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序瀾又連射幾箭，箭箭正中靶心，他似乎察覺到了圍觀的人群，轉身看來，目光在芸芸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禮貌地點頭示意，便轉身離開了。
“為什麼只有五哥一個人練習啊？”芸芸天真地問道。
幾個哥哥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錢元禮支支吾吾：“可能...其他人都有事吧。”
“對對對，”錢元澤連忙圓場，“肯定是這樣。誒，芸芸你看，那邊有隻兔子！”
芸芸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在哪裡在哪裡？”
“那邊草叢裡。”錢元澤指著遠處，“三哥最會編草人了，讓他給你編個兔子玩吧。”
錢元熙哭笑不得：這是商量好的嗎就讓我編？
看著妹妹期待的眼神，他只好蹲下身，開始採摘合適的草莖。
夏風徐徐，帶來遠處麥田的清香。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幾個孩子圍坐在草地上，說說笑笑，好不愜意。
暗衛們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雖然這裡都是熟人，但該有的謹慎一點都不能少。
“三哥，你編得真好看！”芸芸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草編的小兔子。
錢元熙笑而不語，繼續編織著手中的草莖。
“我也要學！”錢元禮湊過來。
“我也要！”錢元澤不甘示弱。
“我也要！我也要！”芸芸也跟著說。
芸芸的目光追隨著六哥的手指方向，落在三哥身上。她那雙圓潤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小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聲音軟糯地問道：“三哥，真的可以嗎？”
錢元熙看著妹妹期盼的眼神，心裡暗歎一聲。這種時候，就算不行也得答應啊。何況對他來說，這確實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可以。”錢元熙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伸手揉了揉芸芸的發頂，“芸芸稍等片刻，三哥這就給你編。”
夏日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孩子們圍坐在樹下，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不時傳來清脆的笑聲。
錢元熙的手指靈活地穿梭在草莖之間，很快就編織出一個精緻的草環。芸芸歡呼一聲，迫不及待地戴在頭上，又蹦又跳地向其他人炫耀。
“三哥，我也要！”
“三哥，給我也編一個吧！”
其他孩子見狀，紛紛湊上前來央求。錢元熙無奈地笑了笑，只得繼續編織。不一會兒，每個孩子頭上都戴上了草環，歡聲笑語不斷。
而另一邊，大人們的注意力全在那片試種的土地上。
“三分地，竟然能收穫三石多！”聖上激動得連連拍打大腿，這樣的表現在他身上實屬罕見。但這一刻，他確實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
田間的土豆藤蔓已經枯萎，工人們正在小心翼翼地挖掘。每挖出一個土豆，都能引起一陣驚歎。這些土豆個頭飽滿，皮色均勻，看起來品相極好。
“這產量......”聖上的目光在田地間掃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比尋常糧食高出太多了。”
管它是菜是飯，重要的是產量高啊！
現場準備了蒸熟和烤制的土豆供人品嚐。幾位太醫先後上前檢查，確認無誤後，聖上也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
蒸熟的土豆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口感綿密細膩。雖然算不上絕佳，但比起尋常粗糧要好得多。至於飽腹感如何，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味道不錯。”聖上細細品味著，又拿起一塊烤制的土豆嘗試，“烤熟的口感更好，還帶著一股特殊的香氣。”
不過單就能吃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看樣子，完全可以當主食。剩下的烹飪方法，自然有御廚們去研究。
聖上的心思已經轉到了推廣種植上。當然，育種也是個大問題。眼下收穫的這些，大部分都得留作種子。
楚王把種過土豆的長工和管事都叫來，讓他們向朝廷官員詳細說明種植要領。這些人平日裡哪見過天子，一個個嚇得面色發白，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不必緊張。”聖上見狀，揮了揮手，“你們只管實話實說就是。”
好在聖上體恤，派了專門的官員去詢問。那些官員態度和藹，耐心地記錄著每一個細節。
長工們漸漸放鬆下來，開始詳細講解土豆的種植經驗。從選地、整地到播種、施肥，再到日常管理，事無鉅細地說明。
這株靈植乃是小郡主親手栽種，王府上下都格外重視，各項照料都做得很到位。澆水要適量，施肥要及時，雜草要及時清除，病蟲害要嚴加防範。
“原來如此。”聖上聽完彙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麼高的產量，或許和精心照料有關。尋常百姓種植，收成可能不會這麼好，但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土豆，當真是個寶貝。
楚王這時想起芸芸之前說過的話，忙提醒道：“聖上，這東西還有一點需要注意。長了芽後不能食用，當初寧王弟說，那些商人就是因為喂兔子死了好幾只，才低價賣給芸芸他們的。”
說到這裡，楚王望向不遠處正在玩耍的芸芸，眼中流露出疼愛之色：“我家芸芸就是心太軟了，見不得那些商人吃虧。”
聖上聽說還有毒性，不由得謹慎起來。他轉頭看向太醫，問道：“此事當真？”
太醫連忙上前解釋：“回聖上，臣方才檢查時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土豆確實會發芽，發芽後會產生一種毒素。不過只要儲存得當，及時食用，就不會有問題。”
“那儲存方法呢？”
“回聖上，據臣所知，土豆要放在陰涼乾燥的地方，不能見光，也不能受潮。”
聖上點點頭，這些都不是什麼難事。相比驚人的產量，這點小問題倒也不算什麼。
最終，除了留給楚王府嚐鮮的一小部分，其餘的土豆都被聖上帶走，準備在御安園育種，爭取明年能在龍都周邊推廣種植。
這麼好的東西，不推廣豈不可惜？而且還能趁這一年時間，好好研究土豆的烹飪方法。御安園的種植經驗，也能為日後推廣提供參考。
夜深人靜時，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院子投下斑駁的影子。
楚王呆呆看著天上的月亮，長嘆一聲。
“王爺這是怎麼了？”楚王妃輕聲問道。
“你說，老天爺為何這般不公？”楚王幽幽嘆息，目光望向窗外的月色，“我這般盼望一個女兒，卻偏偏......”
話未說完，聲音已經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