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精娘娘
家師菩提,你說我在誌異世界? 半隻發財兔.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柳精娘娘近來過得很是舒坦。
自從打邙山逃出後,便是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
雖然被那惡道人折斷了一根本命枝杈,修為大落,
然則放在這大唐,她卻依然算個有本事的大妖。
這不,前段時間,柳精娘娘被幾個方士邀請,來了這昆州城。
立了個廟宇,搖身一變成了這寺廟內供奉的大神,還聚攏了幾乎一城的信徒。
每日吸吸人壽,補充補充損失的修為,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愜意。
這才是大妖該過的日子吶!
之前在邙山時,那過得是什麼苦逼日子?不光沒得壽元吞食,甚至還得時時提防著那惡道人,生怕何時被折下枝杈…
偶爾柳精娘娘也會害怕。
那惡道人也下了邙山,就怕何時再遇上那位小爺!
不過再仔細想想後,她便也放下了心。
畢竟之前從邙山離開時,她是專程挑了與這位小爺相反的方向離開的。
如果不出意外…日後山高水遠,想是再碰不上那位小爺了罷?
至於爛泥江內的蝦妖…呵呵,她剛來昆州時,那小妖便帶著人丹上門,想拜她為義母。
柳精娘娘瞧這小妖還算有趣,再加之人丹這玩意兒的確難得,剛好能替她補充些失去的修為,所以便隨口答應了下來。
但其實打心眼裡,她也並未對這小妖多麼看重,無非只是將之當成了自己養的一條狗罷。
只是…這小妖如今竟被打殺了?
這不是打她柳精娘娘的臉嗎?
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她柳精娘娘的狗,便是在這昆州城內隨地屙屎,又有誰敢多出一言?
粗壯老柳樹身上那張千嬌百媚的美婦面龐上帶著些怒色,俏目圓睜。
虯結枝杈微微搖擺,一葉細碧柳葉從樹上緩緩脫落,飄到寺廟內的廂房中。
不多時就有個披著金絲袈裟的老和尚手持念珠,腳步急促來到柳精娘娘面前,雙手合一:
“阿彌陀佛,柳尊娘娘,有何指示?”
這老僧鬚髮皆白,渾身充斥著一股很濃郁的死氣,但麵皮卻光滑得像剛出生的嬰兒,全然看不出來年紀。
說是八十九十也可,說是二十三十好似也沒毛病。
“可曾聽到本尊義子的求救聲?”柳精娘娘的聲音傳來。
“回娘娘的話,貧僧聽到了。”老僧光溜溜的腦殼上劃過幾滴豆大汗水,回答道。
“哼—”
“本尊的狗,便是殺了,也得給本尊一個交代吧?”柳精娘娘那張臉浮現而出,怒目圓睜開,盯著面前的老僧:
“本尊不管是你這昆州城內哪個方士做的,去給本尊尋來,一命償一命!”
老僧藏在袖袍裡的手微微一顫。
能殺了爛泥江中那頭大妖的,這昆州城能有幾個?
都是譽王手下的供奉…哪能說償命就償命?
“怎麼?有問題嗎?”柳精娘娘陰滲滲地問道。
“…娘娘。”老僧雙手合十剛想開口,卻被柳精娘娘打斷了:
“既請了本尊來,便需依著本尊的規矩!”
“去!給本尊將人帶來!若是明日帶不回人,你便自個兒去陪本尊那義子!”
“滾!”
隨著這最後一聲,柳木伸出一根枝杈,直接將老僧甩出了柳尊廟!
老僧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兒,身上金絲袈裟被泥土浸得破落,卻也一句話不敢多說,只得抖著手衝院落內的柳精娘娘一拜,苦著臉朝昆州城外的爛泥江趕去。
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竟連柳精娘娘的義子也敢動…
這不是找死嗎?!
只是苦了他老和尚!
…
江上清波起,一葉渡江畔。
圍爐食醉蝦,快活似神仙。
許硯嚐了幾口便沒再繼續吃。
不知是否是因為這龍蝦修為還不夠,許硯吃起來總是覺得寡淡,肉質不夠緊實,並不如邙山上的金尾鯽魚好吃。
他放下用柳木杖子削成的木筷,抬頭朝面前繁華的昆州城看去。
至於蘇蘇和大牛二人,此刻是吃得腦袋都不願意抬一下。
開什麼玩笑?
爛泥江底大妖做成的醉蝦…這玩意兒,怕是當今陛下怕也沒吃過吧?
一時間,羊皮筏子上只有兩人大快朵頤發出的喉嚨聳動聲。
“嗯,真香!”
胡三姑娘之前聞著味道也來了興趣,可只是淺淺嘗了幾口就沒再繼續,皺著小臉道:“不好吃…臭的,有股壞人身上的死老鼠味…”
死老鼠?
蘇蘇大牛面面相覷。
哪有?
分明是肉質鮮美,入口即化啊…
許硯不置可否。
他倒是忘了,胡三姑娘的嗅覺很獨特,能聞清善惡的味道,這龍蝦在江底作惡多年,自然算是罪孽滔天的惡妖…
不多時,羊皮筏子在清風拂動下緩緩靠到岸邊。
昆州城的輪廓方在許硯眼中顯現,
黝黑寬厚的城牆四四方方,蔚然聳立,牆上站著排排披盔戴甲的兵士,面色肅然,瞧上去倒的確是個規矩森嚴的古代大城。
“好大…”鹿皮背囊裡,胡三姑娘張大了小嘴:
“小道士?”
“嗯?”
“這麼大的城,應該有雞吧?”
“自然有的,不光有雞,還有雞。”
“哦?好吃嗎?”
“…”
蘇蘇大牛將剩下的一點龍蝦吃罷,之後又手忙腳亂將蝦殼扔進江水中,這才下了羊皮筏子,站在許硯身後介紹道:
“小道長。”
“這便是昆州城了,咱這昆州內最大的城池。”
“城內有譽王殿下的幾位供奉守著,雖然偶有妖物出沒,但也要比在城外安生不少。”
“嗯。”許硯點點頭,不置可否。
“道長,俺所在的鐵牛幫就在這昆州城境內,對這昆州城算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大牛扛著弟弟的屍體,將嘴巴湊到許硯耳邊低聲道:
“昆州城裡哪兒家菜好吃,哪條巷子的姑娘潤,俺都一清二楚。道長若是有什麼需求,直接問俺就行了。”
旁邊,蘇蘇翻了個白眼。
這莽漢,莫不是還想帶道長鑽巷子去?
許硯瞥了一眼大牛,並沒有理會他,只是抬眸朝城池上方看去。
望炁術下,昆州城上方,多道不同顏色的炁互相糾纏,宛如片片彩雲般飄蕩。
灰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雖然都弱的不值一提,但也足以說明這昆州城並不如表面一般平靜…
許硯注意到,其中竟還夾雜著一股很熟悉的炁。
邙山上的熟人嗎?
許硯倒是有些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