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國家法律規定,企業必須依法建立建物流臺帳,並按法定程式詳細記錄描述每一筆原材料的來龍去脈,即來自哪裡,流向何處。庫存量要做到四帳平衡。
提起查帳這件事兒,可婷倒也被查懵了。
她的工作室,才剛開張,貨源記錄清楚,銷路多是靠新租的店面。
開張不到一週,就面臨查帳,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兒諸多詭異。
可婷趕到工作室的時候,稅務局的人已經查完帳了,工作室的帳面,並沒有什麼問題,一筆筆記錄得很清楚。
這會,稅務局派來的人查完帳後,原準備離開,卻正好碰到急匆匆趕來的方可婷。
之前沒有正面碰上,稅務局的人,原想就這麼離開,這會碰上,他們又怕得罪了冷夫人,便有人為查帳的事兒解釋的一遍。
其實這件事兒,說到底就是例行公事,雖然冷夫人身家清白,但必竟,一個多月前的雲南之行,冷夫人和冷少都有參加。
而就在兩人走後的不久而舉行的賭王大會,變成了爆破大賞。
傷亡高達百分之三十。
這件事兒,引起了上頭的高度重視,必竟,參加那場大會的人,多是商政精的精英,無論哪一個,在商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原本歸類於恐怖分子事件,但經過深查,又關係到翡翠進出的稅關事件。
這會,原來大家都覺得,冷夫人的小店沒問題,也沒想過來查的。
只是上頭下了命令,他人間這才來查。
而查過之後,又如他們所想,的確沒問題。
大家鬆了口氣兒的同時,又對冒昧查帳的事兒,感到無所試從,必竟這是冷家的人。
一來二往的人,剛進稅務局不久的幾個年輕人,為了掩飾心裡對冷家人的畏懼,又多嘴的開始解釋。
之前不解釋還好,解釋完後,冷夫人的面色,又逐漸沉了下去。
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詫異,女人指間輕輕的顫粟著。
“那參賽者和評委怎麼樣了?”可婷直接忽略了查帳的事兒,問起了賭王大會的傷亡。
沒見過的人,失去生命,在人的心裡,多會感到惋惜和心痛,但認識還帶有血緣關係的人失去生命,卻令人感覺害怕和畏懼,希望事情並不如心中所想。
賭王大會的爆破事件,其實已經不算秘密,只是還未公開罷了。
這會冷夫人提及參賽者和評季,幾個稅務局的的人,便如實的回憶了一遍。
他們倒沒見到那邊的情景,只是局裡的檔案和備案上都有,傷亡率雖然有些高,但大部人從都活了下來。
不過,這裡頭,令大家覺得最可異的,就是那位素有翡翠公主的女人。
聽說年紀輕輕,已經確定是這一界的賭王,可惜了紅顏薄命。
再者,就是大家比較在意的影娛總裁……李少,提及李少,那還真是年青有為,聽說在珠寶界,也有著一定的地位。
剩下的,傷亡的則是一些服務人員以及幾家上市公司的老總還有幾個外圍女。
倒是驚不起太大的波瀾,只是可惜了。
這些有錢人,明明知道自己身價不菲,還非得聚在一起辦個宴會比賽什麼的,難怪會碰上恐怖分子襲擊事件。
事情發生後,又被查出各國的珠寶原地逃稅進入國內。
…………
稅務局的幾個年青人嘴裡還在說著賭王大會的事兒。
然……可婷已經完全沒有心情聽下去。
面色逐漸沉了下去,緊蹙著眉頭。
幾個年青人算是懂得察言觀色的,瞅見冷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便匆匆告辭,嘴裡提了幾句不好意思和客套的話兒。
但走遠後,又不免指責著冷夫人沉著臉,像是擺架子。
說起擺架子,可婷倒從來都不坐,接觸過她的人,覺得她平易近人,說話柔聲細語的,而且待人和善。
不過,人就算做得再好,也有人私下議論。
說冷夫人出身卑微,好說話,不過是因為在冷家地位不高,在外頭收買人心情。
一人難堵幽幽之口,或許以前可婷會頭疼要如何堵住眾口,不過後來她漸漸發現,有些事兒,是沒有必要解釋的。
稅務局的人走後,可婷交待完工作室的事兒後,就直接離開。
女人心裡有些亂,先是想查閱一些有關之前雲南發生的事兒,但可惜,全都無果。
看來,訊息的確是被封鎖了。
思及此,女人又試著撥通李榕的電話,本以為電話不會接通的可婷,卻意外的接通了電話。
“喂。”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可婷聽著聲音頗覺熟悉,仔細一想,這才發現,接電話的就是方夢婷。
可婷約了方夢婷見面,地點是大皇庭上苑。
