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諸位田公,可要一同用飯?
家師菩提,你說我在誌異世界? 半隻發財兔.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這雨落的怪。
沒見半點預兆,彷彿在半空中凝結,說落也就落了下。
配著林間沙沙的樹葉作響聲,更讓人心中平白添上不少詭譎之感。
一行山間鄉民打扮的人兒瑟瑟縮縮,小心翼翼在白霧裡挪動腳步。
“都小心著點!”
為首之人名喚趙狀元,是個身高八尺,面寬耳闊的中年漢子,
此刻手裡拿著砍樹用的斧子,正粗著嗓子大喊:
“互相抓牢靠點!莫要有人落下!”
其實不用他說,山民們早已各自聚在了一起。
此地可是邙山,村子裡祖祖輩輩流傳下來關於這山林的妖鬼傳說大家夥兒都知道。
傳聞此地乃是人間絕地,有數不勝數的妖鬼聚集於此…
山林裡十多丈的蛇仙,潭水當中的妖龍一脈,倀鬼無數的虎妖…以此地為基,禍害四方。
雖說近千年來再未見過妖鬼出山,但村人也常見到些妖鬼偶爾流出的恐怖黑炁,所以這鬱郁邙山依舊是凡人禁行的人間禁地。
他們一行人也是進山砍柴,被大霧遮了眼,不知不覺間才誤入其中,在林中不知晃悠了多久,始終尋不到出路。
雨越下越大,山林裡的白霧宛如長蟲般蠕動,只能勉強看到前方兩三步的路。
兩側不時傳來野獸低吼…
趙狀元后背不知不覺起了黏黏膩膩的冷汗,將手中木斧捏的更緊不少,
正朝前慢慢摸索,突聽身後同行的某個鄉民發出一聲怪叫:
“淦!”
“狀元哥,大牛不見了!”
大牛不見了?!
趙狀元趕忙讓眾人停下,又仔細清點了遍人數。
的確,好似確實少了一人。
這下,恐懼,緊張,如同跗骨之蛆般在幾人中間瀰漫。
“都給老子互相抓牢靠了!再有人消失立馬他孃的喊!”趙狀元嘶啞著聲音吩咐,語調已微微顫抖。
一行人繼續朝前走去。
可沒走個幾步,又有人大喊:“完了!老劉頭也不見了…”
“我明明,明明抓著他的手的…”
這次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艹!”趙狀元大聲喝罵一句,似是在藉此驅散心頭的恐懼情緒,又接著喊:
“都他孃的別怕!妖鬼再來,給老子一起幹他!”
可往後…
每過個幾分鐘,隊伍裡都會有人神秘失蹤,像是突然從空氣中蒸發…
密林深處傳出陣陣嘻嘻笑聲,似是那作祟的妖鬼在肆意嘲笑著他們。
…不知過去多久。
趙狀元停下腳步,腦殼上的汗珠如黃豆般滾到衣襟裡。
手裡捏著木斧,渾身如篩糠般劇烈抖動。
只剩下了他一個…其餘一同進山的鄉民,竟在不知不覺間都已失去蹤跡!
“孃的!何處妖鬼!!”
“有種的給老子滾出來!躲躲藏藏算甚本事?!”
他提著膽氣大喊。
喊聲穿過白霧,不多時又變作迴音傳回:“滾出來…出來…”
“啪!”
正心間悚然,後背突然被人拍了一把。
趙狀元連忙轉頭,也不及多看直接就拎著斧子朝下劈砍。
但木斧舉在空中,卻遲遲沒能劈的下去。
他好似被下了定身咒,渾身上下動彈不得一點。
“大叔莫怕,貧道是來幫你的。”
一唇紅齒白的小道士揹著鹿皮背囊,腰間插一柳枝木杖,正微笑著躬身作揖。
“…”
此處乃是邙山,人間絕地,怎會有道士路過?
怕不是妖鬼所變,故意戲耍於他?
趙狀元心間這麼想,但奈何被施了定身咒,就連聲音也難以發出,只能眨眨眼睛。
下一秒就聽那小道士又接著道:
“不過一生了靈智的鳥雀,貧道且先送大叔去廟裡休息…”
這話落下,趙狀元頓感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再睜眼後便不知怎得進了一破敗老廟中,內里正燃著篝火,溫暖舒適。
心中懷有疑慮,可他心知這種情況,自己一個凡人做不了什麼。
也只能暫且在廟中坐下,打算著翌日天明後再回村尋些人來尋找失蹤的鄉民…
可沒過個多久,失蹤的山民竟一個接一個都出現在廟前。
趙狀元起身詢問時,大傢伙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走著走著就被白霧障眼,尋不得其餘村民。
再問如何抵達此地,大家的說辭也分外一致,都說是個俊秀小道長出手相助…
至於那道長人呢?
“道長說了,讓俺們在這兒等等。”
“山裡寒冷,他去打點野味暖暖身子!”
野味?
這可是邙山,妖鬼橫行,何處來的野味?
趙狀元意識到,他們許是遇到了了不得的高人…
不過想想也是,能在邙山行走的,怎可能不是高人?
不是高人,又豈敢在邙山行走?
正這般想著,旁邊一個村民,那最初消失的趙大牛突然大喊一聲:
“娘嘞!”
“狀元哥!你看!”
趙狀元循聲看去,只見趙大牛正指著那快要燃盡的篝火,聲音顫抖:
“這玩意兒…不是妖鬼嗎?!”
妖鬼?
趙狀元微怔。再細細一看,登時毛骨悚然,冷氣直逼天靈蓋。
“娘嘞!!!”
篝火下快被燒盡的柴火上,竟當真有個老人臉面,此時雖已燈枯油盡,卻依舊瞪著雙綠油油的眼珠子死死看著各位山民。
當真是妖鬼!
傳聞邙山密林外圍有一老廟,年久未見人氣,被鬼氣所擾,之後廟內木樑便成了精怪,以進入廟中將息的過路客為食。
一行人又如驚鹿般慌亂。
“噠噠!”卻也在這時,廟外傳來腳步聲。
那篝火中燃盡的老人消失在火光中。
先前那俊秀道長走進,手中木杖上正垂著一半人多長的鳥屍,三頭六翅,羽毛髮青,喙呈淡淡的霧青色。
霧鷲!
趙狀元等人都聽聞過:
所謂霧鷲,妖鬼所屬,匿於深林當中,能驅使白霧,喜吞人魂…是種分外詭譎的怪物!
可如今,這霧鷲竟被小道長串在木杖上,如一打來的山間鳥雀般任人宰割。
…許硯沒怎麼注意這些山民的眼神,兀自走到篝火旁,用木杖將鳥雀串好,架在火上燒烤。
他雖已辟穀,沒了口食之擾,卻也依舊保留著前世吃貨的本性。
這些年來練就了手不錯的烹飪手藝,山中野味幾乎都被他嚐了個遍兒…
其中以那白溪之中的金鱗鯽魚,與這三頭鳥雀滋味最鮮…
不多時燒烤就成了,
許硯來回翻騰,將之烤的吱吱冒油,鮮嫩豐美。
他吞了口口水,正打算開動,
突然抬眸瞧見一旁的山民們,於是宛然一笑,熱情招呼:
“諸位田公,可要一同用飯?”
(PS:我是學生,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