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這裡明明發生過血案,可一具屍體都沒有,好是詭異啊!”黎策略是不安。

“不要自己嚇自己,若害怕就貼幾張驅邪符在自己身上。”黎垣掏出幾張驅邪符遞給黎策。

“多謝宗主。”黎策趕緊接過,貼在自己的前胸後背上,頓生安全感。

黎垣推開正堂大門,正堂裡一片狼藉,傢俱東倒西歪,大堂各處皆是沾滿鮮血的驅邪符。

黎垣拾起一張佔有血跡的驅邪符,莫不成驅邪符都對這裡的邪物無用?

“砰!”微暗的天被一道絳色的蜥蜴圖騰所映亮。

“不好,是訊號彈,有人出事了!”黎垣扔下手中的驅邪符,即刻動身往訊號彈的方向跑去,黎策緊跟。

方才,滄海桑田的一家牛棚裡,唯一存活的一頭牛竟詭異地倒在血泊之中,場景挪向一旁,牛的身側趴著一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男子,他面朝牆壁,身子正劇烈的抖動,由於夜色越漸朦朧,根本瞧不見他的模樣。

這一幕正好被黎州與黎茶撞見,黎茶見有人欣喜不已。

“八師兄你看,有活人呀。”

黎州依舊警戒:“瑟塵,不可掉以輕心。”

黎茶卻放鬆了戒備,只顧上前詢問:“請問你是顧氏的弟子嗎?我們是黎氏弟子黎州與黎茶。”

那人呆愣地轉過頭去,雙眼通白,面色鐵青,身形瘦如骷髏,披頭散髮且衣衫襤褸,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地惡臭氣味,像腐肉般難聞。

氣味實在難聞,黎茶不得不捂住鼻子,貼在黎州耳旁嘟囔道:“八師兄,你可有聞到一股惡臭味?你說是不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啊?”

“不得無禮!”黎州動手將黎茶捂著鼻子的手給扯下,然後回過神來與那人說話,“這位弟子,我們是……”

還未等黎州說完後半句話,那個男子“歘”地一聲就來到黎州跟前,腐臭味更加濃烈。

黎州與黎茶嚇愣在原地,臉色煞白,瞳孔里布滿了恐懼,因為他們跟前這個“人”手裡捧著那頭牛的心臟,黑乎乎地一坨,依舊還在跳動。

“他……他……”黎茶恐得竟說不出話來,他……竟然沒有瞳仁。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更讓他恐慌恐懼,那人張開嘴的瞬間露出如刀子鋒利的牙齒,一口咬在了黎州的頸脖,滾熱地鮮血霎時噴湧而出,灑在了黎茶的左臉頰處,這一景在朦朧夜色裡顯得詭異至極。

黎州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精氣與精血正被一點一點地向外抽離,逐漸渾身無力,艱難地扭頭看向已經被嚇傻的黎茶,求救道:“救……救我!”

在不遠處,轉完一圈歸來的黎水正好瞧見了牛棚處那兩抹熟悉的身影,於是同黎鞝確認道:“那不是十師兄與八師兄嗎?”

“好像是,他們站在那裡做什麼!”黎鞝再細眼看了看,察覺到異樣,“嗯?不對,除了他們兩個好像還有一個人!”

黎水猜測道:“難道是顧氏弟子?我們去看看?”

黎水與黎鞝景毫無戒備地靠近溫州他們,還出聲招呼:“黎州,情況如何了?”

怪物雙眸機械地動了一下,隨即將黎州一手甩開,直接越過溫季衝向黎水與黎鞝。

黎茶豁然驚醒,連忙跑到黎州跟前,只見黎州臉色煞白,氣息奄奄。黎茶頓時手足無措,望了一眼黎水黎鞝與那怪物正激烈地搏鬥著,回頭詢問黎州:“這…這怎麼辦呀?他是人是鬼呀?”

“先…先別想這些,快…快發訊號彈通知……大師兄他們!”黎州蠕動乾澀地喉嚨,默默忍受著刮骨般的痛苦。

“啊…對,對,訊號彈!”黎茶趕緊掏出腰間囊袋裡的訊號彈,對著夜空發射。

對戰片刻,黎水與黎鞝就完全處於弱勢,被那怪物打壓得很是厲害,那怪物所迸發出來的力量極強,身手又極其敏捷,黎水與黎鞝在他面前就好比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黎水單膝跪地,氣喘吁吁地怨道:“這是人還是妖怪呀,我們兩個人聯手都打不過!”

黎鞝悄然抹去嘴角的血,苦笑道:“都怪我們平日裡練功偷懶,一到關鍵時刻就現了原形,破綻百出!”

黎水嫌棄地給了溫景一記冷眼:“是你偷懶,可不是我們!”

“好,是我!今日就算是死,你我也要死得像個英雄才算對得起宗主這些年的精心栽培與教導!”黎鞝手撐著劍站了起來,無所畏懼地盯著向他們步步逼近的怪物。

“罷了,我黎水今日就當捨命陪君子,陪你這一回!”黎水隨即站起身來與黎鞝並肩而戰。

就在此時,一道凌厲的劍光從他們頭頂飛過,風馳電掣直插怪物的腦袋正中處,隨著怪物鬼哭狼嚎一番,怪物的身子終將如玻璃般破碎,隨風而逝。只怪異的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男子身子即將破碎時從他體內躥了出來,眼看要逃之夭夭時,那柄冷劍飛過,黑氣魂飛魄散。

劍歸劍鞘,眾人回眸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衣、頭戴墨竹笠的高大男子立於屋頂之上,逆光而站。

“多謝修士出手相助!”眾人道謝。

“這裡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速速離開!”

黑衣人將要轉身離開時,卻被恰巧趕來的黎赫叫住:“修士且慢,老朽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修士,我問完你答完,我們便立刻離開。”

“時間來不及了,你只能問一個問題。”黑衣人的目光投向滄海桑田冰窖的方向,蹙眉,略為凝重。

“兩個。”黎垣堅決。

“問。”男子並不想在此與他浪費時間。

黎垣問:“門上所貼符篆是否出自於修士之手?”

“恩。”黑衣人冷淡地承認。

黎垣繼續問:“傳聞這裡的人都死了,那那個孩子呢?”

“活著。好了,兩個問題問完了,離開。”話落,黑衣人飛躍至滄海桑田後山。

黎茶詢問:“宗主,我們離開嗎?”

“陵之呢?”黎垣環視了四周才發現黎赫與黎斂還未歸來。

黎水回應道:“方才我看見大師兄往後山去了。”

黎垣上前檢視黎州的傷勢,驚詫,傷口發黑,竟還有些潰爛,詢問:“東籬,你可還好?身體可有什麼不適之感?”

黎州蒼白一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