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佛祖說道:“但你若再被情愛所牽絆,就會讓他再次趁虛而入,捲土重來,所以必須消減鬼鐵的力量,靈鷲山乃是佛家聖地,能事半功倍淨化鬼鐵的邪氣。”
混沌沉思良久,語氣沉重地回道:“我知道了,多謝如來出手相助。”
如來佛祖回道:“不必謝本座,要謝就謝凡人顧清和吧,若不是她百折不撓來西天求助本座,恐怕本座也頂多是來收拾殘局,並不會想到羽林兒這一茬。”
樓靈毓聽聞如來佛祖這番實話,不禁內心感慨,如來佛祖不愧是受世人敬仰的如來佛祖,什麼話都敢說,若是換作旁人,恐怕混沌早已惱羞成怒,出手殺了吧,不過顧清和倒是挺讓他意外的,居然能請動如來佛祖這尊大佛。
混沌一驚,說道:“顧清和?如來你竟會因她出手,想必此人身世非同一般吧。”
“不錯,她的身世確是不一般,不過天機不可洩露,你也不必知曉。”如來佛祖目光流轉,“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躲在暗處的貪婪與龍王現身。
“貪婪參見如來佛祖。”貪婪捧手行見禮。
龍王只微微傾腰以示問好。
如來佛祖說道:“龍王你族的龍印在彌陀手中,你去找他,他自會歸還,這五界應是要五足鼎立才好,不可一統,會亂了方寸。”
“是。”龍王一陣歡喜。
“但彌陀是本座千挑萬選的新任天帝,他宅心仁厚,是做天帝的最佳人選,本座希望他繼位之後,龍王與鬼界還有魔界能夠多多幫扶他,畢竟此夜,神界傷亡慘重,本座怕他會根基不穩。”
“如來請放心,本王定會解囊相助。”
“既然事已了,本座就先回西天了。”
“恭送如來。”
“恭送如來佛祖。”
四人畢恭畢敬地迎送如來佛祖離開,金光消散,如來佛祖消失不見。
“你能讓我看看先皇嗎?”貪婪立馬走到混沌身旁,目光定定地落在仍閉目未醒的羽林兒身上,遲遲不肯挪開,雖然這張容貌她從未見過,甚至與清和的容顏是判然不同的美豔,但她能感覺到她體內有清和淺弱的氣息,先皇,真好,您沒有離開,我們是否很快又要見面了呢。
混沌應是看穿貪婪心中的想法,說道:“我要將她帶走,暫時不回鬼界。”
貪婪心急:“那你們去何處?”
樓靈毓上前,插話:“對啊,我們不回鬼界,我們去何處?”
混沌反問:“你可想回魔界?”
“做夢都想,可是魔界當年已被神界夷為平地,寸草不生,回去怕是沒有地方可住。”樓靈毓從興奮頃刻間跌入失望的深淵,一蹶不振。
混沌笑道:“別怕啊,有我在,就算是寸草不生的荒漠,我也能讓它生根發芽,頃刻間開出滿山百花來。”他也著實需要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好好陪伴林兒渡過這最後十日的時光。
樓靈毓一下愣了神,問道:“你為何突然對我這麼好?”
“你當初選擇歸順在我門下,這麼久我也未能為你做些什麼,如今我只剩十日光景,自然是要滿足一下你的心願,好讓我無怨無悔地離開。”
樓靈毓脫口而出的小聲嘟囔著:“我倒希望你能將我體內的蠱蟲取出。”
混沌啞然失笑。
樓靈毓不悅:“你笑什麼?”
混沌回道:“你體內沒有蠱蟲,當初我讓你食下那隻蟲子,不過是為你清通腸胃的蟲子,並非你背叛我就會遭到反噬的蠱蟲。”
“當真?”樓靈毓歡喜。
“我心腸還未壞到如此地步。”混沌看向貪婪,話鋒一轉,“彌陀的記憶是用三生石恢復的?”
貪婪頷首:“恩。”
樓靈毓驚詫:“這世上當真有三生石?”
