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付敬之的催眠,雲鶴將當年所有事情都講了出來,雖然因為本身的精神問題,一句話通常會顛來倒去反反覆覆的說,有時候順序還不對,但結合著時間線以及資料來看,真相總算都大白。

雲鶴與陳學兵是在95年的時候正式進行合作,當年那個時候,基本上手裡有點小錢就能做生意,多半都會不會虧。

兩個都是聰明人,所以選擇了房地產。

正因為兩個人都太聰明,所以雖然賺了不少錢,但卻產生了很大的糾紛。

然而在97年時候發生了一場經濟危機,本就貌合神離的兩人一下子崩盤,陳學兵為人更為奸詐,早就悄悄的將錢轉移去國外賬戶,雲鶴實在沒有辦法,於是只能夠認命。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雲鶴的精神狀態開始變得很糟糕,昂貴的診療費無法承擔,於是產生輕生念頭。

他不是單純的抑鬱症,而是鬱躁症,有時喪到想自殺,有時候又憤怒的想拿起刀子來砍人。

一直關注著的A組織在04年的時候找到了他,將他一步步引入無法自拔的深淵,

差不多也是在這個時候,A組織找到陳學兵走失多年的陳紅豔,利用她的嫉妒心將她引入A組織中去。

06年的時候A組織幫助他偽造假死的情況。

此刻陳學兵一家應該得到了雲鶴因抑鬱症而跳樓自殺的訊息,所以莫名的開始有些恐慌,於是陳學兵讓其兒子進入警校,要他好好學習將來可以保護他們一家。

可還沒等優秀的兒子畢業,08年到來了。

程莫羽在雲鶴的故意安排下被陳學兵所知,並且帶回到自己家中,小小的引發了一起鬥爭。

夜幕降臨,凌冽的冬夜,在A組織的幫助下,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開始。

隨後就與程林飛的案件一樣,A組織幫助其進行所有善後工作,沒有不小心留下的指紋,沒有鞋印,沒有任何會暴露DNA的線索,當然監控和周圍的情況早就已經打點好。

一場被傳成靈異滅門案就這樣形成。

程莫羽借大病隱瞞一切,雲鶴被安排在林中木屋,陳紅豔照顧他並且對其做一些實驗。

實驗……就是那能控制人心神的藥物。

有研究表明,抑鬱症其實並不是心理疾病,並不是大腦中的什麼地方出了錯誤,而是由於一種病菌對人體內的血清以及多巴胺造成一種更改。

試驗品雲鶴急速的變老,同時他對陳紅豔也產生了一些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的感情。

18年,滅門案發的十年。

A組織安排的程莫羽在醫院工作,當陳紅豔被送進來的時候,她似乎就意識到了什麼,但她深知自己只是一顆棋子,所以將藥物注射進她的體內,隨後離開,並且在第三區中躲藏。

幾日後,她被送往滅門案舊址。

再接著就是密室遊戲,等等……

所以一切終於大白。

然而陸陽卻緊皺著眉頭道:“程莫羽被要求殺掉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這場對陳家的復仇中,無一人能倖免。

“程莫羽的記憶中的這一個片段已經被全部洗去。”沈默低語,“從此以後她和陳家再也沒有關係了。”

陸陽撥出一口氣,“這樣也好。”

“嗯,這樣也好。”沈默應和道。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陸陽一隻腳才剛踏出門,他就轉頭看向身旁的沈默道:“你不是要寫報告嗎?這起案件要歸納總結的內容應該還算挺多的吧?”

沈默毫不在意的聳聳肩,“我還需要做這種事情?”說完就朝著外面走去。

“也不知道你這個組長是怎麼當的。”陸陽無奈的跟上前去。

長達十年的滅門案終於解決,繁複的結案報告周林他們正在趕,而沈默和陸陽朝著夕陽走去。

“其實還沒有徹底結束。”沈默雙手插在口袋中呼了口氣,“A組織為什麼選擇的人是雲鶴,導致這一切的人和陳學兵到底有怎樣的仇,這些統統都沒有弄清楚。”

陸陽左右四顧,在確定周圍沒有人的時候,幾步上前,伸手就捂住了沈默的眼睛。

沈默一愣,隨即笑道:“小傢伙是不是欠收拾了?這可都好久了啊!”

“是啊……”陸陽刻意將聲音拉長,又重複了一遍“確實好久了。”

字字句句是都沒問題,但從陸陽嘴巴里說出來就有點別的意思了。

沈默拉下陸陽作祟的手,轉頭胳膊一伸將他摟在懷裡。

陸陽舔了下嘴唇,隨後挑釁的挑了挑眉頭,大有一種宣戰的味道。

“喲,小眼神很不錯嘛。”

陸陽笑了笑,“不錯的可不止是眼神。”

一個眼神一句話,乾柴碰烈火,濃濃的氣氛瞬間騰的一下就起來。

沈默攥著方向盤,青筋爆出的模樣顯然是已經處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狀態。

但他卻突然清了清嗓子道:“我們去吃個飯吧?”

“這樣?”陸陽眼神下移,“你確定能吃下去?”

沈默咳嗽了一聲,隨後還沒說話,肚子就已經替他做了回答。

待到抵達長盛區中心後,陸陽望著林立的高樓忍不住捂臉道:“哥,你是想和我一起上明天的頭條嗎?還是說你想累死浩哥,然後我再也不用聽他的嘮叨了。”

沈默的不回答讓陸陽有些慌了。

“哥,你不會真的打算跟我公開吧?”陸陽開啟車上的鏡子摸了摸臉,“我這亂糟糟的頭髮還有衣服,怎麼都不適合被拍照啊,萬一……”

“好了,打住。”沈默笑著打斷道:“怎麼跟浩哥越來越像了?”

陸陽愣了愣,隨後喃喃道:“這才幾個月就嫌棄我煩了,果然啊。”

趁著個紅燈,沈默停下車來,伸出手將陸陽本來就凌亂的頭髮揉的更加不成形。

“不要想多了,你哥我口袋裡那麼點小錢怕是不夠上去吃一頓的。”

陸陽想了想,隨後放心的點頭。

沈默被這小小的嫌棄弄得咬牙,不過也只是裝樣子罷了。

現在這樣的愉悅的氣氛在他十八歲以後的人生中真的很少。

少到甚至在這個時候他都在懷疑這一切是否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