泉神將。”彌陀嘴角微揚,只有請回了他們,他才能抽身去找他的清和。
“對了,還有一事是關於清和神將的……”龍王將他在南天門的所見所聞一字不落地,連同清和曾是羽林兒的事實也一併告知給了彌陀。
彌陀驚喜萬分,沒想到清和的第一世竟是羽林兒,不過顧清和這丫頭,竟能請動如來救回清和,看來他在三生石所見的畫面沒有出差錯,清和活著,而且人就在幽舟魔界,太好了,清和,你再等等,他很快便能來見你了。
顧清和與小鹿御劍飛行了三天三夜,越過千巖萬壑,身心疲倦不堪,顧清和卻仍不見盡頭,她忍不住詢問道:“還有多久到幽舟魔界啊?”
“快了吧。”小鹿回答得含糊其辭。
顧清和疑心漸濃:“你昨日也是這樣說的,小鹿,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知不知道去幽舟魔界的路啊?”
“其實吧,清和姐姐,我不知道幽舟魔界在何處,我也只是曾經在古書上看過它大概所在之處,並未來過,此生第一次來。”小鹿在顧清和鄙夷的目光下頭越垂越低,語氣也愈發愧疚。
顧清和氣呼呼道:“我就說這幾日總感覺在原地繞圈子,原來你不知道路,瞎帶路,如今倒好,迷路了。”
小鹿臉上滿是愧色:“對不起,清和姐姐。”
顧清和停下御劍,揮手作罷道:“罷了罷了,既然看不成清和,你我便各自散了,我回人界找我師兄了,你若有清和的訊息,記得去找她,讓她儘快來人界見我最後一面。”
就在此時,一道白光閃現,白衣飄飄的彌陀現身在顧清和身旁,騰雲駕霧。
彌陀冷不丁地出聲:“什麼最後一面?”
“師父?”顧清和見彌陀出現欣喜得很,卻又立馬臉色一變,朝著彌陀鄙夷的冷哼一聲,“你才不是我師父。”
“他怎麼來了。”小鹿不悅地嘟起了嘴。
彌陀抿笑道:“清和,我若不是你師父,誰是你師父啊?”
顧清和聽到彌陀喚她的名字,驚詫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師父,你…你…你,你認識我?”
彌陀自然地伸手撫摸了幾下顧清和的腦袋,說道:“我當然認識你啊,我的乖徒弟顧清和。”
“師父,你恢復記憶了?”顧清和想要跨過去擁抱彌陀,卻考慮到自己不是神,自然也不能騰雲駕霧,在雲上站穩,便只好畏手畏腳的站在自己的佩劍未歇上。
“恩。”彌陀頷首,笑容溫文爾雅,是顧清和所認識的那個顧晚師父。
顧清和試探:“那你來這裡是幹什麼啊?”
彌陀笑著回道:“你來幹什麼,我便來幹什麼。”
顧清和心生懷疑:“不對啊,師父你是怎麼知道清和沒死的?”
彌陀解釋道:“此事說來就話長了,是貪婪鬼將借用了三生石讓我恢復記憶,我在三生石上刻下我的名字與清和的名字,我便想起了一切,而且我還看到了清和的來世,龍王也告訴我,他親眼所見清和附於羽林兒的肉身,所以我更確信她就在幽舟魔界,我便儘快將神界暫時交給九曜打理,我才得以抽身來幽舟尋清和。”
顧清和滿腹狐疑:“羽林兒是誰?”
“羽林兒是清和的第一世,就是混沌的心上人,這數萬年來她的真身被封印在在綠靈珠裡,魄不散,屍不腐。”
“清和的前世還真多。”顧清和倏然想起南極觀音的話,“等等,三生石…是你在三生石刻下了清和的名字?”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那倒沒有,不過什麼叫把神界暫時交給九曜打理,九曜真君與孝泉神界不是隱居山林了嗎?怎麼又回到神界了?”
“我現在是神界的新任天帝,所以很容易能知道九曜與孝泉身在何處,經過我一番好言相求,九曜與孝泉便被我請回了神界,從此輔佐我。”
顧清和瞠目結舌:“什麼!師父你成了天帝?這…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彌陀頷首,若有所思道:“是啊,我也覺得很出乎意料,還有更令人驚奇的,龍王告訴我,我是如來千挑萬選出來的新任天帝人選。而我總有一種感覺,我們所經歷的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混沌的重生,以及神嫗的統一五界,乃至我們在其中不過是一粒粒棋子,但我著實參不透這些佛到底為何而密謀。”
顧清和不以為然地揮揮手:“算了吧,反正這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了,何必去追根朔底。對了,神嫗下場如何啊?”
