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接著問,“你討厭喪屍?”
這句話是疑問句,如果我沒記錯,他昨天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我給了他堅定的回答,“不,我不討厭,我尊重任何一種存在的物種,無論是起源還是滅絕。”
這也是我在畢業答辯上說的一句話,因為這個我沒有得到畢業證,還被退學了。
阿帕奇.派似乎是眼前一亮,他換了個姿勢坐起身來,又拿起來了桌上的一張紙,邊看邊問我,“那麼,你對此,還有什麼複雜的見解?”
我卻被一陣翻江倒海的胃疼折磨的說不出話來了,暗暗的捂住了腹部,額頭上有汗水滲出來。
“對不起,我……”我的臉上滾燙,囁嚅的對他道歉:“派先生,我恐怕不能再繼續談下去了。”
他的眉頭緊蹙站了起來,並朝我走了過來,在我的面前站住,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的額頭看起來受傷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小心跌倒的,您大概看出來了我就這樣笨手笨腳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我的窘迫,這是我小時候養成的壞毛病,一緊張胃部就開始絞痛。
“可你看起來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他的聲音突然提高,伸手將我從那個軟軟的沙發上拉起來。
由於穿了超高跟鞋,我可以平視他的肩膀了,卻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為什麼會這樣……”他喃喃低語著,伸出他帶電的手指抬起來我的下巴,“鈴鐺小姐,你讓我琢磨不透。”
讓他琢磨不透?
我不由得詫異的瞪大眼睛看著他,他那雙金棕色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種難言的溫柔,這是我的錯覺嗎?
派先生同樣讓我琢磨不透,他原來還記得我?
“派先生,我只是胃痛,並不是害怕您。”我又對他重複了昨天說過的話,“介紹我來面試的人,沒有提前告訴我具體的工作內容,或許我被您的身份嚇到了。”
他緩緩的放開我的下巴,嘴角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那麼,我要對你負責了,是我昨天不該去服務區,並認識你,導致你今天被嚇到,我命人送你去醫院。”
“不不,派先生,我躺下來休息一番就好了。”我連忙拒絕了他的關切,他實在是太紳士了,讓我覺得受寵若驚。
“在這裡等我。”他若有所思的託著下巴看了我一眼,然後又轉身回到他的座位上,開始撥打電話。
對方秒接,派先生用冷冰冰的口氣對那人吩咐道:“泰森,馬上準備送林小姐回家。”
隨後不到一分鐘,先前在樓頂接我的那個男人就出現了,原來他叫泰森。
不過,我並沒看出來他從哪兒冒出來的。
泰森大踏步走到派先生辦公桌前,先是對他鞠躬致敬,然後又走到我面前,友好客氣的對我說:“林小姐,請跟我來。”
這是對我下了逐客令?
派先生已經開始低頭批閱檔案了,整個過程果然只有五分鐘。
我絕望的意識到,這將會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他了,與他而言不過是一場面試。
這個念頭讓我很是挫敗,鼻子一酸差點流出來淚來。
“謝謝您派先生!”我弱弱的對他說了五個字,我唯一可以說的五個字,除此之外我不敢再多言,或者看向他。
免得我那該死的脆弱的眼淚掉下來。
不知道他有沒有抬頭看我,說完那五個字以後我就跟著泰森往外走,小心翼翼的走著,怕跌倒,更想在這個屬於他的地方多停留一秒鐘。
呼吸和他一樣的空氣。
在我即將邁步出門的時候,派先生突然在後面叫住了我,“等一下。”
在剛才跌倒的地方站住了,我回頭看他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張紙。
那是我的簡歷。
他將簡歷放在了我的手中,兩隻手裹住我微微顫抖的手,用力的握住我的手,低聲道:“很高興再次看到你,鈴鐺小姐,我等你的身體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