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空曠灰暗的房間裡,像極了我曾做過的夢,在我第一次看到派先生後做的夢。
看不出來房間有多大,只有床前的這盞落地燈在亮著,這是古老的歐洲宮廷燈,晶瑩剔透的琉璃折射出七彩的燈光。
我不知道這是那裡,可我不能坐起來也不能動彈,渾身軟綿綿的躺著,身上蓋著米白色的緞面天鵝絨被。
屋子裡靜悄悄的,靜的可怕極了。
我本來想開口喊一聲,可是喉嚨猶如被人扼住一般,發不出聲音來。
巴雅對我用了什麼邪術嗎?
我的心頭猛然一驚,想到飛機上發生的事情,一向膽大的我,此時頓覺後怕。
對於巴雅和庫裡,我一無所知,可因為他們說認識阿帕奇派,所以我就相信了巴雅的每句話。
我真的是愚蠢的要命!
可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很明顯,阿帕奇派並不知道這件事,難道他們也是像上官遠那樣,利用我去達到什麼目的?
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
我不覺得阿帕奇派會為我犧牲什麼,他看起來絕對不是那種因為愛情而瘋狂的人,他的理智,就像他如零下五十度冰的體溫一樣。
任我們吻的再怎麼激烈,都暖不熱的。
……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時,房間內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我屏住呼吸,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至少有兩個人進來了,其中一個應該是男人,他走路時腳步深淺不一,似乎是喝醉了般。
另外一個扶著他的,是個女人。
她一開口說話,我就聽出來了,是巴雅。
“阿帕奇,你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他喝醉了?
我心急火燎想要坐起來去看看,卻無可奈何一點力氣也沒有,連開口說話也不可以,只能乾著急的聽他們說話。
他似乎是坐在了沙發或者椅子上。
“你在舞會上不是很開心嗎?嘖嘖,那個舞步跳的,多歡樂啊!後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喝的大醉伶仃的?”
過了好久,我才聽到派先生說了一句話,“她跟別人走了。”
她,是指的我嗎?
“對啊,人家兩千萬把她標走了,誰讓你躲著不出來的……來喝點水什麼的,會不會感覺好一點?”
又是良久的沉默後,派先生聲音低沉的說:“她被別人帶走了。”
派先生的聲音脆弱而悲傷,讓我心碎不已,恨不得立刻坐起來去擁抱他,用我的吻去撫慰他,告訴他我還在,我沒走,我也不會走。
可我,只有無聲無息的流淚。
“阿帕奇,其實只要你願意,她隨時都會回到你身邊,她愛你,不是嗎?”
巴雅這句話,是帶著誘惑性質的審問,我突然明白她為何帶我來這裡。
她故意讓我聽到派先生所說的話。
可我此時此刻,無意深究她的目的是什麼,我只關心派先生所說的話。
“我都知道。”他緩緩的開口說,似乎每個字,對他而言都是艱難,“所以,我要她離得遠遠的,我不能傷害她。”
巴雅緊接著問,“因為你也愛她?”
他帶著冷笑吐出一個字,“愛?”
然後反問她,“你懂什麼叫愛嗎?”
巴雅冷聲道:“你們人類的愛情,是愚蠢盲目又無知的,我勸你最好不要做這種人。”
隨後傳來玻璃杯破碎的聲音,巴雅無奈的說:“喂,你別睡著了啊!”
他卻真的睡著了。
巴雅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把一米八七高的派先生帶到床上來,然後給他脫掉鞋子和外套,把他放在我的旁邊。
這是一張超大的床,我被放在靠牆的角落裡,和派先生離了大概有五十厘米遠。
他睡熟了,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帶著松子酒或者威士忌之類的味道。
巴雅走到我身邊來,用紙巾把我臉上的淚水擦乾淨,輕聲說:“該做的我都做了,如果他還跟以前一樣,我就沒辦法了。”
我依舊說不出話來。
巴雅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她站起來說:“那個上官遠一直在找你,我這就去告訴他你是的安全,免得鬧得滿城風雨的,你睡吧。”
隨後她關掉了房間的燈,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