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帝王之怒

‘妻子’這個稱呼，是楚纓靈從未想過的事情。

同樣的！

她也不曾想到。

季淵在斬殺了其中一個辱她的丫鬟時。

竟是以這個理由。

不是辱公主者死。

也不是辱大乾女武神者死。

而是辱他妻子者，他才奮起而殺之。

這簡單的兩個字。

也如同一塊巨石一般，將楚纓靈那一潭死水般意識驚開。

讓她半天回不過神來。

“駙馬……”

意識之外。

見季淵那如同紅了眼的野獸一般。

林青兒箭步上前。

趕緊一把拉住了他，帶著擔憂道：“駙馬……這是公主寢宮，青兒已經讓人去尋陛下和娘娘，他們若看到你這般……”

他這才進宮第二天啊！

這一來便直接斬殺了公主的貼身丫鬟？

就算這丫頭有錯。

那陛下和娘娘會怎麼想？

他本就是一個陪葬駙馬，雖有希望救得公主甦醒，可這裡是皇宮內院啊！

皇室威嚴，豈能容他這般挑釁。

“這般如何？”

季淵此時明顯已經被心中的怒火點燃。

他那帶著血絲的眼睛盯著林青兒，怒道：“我若連自己的的妻子都無法護得周全，又配做個什麼駙馬？”

“這……”

林青兒啞然。

她的目光很是複雜的看著季淵，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兩日他為救醒‘公主’拼命的樣子，她是看在眼裡的。

本來她以為季淵是因為想要背靠一顆大樹，所以才會對楚纓靈百般照顧。

可現在聽他之言。

難道他真的……

一個念頭不受控制的一閃而過。

只是……

這份不顧後果的衝動。

在這深宮，無異於自毀長城。

一旦被有心人利用。

那時！

就算他救醒公主有功，恐怕也會被扣上藐視宮規，殘暴嗜殺的罪名……

“陛下，娘娘駕到！”

就在林青兒想要再勸說什麼時。

殿外。

總管太監魏文禮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

“發生了什麼事兒？”

楚戰天和姜文瑾來的極快。

快到林青兒還沒把季淵手中的刀搶回來，便已經見到他們兩人來到內殿門口。

目光所及。

見季淵手中拿著長刀，刀尖上的鮮血還在滴落。

再看地上小桃還未涼透的屍體。

楚戰天心中大駭，臉上帶著威嚴的厲色悶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參見陛下，娘娘！”

林青兒心中一凜，反應極快。

她先是趕緊將季淵手中長刀奪回，接著立即單膝跪地行禮。

“陛下是這樣的……”

跪下，林青兒想要解釋，小桃與太監私會，又對公主百般羞辱之事。

只要講清楚。

季淵行為還有可以迴旋的餘地……

“陛下，人是我殺的……”

還沒等她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便聽到季淵直接開口承認。

心中怒氣漸緩。

此時的季淵的心臟卻止不住的砰砰直跳。

殺人了！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此時回過神來之後，他發現自己連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但他心裡清楚。

這會兒絕對不能慌。

一旦露怯，那之前做的所有事兒都將前功盡棄。

深吸了一口氣。

他這才再次強調道：“陛下，小桃是兒臣所殺，與林親衛無關。”

林青兒：“？”

她一臉驚愕的朝著季淵看去。

這季淵……竟在主動攬責？

他不知道這責任若是攬過去，對他有多致命嗎？

只是她哪裡知道。

季淵心中早已有了對策。

楚纓靈現在只能靠自己才有甦醒的可能，就算殺人這事楚戰天會氣憤，也絕對不會真的遷怒與他。

至少現在不會。

而林青兒就不一樣了。

她只是一個親衛，這責任一旦落在她的身上。

恐怕……

“青兒，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果然。

如他所料。

楚戰天哪怕聽到他承認，還是再次朝著林青兒詢問。

“陛下，是這樣的……”

林青兒趕緊將浴室之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

為防止他降罪季淵。

她這才又補充道：“是駙馬心細如髮，率先察覺公主情緒有異，身體似有受虐痕跡，才命微臣暗中查探……”

“什麼？”

林青兒的最後一句話，彷彿點燃了楚戰天的炸藥桶。

他的目光猛地朝著那地上看去，身上一股霸道的氣勢猛然散發出來。

尤其是目光看向那個已經被嚇傻了的小杏。

眼中更是殺機畢露。

“豎子膽敢凌辱我兒！”

一聲悶喝低吼，震的人耳朵發顫。

只見楚戰天雙手凌空猛地一抓。

一股強大的無形之力直接將小杏和那太監小李虛空抓起。

咔嚓！咔嚓！

緊接著。

一陣如同骨頭被碾碎的聲音在他們兩人身上響起。

小杏與那太監的腦袋，也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瞬間耷拉了下去。

季淵：“！！！”

這皇帝老丈人脾氣也這麼火爆嗎？

看著這一幕。

他瞳孔猛地收縮。

饒是他剛剛也殺了人，此時也被楚戰天這一手驚得心中發寒。

這便是帝王之怒嗎？

真狠啊！

“小魏子，把這邊清理乾淨！”

等那兩人死的不能再死之後。

楚戰天這才嫌棄擺手，朝著身邊的總管太監說到。

“諾！”

魏文禮趕緊拱手。

命令身後幾個同樣嚇的戰戰兢兢太監趕緊將這三人抬出內殿。

而楚戰天也和姜文瑾快步朝著床榻前走來。

“纓靈，你受苦了！”

來到床榻邊緣。

楚戰天和姜文瑾快速將憤怒收斂。

只留下一陣心疼。

“父皇，不要責怪季淵，他……他是因為我才衝動的……不要責罰他……”

楚纓靈在心中想要為季淵求情。

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但楚戰天剛才爆發的氣勢她是可以感應到的。

這個素未謀面的夫君，如今更是為守護他，不惜壞了宮中的規矩。

她不想讓季淵受苦。

畢竟他是為了自己啊！

只是她的話……卻不被任何人聽到。

“努力沒有白費啊！離解鎖姿勢又進一步了！”

雖然她的話不能被別人聽到。

但季淵卻聽的分明。

那落入耳中的急切，也大大沖淡了他殺人之後的餘悸。

這第一步終究是成了。

“陛下，娘娘，公主雖可感知外界，但卻無法發出聲音，兒臣也是引渡血煞，命魂與公主相連之時，才從公主情緒中，猜到此事……”

季淵上前。

將其中之事說與楚戰天和姜文瑾聽。

說完後。

他這才再次單膝下跪道：“方才兒臣聽林親衛講述那婢女辱公主之言，所以沒能忍住，怒而殺之，還請陛下娘娘責罰……”

說著。

他拱手再次請罪。

“你何罪之有？”

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響起。

只見楚戰天目光已經瞥向了他，方才那滔天怒火已然收斂。

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季淵：“？”

這……不懲罰的嗎？

“護纓靈周全，本就是你駙馬應做之事，你若連這點兒事兒都做不到，我又如何信你？”

楚戰天淡淡一聲。

只是言語中，卻明顯帶著一股深意。

季淵：“？”

這也行？

“不過……”

可就在他準備謝恩之時。

只聽楚戰天話鋒又猛地一轉，目光朝著他看來。

季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