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簡單三個字來自一個男低音,像是從亙古曠遠的地方傳來,敲擊在我兵荒馬亂的心田。

金髮女郎如覲見王一樣,畢恭畢敬而又惶恐,聽到那三個字如同是大赦的聖旨,趕緊退了出去。

還對我拋過同情的眼神。

似乎她很害怕派先生?她的神情感染的我心情更加緊張。

加油寶寶,就像是今早上的夢裡那樣跟他打個招呼,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面試失敗。

失敗是顯而易見的,誰會像我這樣狼狽不堪的面試?

我的潛意識在飛快地自我安慰著,在外面停留了十秒鐘後推開虛掩的門,邁出了我的右腳踏進去。

可是,腳下卻猛然一空,我的身體失去了重心,整個人跪趴在了地板上。

這該死的地板竟然是陷下去的,整個房間像是舞池一樣的設計,低於外面的地板至少十厘米,白光刺眼我根本沒有在意,也沒有任何人提醒過我。

“你還好嗎?”

關切的男低音在我頭頂上飄過來,我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在面前,隨後是一隻修長白皙寬厚的手伸過來。

“……謝謝。”我羞愧滿臉通紅,抬起了右手遞到他手中,“不好意思,我沒注意看。”

“沒關係,我的錯。”他柔和的聲音讓我很受安慰,那隻冷冰冰的手稍微用力將我拎起來,我大概是扭到腳了,腿腳發軟,站起來的時候情不自禁的靠在了他的臂彎裡幾秒鐘。

他身上有股難以形容的香味兒。

而後迅速的離開了他,他也放開了我的手,轉身回到了那張巨大的菸灰大理石辦公桌旁坐下。

我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被他握過的手緊緊的抱住我那個醜陋的包,他坐在辦公椅上並沒有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我。

過了大概二十秒鐘,他指著我離我五十㎝遠的沙發說,“請坐。”

那是一組L型沙發,同樣菸灰色的,我快速的掃了四周的裝飾,整個房間除了閃閃發亮的燈光,幾乎都是菸灰色的。

我坐了下來,向他正式打招呼,“很高興再次見到您,派先生。”

他卻像是不認識我一般,開始看著手中的資料,頭也沒抬的說:“請介紹下你自己,林小姐。”

我的手放在兩腿之間,習慣性的絞著手指頭,低眉看著自己的腳說:“是的先生,我叫林蕩,來自東八區的玫瑰鄉,畢業於介和高校考古系,主修人類發展變遷史……”

他卻打斷了我,“你對喪屍圈養有什麼看法?”

什麼?

我驚訝的張大嘴巴,不禁錯愕的抬頭看他,雖然我對這家公司具體是做什麼的並不清楚,可這種屬於政治上的敏感問題,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且他看起來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那張立體感十足的臉上是公事公辦的神情,選了個舒適的角度靠在辦公椅上,雙手疊成塔裝放在膝蓋。

“我想跳過那些浪費時間的步驟,直接進入主題。”他對我稍微解釋下,“林小姐,請說出你的真實想法。”

我失望的深呼吸了一口,他根本就不會在意我的對吧?昨天那個曖昧的舉動和話語,對他來說不過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對於他來說我就是過客。

“簡單來說,我不贊成圈養喪屍這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