“她死了,死在失控的混沌手中,她在將我從混沌手中送走之時,將龍印與神印一併交給了我。”
“混沌失控?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就得從你我相見那日說起,你們不是要去幽舟魔界嗎?我們路上慢慢說。”
“你找得到幽舟?”
彌陀頷首:“恩,不過你御劍太慢了,騰雲駕霧更快些,你們隨我一起吧。”
“我不是神,也能站得穩嗎?”顧清和雙眼放光。
“有我在,你放心站。”彌陀向顧清和伸出手,將她接了過來。
“師父,我發現你越來越厲害了,我愈發崇拜你了。”
“崇拜歸崇拜,莫要生出其他感情,要不然黎南枝那傢伙得跟我拼命了。”
“我此生只鐘意師兄一人,絕不會背叛。”
“一股銅臭的痴情味。”
顧清和看向紋絲不動的小鹿,說道:“小鹿,你快過來啊。”
“哼,我自己可以。”話落,小鹿就腳底生出一朵小云,懸浮於劍上。
顧清和癟癟嘴,這小鹿就算失憶了,也能將師父視作情敵,嘖嘖!
顧清和將未歇收入劍鞘中。
半日後,顧清和三人落在一座火山前。
顧清和問:“師父,你可知進去的入口?”
“不難知道。”彌陀一指點在眉間,熠熠發光。
“在此處。”彌陀走到一處偏僻的岩石前,施法將其挪開後,顯露出一方無盡吸食的黑洞。
“師父,厲害,我先進。”
正當顧清和要進去時,一團黑霧從黑洞中猝不及防地湧出,若不是顧清和反應迅捷,否則她此時絕對已身負重傷。
顧清和看見黑霧化作一位俊美銀髮男子,仔細一看,認出來人:“樓靈毓?你怎麼在此處?對啊,我都差點忘了你是魔界魔君,這裡是你的地盤,你在此處出現自是不意外。”
樓靈毓目光遊走於顧清和身後的小鹿與彌陀身上,有些不善:“你們幽舟來做什麼?”
顧清和說道:“見清和啊,我知道她在幽舟,今日我若見不到她,我是不會離開的。”
“她還未醒來。”
“無妨,我們可以等著她醒來。”
樓靈毓沉默須臾,說道:“我可以放你們進去,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不許私自帶走她。”
顧清和信誓旦旦道:“放心,我們絕不會做出偷雞摸狗這種苟且之事。”
“那你們隨我來吧。”樓靈毓湧入黑洞。
三人前後踏入通往幽舟魔界的甬道。
如今的魔界雖沒有恢復得像昔日那般驚豔宏偉,但依稀可見幾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聳立於小城背後的山頂之上,數不勝數的魔人在熱鬧喧囂的小城裡,儼如人界的永鶴,商販叫賣,門庭若市。
穿過熱鬧的魔都城,踏入雲頂魔宮。
顧清和看見魔宮殿前站著一位華麗紫袍的男子,此人背對於他們,這妖嬈地氣息有些熟悉。
樓靈毓走上前,稟告:“他們來了。”
混沌轉過身來,那張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臉蛋著實讓顧清和頓時失了神,深深陷入他的容顏中目不轉睛。
小鹿立馬警惕起來:“混沌?你為何會在此處?”
彌陀倒一點不意外混沌會出現在此,神色淡然。
顧清和聽聞,立馬從混沌的美貌中驚醒:“混沌?小鹿,你說他就是混沌?”
“對啊,他就是混沌。”
顧清和怒道:“好你一個混沌,竟還有臉來此,當初若不是你,清和也不必從我身體裡出去。”
混沌回道:“我當初若是知道她就是林兒,我也絕不會讓她回到我體內的,更不會著了神嫗的道。”
“假惺惺,假好意。”顧清和氣鼓鼓,腦海中想起彌陀說清和的第一世就是羽林兒,而且還是混沌的心上人,心上人為何看不出清和就是羽林兒?依她所見,混沌就是愛得不夠深徹,哪像小鹿,就算是失憶也依舊分得清他愛的是清和。
混沌不做解釋,只側身讓道:“既然你們是來看清和的,那便進來吧。”
顧清和路過混沌身側時,竟不怕死的對著混沌鄙夷地冷哼了一聲。
混沌攔下彌陀,說道:“彌陀,我有話與你說。”
彌陀思量須臾,頷首答應。
在錦織的軟塌上躺著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子,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娥眉一點硃砂痣,在月光的照耀下,盡顯嫵媚風情。
樓靈毓介紹:“這便是清和的第一世羽林兒。”
“她多久能醒?”顧清和的目光捨不得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