可婷也是現在才知道,方夢婷自從加入演藝圈,人氣大漲之後,便往進了皇庭上苑,的確,這裡的冶安和管理,很適合藝人導演以及一些商甲居住。
方夢婷的模樣,比可婷想像中的要憔悴許多,猩紅的眸仁,佈滿了細細的血絲。
替可婷開門後,方夢婷便轉身坐到了屋裡的沙發上。
雖是白天,但屋裡的窗簾沒的拉開,唯有一盞微黃的檯燈亮著,亮度和氣氛,都顯得頗為詭譎。
可婷隨著方夢婷走至沙發前,目光瞥了眼窗簾,試著開口問了句:“你氣色不太好,如果一直關著窗簾,很容易生病。”
女人聲音嬌吶,語畢後,便提步往窗戶前走,原想替方夢婷把窗簾開啟,卻被方夢婷給叫住了。
“不必開啟,我懼光。”方夢婷的聲音不大,低沉暗啞,和大螢幕上的形象,判若兩人。
這就是明星,光環之後,是外人所無法看到的。
一句懼光,令可婷停下了手掌微僵,抓關窗簾的手,終是緩緩收回。
屋裡的氣氛,逐漸變得詭異,可婷沒拉開窗簾,便轉身走至沙發前,還未開口,方夢婷便先開了口。
“我和李榕是情人和僱主的關係,我知道我們的關係從開始就沒有結果。”
“但我不後悔,縱使他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丟了命,我還是愛他。”
方夢婷話說至此,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行瘦的身影,輕輕顫粟著。
轉頭,目光停在了方可婷的臉上,嘴角雖噙著淺笑,但眸仁中,盡是恥笑之色。
對,曾經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深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並且為了這個男人,拋棄她曾經最看重的禮義廉恥。
她可以做三兒,她可以不顧及社會的輿論和指責。
但她不想看到他死。
“你明明洞察先機,知道賭王大會會發生那種事,你為什麼不救他一命。”方夢婷原本平靜的聲音,驟然升高,指著方可婷。
縱使她此時想掐死眼前的女人,便終只能化為心中的憤怒。
最終女人心中的不甘和怨恨,只能吞進自己的心裡,緩緩坐到地上。
聽聞方夢婷的一番話兒,可婷卻是懵了,站大原地,緊盯著方夢婷的同時,腦中思緒雜亂。
瞬間的憤怒,被方夢婷漸漸收斂,而後方構婷像是恢復了平靜,緩緩坐地上站了起來,轉身進屋拿了份合同,交到方可婷的手中。
“他在很早已經就立過一份股份轉讓書,如果他死了,股權就給你或者你兒子,呵……真是好笑。”
方夢婷的聲音,最終變得輕輕緩緩,話說完後,將手中的股份轉讓書交到方可婷手中。
當初方夢婷對於李榕把這東西交到她手中的時候,非常不滿,想過將股分書藏起來,不給方可婷。
可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時候,她才發現,她會做的是完成李榕的心願。
他們之間,從開始,就已是無愛契約,她還能奢求什麼?
可婷離開方夢婷的住所時,已是下午,陽光格外的燥熱,又到了春夏酷暑的交替的季節,除了驕陽似火外,還有預料不及的陣雨。
李榕死了,真的死了?!!
可婷的心思很亂,腦中轟轟做響,離開皇庭後,可婷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陸氏。
以前的時候,她在陸氏工作,有關心她的衛琴、有李沁、還有看似狡猾的陸耿,還有陸菲。
現在,陸氏大廈換了主人,名了也變了,不再做珠寶生意,變成了百貨公司。
裡面的一切都變了,除了這座大廈曾經打下了地基和屋架,這裡都不再是陸氏。
轉身,女人離開陸氏後,又走到了影娛,第一次上行,可婷才發現,兩家公司其實相距不算遠,四十分鐘左右的步行路程。
影娛還是像以前一樣欣榮,名字沒有變,只是持投人,忽然變成了她。
思及此,女人低頭看著自己手裡一直緊揣著的股權轉讓合同,眼中的淚水,忽然氾濫的溢位,雙手緊緊抓著合同,低頭哽咽出來。
有些人和事兒,在身邊,或是今後有機會再見,會讓人抱著僥倖的心裡,世界之大,後會有期。
可當人知道有些事和人,永遠的消失,再也看不到的時候,才發現,後會無期,是一種無法抵禦的傷痛。
她沒愛過李榕,也曾不在乎蕭小小這個妹妹。
但如果兩個人離世,她才發現,李榕曾是她的朋友,她的救命恩人,蕭小小是她同母異父帶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一種隱藏在心底無法割捨的情誼,或許她也摸不懂這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