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啊,小丫頭。”溫亭西拍手稱讚,追問,“你既是修士,可聽過七宗罪?”
“七宗罪?那是何物?”顧清和從未聽過。
“既然你不知,我也不便多嘴,走走看,看看能不能碰到你師兄。”溫亭西雙手背在身後,緩慢向前走去。
“告訴我嘛!”顧清和屁顛屁顛地就跟了上去,獻著殷勤,“溫大哥?溫…溫公子?”
“你稱呼我為初平哥哥就好了。”溫亭西嘴角偷笑。
看來是平日裡沒人叫他哥哥,跑我這兒來裝小夥兒來了啊!
“好勒,初平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何為七宗罪啊?哪怕一點點都可以,求你啦,我在山上待了十六年,山外的事情我我一無所知,好不容易得師父的肯下山一次,好歹也讓我有所收穫嘛。”顧清和在溫亭西耳根前碎碎念,擾的他腦瓜痛。
“我以為我已經很能唸叨了,沒想到你比我更能唸叨。”溫亭西赫然停步,顧清和來不及剎腳,重重地撞上了他堅實的後背。
顧清和捂著發痛的腦袋嘟囔道:“你突然停下作甚?”
溫亭西回身,問道:“你可會一種能驅使靈體去尋方圓十里內最濃怨氣的符咒?”
“最濃怨氣?”顧清和挪開半邊身子故作思量,這不就是師父前陣子教授的溯怨術嗎?可師父說過不得在外人面前展示。
溫亭西將顧清和臉上的為難與顧慮一覽眼底,便更加確定她知曉,於是誘惑道:“你若肯幫我這個忙,我便告訴你何為七宗罪。”
“好,一言為定啊!你不許耍賴啊!”果然顧清和經不起誘惑,一口應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溫亭西與顧清和擊掌為誓。
二人倒了回去,顧清和掏出一張空白符篆,施展靈力,咬破食指,以血畫符,符文奇特,隨後將其符篆貼至異變的老虎額前。
顧清和一躍而上,落坐於老虎背脊,伸手邀請溫亭西:“上來。”
溫亭西握上顧清和的手掌,她一使勁,溫亭西便騰空而起,穩落在她身後。
“你得抓緊了啊,摔下去我可不救你!”顧清和好心提醒後,施咒解開異獸身上的束靈繩,即刻吟誦溯怨咒的咒語。
只見符文發紅,須臾,溯怨符融進異獸的體內,額間生出一瓣紅花瓣。
白霧瀰漫的深山裡,一隻龐然大物朝著東南方位肆意狂奔,若能看得清,便一眼可見虎背上坐著兩人,一黑一藍。
風聲在耳畔呼哧而過,溫亭西問道:“小丫頭,你可否告訴我你來自哪座山?”
顧清和有所顧忌:“這個…師父也不許我們同外人說。”
“那你師父門下的弟子除了你跟你師兄,還有其他弟子嗎?”
“就我與我師兄。”
“想必你師是位世外高人吧,連這等尋怨氣的符咒都通曉。”溫亭西試圖套話。
“我師父不是什麼世外高人,就一閒雲野鶴,沒名沒派的野修士,這些符咒不是我師父授的,是我自己平日無事瞎琢磨出來的。”顧清和腦子清醒,並未著道。
“你自己琢磨出來的啊,小丫頭,本事不錯嘛。”溫亭西半信半疑,卻不再追問。
顧清和反問:“問完我,是不是該我問你了?”
“你要問我什麼?”溫亭西從容一笑。
“你們溫氏到這裡的真正目的。”顧清和這是在替黎南枝問話。
“你竟會關心這個?”
“你既是名門正派,自然行的是光明磊落之事,還怕告訴我這麼一個黃毛丫頭不成?”顧清和故意激將溫亭西。
“自然行的是光明磊落之事,不過此事說來話長,我倒願說,就是不知你是否有耐心聽我說。”
“願聞其詳。”
“十六前,鬼祟如同瘟疫般在五州各地的亂葬崗散播開來,滄海顧氏因此滅門,百家故遭重創,千嶂黎氏因手握奇書,除祟無數,榮升百家之首,其實千嶂黎氏之所以能夠有如今這般光景,全憑身後的一位世外高人,亦說是神界派來拯救蒼生的神人,就是他贈予黎氏奇書,卻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就連千嶂黎氏的宗主亦是如此。一年前,世外高人突然召集了五大家族的五位宗主,告知七宗罪中的貪婪已在四北山開始孕育,一年後的七月初七子時將幻化成人,也就是今夜,務必讓我們將其帶回去清去邪性…”
正當溫亭西說得起興時,被顧清和給生生打斷:“不是,又是什麼七宗罪,初平大哥,你就不能先給我講講何為七宗罪嗎?”
“好。”溫亭西卻不因顧清和的失禮而惱怒,反而溫雅一笑,為其解釋道,“世人只知鬼祟橫起,卻不知鬼祟的來歷,自景山在十六前的異變後,景山上憑空生出一隻鬼王來,七宗罪便是他的手下將,分別是傲慢、妒忌、憤怒、懶惰、貪婪、慾望、暴食,七位鬼將,只是七宗鬼將並不是那麼輕易便能誕生的,它們需不斷地吸取鬼魃附在活人、死人身上的各種怨氣,然後由強盛的陰氣來此孕育。世外高人曾說過鬼王近些年力量大增,所以才開始著手孕育七宗罪,若是我們能夠搶先鬼王一步,成功驅除七宗鬼將的陰邪之氣,興許能獲我們所用,成為一把驅滅鬼王的利劍,一旦鬼王泯滅,鬼祟也自會驅散,屆時,五州又將回歸太平盛世。所以世外高人將這裡用迷陣與外世隔絕起來,一是為了不讓這裡的鬼祟出去害人,二是為了掩去些怨氣,而我臨江溫氏算與這四北山離得最近,只好由我溫氏來監管此山,原本打算早早地就在貪婪孕育之地候著,可沒想到這山裡的白霧迷得我根本找不著方向。”
“原來鬼祟的興起還有這般奇說。”顧清和思量須臾,說出心中所慮,“先不談你們是否有能力驅除鬼將的陰邪之氣,就如今便有一個棘手之題,雖不知鬼將的力量究竟多強,可我知光憑你一人之力,恐怕連人家一根腳趾頭都碰不著,何談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