貪婪頷首:“對,若不是鬼界鬼將以上的職位,是根本不知道三生石的存在的。”
混沌眉眼間顯露出幾分不悅:“你為何要讓他記憶恢復?”他心中隱隱不安,他很怕清和醒來後會棄他而去,與彌陀長相廝守。
貪婪如實回道:“我是不想見他被神嫗迷得是非不分,先皇如此愛他,若是看到他助紂為虐,不知會有多傷心。”
龍王聽到此話,心中為鬼界的忿忿不平被激起,反駁著貪婪:“說到是非不分,本王見你才是那個是非不分,狼子野心的小人。”
貪婪眼裡滿是無奈,說道:“龍王我知道你對我很是不滿,既然神嫗已死,我想是時候告訴你實情了。”
龍王不屑地一聲冷哼:“本王可不想與你這等弒君小人多費口舌,更不想聽你的廢話。”
貪婪依舊好言好語:“龍王,事實真的並非你所聽到的那般,你聽我慢慢與你解釋。”
龍王見貪婪輕聲細語,自己若再咄咄逼人,倒顯得自己不是,他便退了一步,說道:“好,那你且說說看,你有什麼實情?”
貪婪娓娓道來:“鬼皇憤怒並沒有死,他是假死,如今他就在我鬼界的陰曹地府裡,當初我割下憤怒的頭顱,囚禁五鬼將,其實是我們在神嫗面前演的一場戲罷了,一來是為了保全鬼界,二來是混沌為了讓神嫗儘快復活羽林兒,你若不信,你就跟我回我鬼界一看便知真假。”
“什麼?此言當真?”龍王瞠目結舌。
混沌出聲印證:“龍王,確實如此,我能保證貪婪所說每句話都是真的。其實當初我會出現在龍界,也全是神嫗的安排,如今神嫗已死,你龍界與鬼界也將重獲自由,不必再受神界管束,至於監察閣你們自行拆去便可。”
龍王聽聞,立馬傾腰向貪婪道歉:“對不住,貪婪鬼將,本王一時糊塗竟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如此冷言冷語待你,是本王的不是,還望貪婪鬼將莫要往心裡去。”
貪婪速速扶正龍王,說道:“事情講清楚了便好,龍王不必自責。”
龍王說:“不行不行,本王言行實在對不住貪婪鬼將,改日本王定親自登門謝罪。”
貪婪擺手拒絕道:“龍王,其實真不用如此介懷,你若不對我冷言冷語些,神嫗便會起疑心,到時我鬼界將又沒有好果子吃。”
“貪婪鬼將莫要再推脫了,本王改日定是要登門謝罪的。”
“好吧。”貪婪見龍王如此堅決,便不好再推脫。
貪婪問著混沌:“混沌,你十日後當真要去如來佛祖身邊靜修嗎?”
“今日之事還望二位替我保密,沒想到我混沌也有一日會去西天。”混沌低頭看向自己懷中女子,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幸福中卻更多的是苦澀。
龍王盯著混沌看了良久,說道:“看來你也沒有傳聞中那般凶神惡煞。”
混沌回道:“你也沒有傳聞中那般不知變通,老頑固。”
就在此時,龍鳴趕來,恭敬地朝著龍王行禮:“龍王。”
龍王問道:“彌陀君可安排妥當?”
龍鳴頷首:“已安排妥當,此時就在靈霄寶殿等著。”
混沌見狀,說道:“龍王,既然你有事要忙就去忙吧,我們也該走了。”
龍王告別:“那你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混沌捧手回之。
龍王與龍鳴相繼離去,貪婪目光依舊沒有移開過羽林兒身上,她問道:“混沌,先皇醒來之後還會有之前的記憶嗎?”
混沌搖首:“不知道,興許有,興許沒有。”
貪婪關切問道:“我與先皇她還會再相見嗎?”
混沌笑道:“會吧。”
貪婪念念不捨地再看了一眼羽林兒後,收回視線,捧手告辭。
貪婪離開後,樓靈毓與混沌帶著羽林兒也離開了神界。
樓靈毓與混沌身處一座火山前,樓靈毓望著眼前這座火山,說道:“彌陀,我已有數萬年沒有回過幽舟魔界,都快記不清楚入口在何處了。”
“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隨我來。”混沌領著樓靈毓走向火山隱蔽的一處岩石,“開啟它。”
樓靈毓推開那塊岩石,是一方無盡的黑洞,他驚詫回首看向混沌,問道:“你怎會記得這裡有處入口?”
