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南鬆手,冷聲道:“站穩!”

“恩,謝謝啊!”顧清和皮笑肉不笑一下。

只過須臾,顧清和就明顯感到四周的空氣瞬時降到冰點,凍得令人窒息。

“那個…我找我師兄還有些要事,我就先回我師兄那棵樹去了啊!”顧清和實在受不住這冰冷,欲要找措辭離開。

“別動!”江淮南鳳眸一動,即刻拔出佩劍夢闌,殺氣重重地俯瞰著有了異動的沼澤地。

“這是…”顧清和只見黑霧繚繞的沼澤地裡氣泡冒得越發頻繁。

頃刻間,黑雲壓天,原本藉著明月殘光觀察沼澤地的境況,如今卻已漆黑一片。

隨之而來的是一場猛烈的地震,參天大樹皆是左右搖晃,更何談站於樹上的子弟門生,接二連三墜地,墜地不過斯須,便被不知從何躥出的鬼祟瘋狂啃食,渾身血肉模糊,腥味瀰漫。

“看來到子時了!”溫亭西死死抓住枝幹,整個身子來回晃盪,有幾分滑稽。

黎赫霸氣命令道:“啟陣!”

四家弟子有條不紊地在樹間來回躍走,將符篆貼於四面八方的樹梢,範圍三百米。

“這是做什麼?”顧清和歪頭詢問江淮南,他卻若無其事地盯著沼澤地,並無要回應的跡象。

顧清和翻去一記白眼,自討沒趣。

陰風陣陣,沼澤地因地面震動,裂紋隨即從中蔓延開去,黑氣聚集形成一道漩渦,隨著一聲狂風怒吼,一道綠影從沼澤地下破土而出,震懾四方。

“鬼將貪婪出世了!”

風塵中,顧清和恍惚間只見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停留在半空,這就是鬼將貪婪?竟是一名女子?

黎赫、薛影、江淮南、溫亭西四人御劍而起,將鬼將貪婪包圍起來,同時施展靈力,利用攝靈陣法,鋪下天羅地網。

“凡人,以為這破網能困得住我?”貪婪不屑一笑,掌心聚集一團陰氣,手臂一揮,天羅地網破碎消散,四人也被強大的陰氣震至三米開外。

隨即,貪婪施展鬼術,利用人內心的貪婪,在四周數尺內製造出各種貪婪的幻境,凡門生子弟靈力低微者,就會陷其幻境,無法自拔,貪婪就趁此將他們所呈現出來的貪婪吸取得一乾二淨。

“爹!”薛宸然趕緊扶起身負重傷的薛影。

薛影虛弱道:“她的力量遠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上數倍。”

“那該如何?”薛宸然施展靈力,在他們四方半尺設下一道結界,以免幻境侵入。

“無論如何都得將她收入鎖邪囊!”薛影握緊劍柄,一躍而起,舉劍刺向貪婪。

“爹!”薛宸然憂心忡忡,不願再見薛影受傷,只好拔劍同薛影並肩作戰。

一時間,場面變得極其混亂。

顧清和躍至黎南枝身側,低聲道:“師兄,趁著他們無暇顧及,我們要不...逃吧?”

“不可,我兄長還在此,我要與他共同進退。”黎南枝溫柔地摸了摸顧清和的腦袋,“清和,你先出山去,這裡危險,若我天亮之前還未出來,你便迴歸嶺山!”

“你個大傻子,這裡無論有你無你,都改變不了他們死的結果!”顧清和死勁拽走黎南枝,“跟我出山,現在!”

“清和,你瞭解我的,我是不會走的!”黎南枝止步,對著顧清和溫爾一笑。

顧清和萬分憤怒:“黎南枝!”

黎南枝伸手再摸了摸她的腦袋,毅然轉身拔出水宿,奮身向前。

“黎南枝,你當真嫌你的命長啊!”顧清和又憤又無奈,只得參戰。

顧清和揮臂,指縫中的十枚飛鏢紛紛射向貪婪,速度凌厲,卻被貪婪一指擋下,反是一團黑氣向她面門而來,。

顧清和一驚,即刻拔出未歇,試圖擋下那團黑氣,卻不料力量太強,她被生生彈出數米遠。

顧清和頓時渾身痠痛,她欲哭無淚地捂著脹痛不已的腰部,我的水蛇腰啊!

還未起身,一道紫影就摔落至她身旁,塵土飛揚,顧清和趕緊捂住口鼻,一臉嫌棄看向那人。

江淮南冷眼瞥了一眼顧清和,即刻起身,繼續攻擊貪婪。

“嘁!一塊冰!”

顧清和起身拍去衣裳面的灰塵,拾起未歇時無意間想起師父曾授予過一首可亂心魄的曲譜,不過這曲得一琴、一笛共同彈奏才可亂心魄,喚師兄!

顧清和大聲喊道:“師兄!亂心魄!”

聽聞,黎南枝驚醒:“對啊,亂心魄!”

隨即,黎南枝喚出玉琴霜落,顧清和喚出竹笛首夏,二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後,在吹彈中稍加靈力,兩股琴音相合,毫不突兀,時而奔騰如黃河,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破裂如珠沉玉碎,時而低迴如呢喃細語,低沉壓抑、心煩意亂。

彈至一半,貪婪面色痛苦,對天鬼哭狼嚎。

“別彈了!”貪婪眼神毒辣,手心的一團黑霧對準顧清和麵門而去。

顧清和緊閉雙眼,全心全意投入吹笛裡,絲毫沒發覺危險將至。

一聲悶哼,陰風吹動顧清和額前碎髮,顧清和赫然睜眼,只見眼前一道高影,江淮南生生用身子為她擋下這一擊,胸口忽悶,一股濃郁的腥甜味充斥著口腔。

“你…”顧清和驚訝地停下吹笛。

“繼續吹!”江淮南身子略有些搖晃,用劍撐地,姑且算是站得住。

“恩!”顧清和繼續吹笛。

“動手!”

溫亭西眾人趁著貪婪心神紊亂,再次佈下攝靈陣,找準時機,順利地將貪婪困在了攝靈陣中,眾人欣喜若狂。

“太好了,總算將貪婪困住了,如今得儘快將她收入鎖邪囊中。”

“對,初平,來!”

“卑鄙凡人!”貪婪怒了,一時黑氣纏身,狂風怒吼,剎那間衝破了攝靈陣,陰氣的餘力將所有人都衝擊至數米,身負重傷。

“我的血!”顧清和見地上吐出的鮮血,心痛不已,“不知要吃多少肉才補的回來了啊!”

薛宸然忍不住翻了記白眼,道:“這位姑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心痛你的血!”

“要你管!”顧清和即便心口絞痛,也難閉上她那張不安分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