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淡淡一笑,“不要緊的,我覺得很好吃。”
這明顯就是違心之論,費狄豈會聽不出來,卻不說話,他問,“這些年,都一個人生活嗎?”
“嗯,習慣了。”溫靜說道,暫時丟開葉天宇,“我聽聞墨西哥黑幫這幾年發展非常快,小五,你真的很能幹,當初我以為你不太擅長去處理這些事情。”
因為費狄太冷酷,完全不會處理人際關係,她擔心費狄接掌墨西哥黑幫,底下的人不服氣,弄出什麼動靜來,他壓制不了。沒想到,這幾年,墨西哥黑幫發展的非常好,整個墨西哥和美國交接邊境都是他的地盤。
費狄低著頭,看起來有些稱心,溫靜難得誇獎他一次。沒遇到溫靜之前,他就想要接掌墨西哥黑幫,只是當年沒那麼大的野心,沒想過要把墨西哥黑幫帶到什麼高度,也沒想過,他會遇到溫靜,會讓他擁有權力,最好是站在世界頂端的權力,因為他的對手,太強了,如果他太弱,他有什麼資格和葉天宇競爭,又有什麼能力能保護好溫靜。
這些心情,他不會告訴溫靜,這是他的事情,和溫靜沒有關係,他心甘情願,想給溫靜提供或許是她不想要的東西,或許他心甘情願一些,只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和葉天宇競爭。論誰對溫靜最好,他肯定不比葉天宇差,唯一差別的地方是,他遇到溫靜時,太晚了。
葉天宇佔據了先機,這是讓他最鬱悶的地方。
“隨我回墨西哥吧,他已經回倫敦了。”費狄說道,這是早上剛得到的訊息,葉天宇已經走了,他不會來找溫靜,雖然對溫靜而言,這訊息有點殘忍,費狄還是說了。
溫靜一怔,彷彿沒想到,他真的就這麼走了。吃在口中的食物,頓時有些苦澀,她以為,只是普通的吵架而已,吵架後,彼此給一個臺階下,那就好了,沒想到這麼嚴重,嚴重都他不說一句自己回倫敦。他原本說帶她一起回去,簡直就成了空話,葉天宇,你究竟在想什麼?
她無端生出一些憤怒來,這段日子來,沒有過這樣的憤怒,就算是葉天宇纏著她的時候,她都沒有過這樣的怒火,早餐也失去了全部胃口,再也吃不下一點東西。
費狄說,“我不是故意要傷你心,只是,你遲早要知道。”
“嗯。”溫靜沉默著,一時也不知道去哪兒,最近追她的人,動靜不大,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她一個人無聊也沒事情做,索性一直跟著葉天宇,他丟下她走了,她一時不知道何去何從,那種失落感,從未有過。
同時,還有失望。
費狄說,“隨我回墨西哥吧。”
溫靜點了點頭,“好的。”
費狄欣喜若狂,立刻讓費三去準備,他們馬上走,溫靜試圖給葉天宇打了一個手機,可惜沒打通,她便關了機,這手機如今也就葉天宇聯絡她。既然如此,也沒必要說話,是人都有脾氣,這也是她的極限了。
不到一個小時,飛機準備好,溫靜也沒什麼流連,隨著費狄上了飛機,她一夜沒睡,上了飛機就在房間裡睡覺,等她再一次醒來,人已在墨西哥索恩家,躺在絲綢的被子裡,窗簾拉得很厚,沒有透出光線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溫靜起身拉開窗簾,刺眼的眼光照射過來,有些刺眼,正是中午好時候,她竟然睡過一個白天黑夜。這是她熟悉的環境,她在這裡住了一年多,她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雖然那時候渾渾噩噩的,可大多事情,她都還記得,這一面,正好對著她常去的海灘,溫靜一笑,費狄很細心。
她梳洗後下樓,只有費三在,他告訴溫靜,費狄去談一筆生意,沒在大宅裡,接著管家上菜,溫靜吃了一點東西,開車去海邊,費三陪著她。溫靜見他打了一個電話,知道他是和費狄報告,她也沒說什麼,估計費狄很快也會回來了。她在海邊發呆,無意中看到自己受傷的戒指,溫靜眼瞳一縮,去拔戒指,一時拔不出來。她起身到海邊,有一些螺類,她拿了一些粘液,擦在手指上,戒指也就拔下來了,有些髒了,她放在海水裡洗一洗,倏然聽到有人喊安吉拉,她回頭,戒指不小心掉在海水裡,正好一個海浪衝上來,溫靜心口一疼,慌忙去看,薄薄的沙子把戒指淹沒了,海水褪去,她找了好一會兒,才知道戒指。
費狄也走到她身邊,那鑽戒的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眼睛一疼,有些難受,不用想也知道,這戒指是葉天宇給溫靜的。她一直戴著,剛剛戒指不見了,她一臉著急,是他少見的慌亂,她很重視這枚戒指。
費狄若無其事地走過來,溫靜把戒指放到兜裡,微笑地看著他,“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來多陪陪你。”費狄說道,“生意哪有你重要。”
今天談生意的時候,聽聞了一些第一恐怖組織的訊息,他也知道了葉天宇為什麼突然匆匆忙忙回倫敦,只是,他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溫靜?若是告訴她,她的心情或許會好一些,畢竟那人不是故意把她丟下,可若是告訴她,她去倫敦,可怎麼辦?出了事情,可怎麼辦?他放心不下。
費狄暗忖,就當是自己自私吧,愛情裡,誰不是自私的,論到自私,誰比得過葉天宇,這麼一想,他就開始平靜,且理所當然地瞞著溫靜。
他的安吉拉,適合無憂無慮的日子,不適合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
溫靜一笑,“其實我也沒什麼事情,隨意走一走,這裡和我印象中沒有多大的改變,一樣這麼幹淨安靜。”
這是她當年最喜歡的一個地方,很安靜,優雅。
下午在這裡曬太陽,非常舒服,大有一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覺,如今再來這裡,感覺依然如此,只是她覺得更空虛了,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是什麼,喜歡做什麼,要去做什麼,什麼都不知道,前路一片茫然,她的指引明燈在哪兒,她一點都不知道。
“這幾年,這裡是一點變化都沒有,我特意保持著,我知道你一定會很喜歡這種原始的地方,等有一天你回來,也會來這裡看一看。”費狄淡淡說道,“我猜對了。”
“是啊,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小五,謝謝你。”
“你和我不必說什麼謝謝,太見外了。”費狄把她拉到一旁坐下來,微笑說道,“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做,只要感受就好,感受我對你的好,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要求,也不需要你覺得抱歉,愧疚,這才是對我最大羞辱,知道嗎?”
溫靜很有感觸,微微點頭,費狄心情很好,溫靜突然說道,“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一閒下來,非常空虛。以前一直躲著特種兵,我去到哪兒,他們追到哪兒,雖然這日子很辛苦,可很充實,至少你知道,你要保命,你要一直不停地躲藏,每天都和野獸打交道,也沒人能說說話。如今,他們不追了,我也不跑了,突然不知道要做什麼,我不管做什麼,都不長久,沒有了人生目標,小五,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悲,長這麼大了,竟然連一個人生理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