混沌洋洋得意道:“連鬼界如此隱蔽的祭祀臺我都找得到,你魔界的入口有何難。”
樓靈毓打趣道:“看來我魔界曾經有什麼寶藏你都一清二楚了哦。”
“不僅是寶藏有什麼,就連你何時哼哼的,我都知道。”混沌邪魅一笑。
樓靈毓聞言,頓時羞紅了臉:“你…你這人怎能這樣,偷看別人的私事。”
“這普天之下,能逃得過我雙眼的才叫私事,否則在我眼裡統統都是明事。”說完,混沌便抱著羽林兒踏進了黑洞裡。
西天
菩提樹下,顧清和正焦急地等候著,手腳不知該往何處安放。
如來佛祖現身在顧清和身後,開口說道:“你交代本座的事情,本座已辦妥。”
顧清和歡喜:“當真嗎?清和活過來了?”
“暫時還未,不過快了。”
“那便好。”
“你答應過本座的,你且莫要食言。”
顧清和神情倏然黯淡了幾分,牽強的笑著回道:“放心,我絕不會食言,畢竟如來佛祖已恩准我十年光陰了卻我的紅塵俗事,我感謝都還來不及,怎會食言。”
如來佛祖說道:“本座說的十年是人間十年,所以在你踏入人界那瞬間開始,十年之內你就不能再離開人界半步。”
顧清和頷首:“清和明白了,那您可否告訴我清和現在身在何處?”
“幽舟魔界。”
顧清和驚詫:“魔界?她怎會在魔界?”
“此事說來話長,待你找到她你自會明白。”
“多謝如來佛祖。”
“無妨,你的同伴還在山門前等你,快去吧。”
顧清和謝別如來佛祖後,動身前往靈鷲山山門。
小鹿遠遠地看見小跑而來的顧清和,就揮手招呼:“清和姐姐。”
顧清和動作極其自然地揉了揉小鹿的腦袋,笑著道:“等久了吧。”
小鹿乖巧地搖搖頭:“也不算太久,如何?師姐她可活過來了?”
顧清和故作神秘的樣子,說道:“有一個好訊息,有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個?”
小鹿一臉嫌棄:“就勉強先聽聽好訊息吧。”
顧清和清清嗓子,雙手背在身後,瀟灑道:“那我就勉強給你說說這個天大無比的好訊息吧,你師姐她馬上就要活過來了。”
“真的嗎?太好了。”小鹿歡呼雀躍,卻又立馬垂頭喪氣了起來,“那壞訊息是什麼?不會也是與師姐有關吧?”
顧清和笑嘻嘻道:“小鹿可真聰明,一點就通,你師姐現在人在幽舟魔界。而我呢,只有人間十年時間,如來佛祖還說當我踏進人界那刻起,十年之內都不許離開人界半步,所以我想在去人界之前,先去看一眼清和是否安好。”
樓靈毓驚詫:“她怎麼會在幽舟魔界?魔界可是在萬年前就被神界夷為平地,不復存在了啊。”
顧清和也茫然不知:“我也不知其中緣由,只有我們去了才知,小鹿,我想你一定會隨我一同前去的,對吧?”
“當然,我想盡快見到師姐。”小鹿臉頰上浮現兩朵淺淺的紅暈。
顧清和嘖嘖有聲道:“你這小子,倒是見色忘義。”
小鹿抓住顧清和的手臂搖來搖去,撒嬌道:“我可沒有見色忘義,我還不是很關心清和姐姐你的安危。”
顧清和看著眼前對自己撒嬌的小鹿,何曾還有半分當初陰狠毒辣鬼王夜笙的影子,如今就是一個溫順乖巧地小綿羊,不過這樣也甚好,至少活著無憂無慮。
小鹿見顧清和雙眼無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喚道:“清和姐姐,你在想什麼呢?如此出神。”
顧清和回神笑道:“沒什麼,我在想你待會兒見到清和,第一句話會說什麼?”
小鹿思量再三,義正言辭道:“說…說,我想她了,我想讓她做我的道侶。”
顧清和嚇得險些嗆著自己,說道:“這麼露骨,這麼直白,怕是不妥吧。”
小鹿撓耳疑惑道:“說這話很露骨嗎,很直白嗎?”
顧清和不言,只強顏歡笑地勾勾嘴角,她敢保證你若對清和說了這話,清和定一拳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