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賦稅（上）

辣眼睛的臭氣在身邊環繞不散，林寒緊盯著眼前的一群鹿羊。

原本正悠閒吃著草的鹿羊群突然集體一僵，隨即雙眼暴凸的抬起頭，很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的驚愕。

不對！這草味道不對！

有屎！

悲憤的鹿鳴聲此起彼伏，漸漸濃郁的昏黃氣體不斷地在它們身邊環繞。

為首長著一對巨大犄角的首領仰頭長鳴，下一刻，鹿羊群慌亂的開始奔襲。

只是大黃在林中明顯比這種大塊頭更加的敏捷，一直緊緊的跟著鹿羊群，無論是刺鼻的臭味還是氣體的阻隔，顯然已經讓鹿羊群暈頭轉向。

視線受到阻礙，被臭的嘴角翻湧著白沫的鹿羊群此刻眼眶通紅，只想著趕緊脫離這臭氣的包圍。

林寒趴在草叢中，看著一切正往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忍不住振奮的站起身。

“成了......嘔......得趕緊......嘔......跟上......嘔嘔......”

不行，到時候得去做一個口罩，大黃這尾氣威力實在太過兇殘，有點敵友不分的意思了。

好不容易呼順了一口氣，林寒趕緊朝著鹿羊奔襲的方向跟了上去。

而另一邊的大黃則是緊緊的趕著鹿羊，確認著方向不斷地朝著已經挖好的坑洞邊狂奔，正好可以將這群鹿羊一鍋端了！

被圍困在臭氣中的鹿羊儼然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只顧著一路奔襲，卻不想腳下突然踩空，等到為首的首領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下墜。

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哀鳴，大黃收了不斷外洩的尾氣，來到坑邊看著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鹿羊，眼中喜色漸濃。

聽到身後一陣嘔吐的聲音，轉過頭，才發現林寒正邊吐邊跑的趕了過來。

“怎麼......嘔樣了......”

“放心，有我出馬，不在話下。”

看著大黃得意的樣子，林寒這才走到坑邊，看著眾多腿摔斷的鹿羊，眼中也是閃過驚喜。

這一下過冬的糧食和稅賦都有著落了！

只是這鹿羊數量太多，肯定是不能全都運下山，可若是放在這裡，怕是會被山間的野獸叼了去。

左右思考一下，林寒看著大黃：“大黃，你去找一些上次用的藤蔓過來。”

大黃雖然不解，但還是立馬去照辦。

過了一會，大黃便從山間拉來了不少粗壯的藤蔓。

有了藤曼之後，林寒便指揮著大黃用藤曼將坑口封死，又用大黃的臭屁掩蓋掉氣味，這樣一來這群鹿羊才算是安全了。

做完這一切，林寒又將距離洞口最近的一隻鹿羊拉了上來。

此刻鹿羊早已雙眼翻白口吐白沫，即便是四肢摔斷，也未從那股臭氣中緩過神。

也不是林寒不想多帶幾隻鹿羊下去，可有了劉麻子的前車之鑑，還是莫要太過引人注意為好。

此刻林寒的氣力漸長，堪堪將這百來斤的鹿羊扛在身上，朝著山下走去。

......

進山的入口處，此刻正圍著一群蜉蝣村的獵戶。

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帶著一點打到的獵物，只是此刻這些獵戶臉上都帶著一絲鬱悶和後怕。

“真是見鬼了，怎麼這個時間山中還會有瘴氣？”

“你們也碰見了？”

“可不是，本來我聽見山裡有鹿羊群在奔襲，還以為有大蟲出來覓食了，沒想到是瘴氣起來了，嚇得我趕緊往山外跑。”

“你跑的還挺快，我就慘了，吸了一大口瘴氣，那味道......”獵戶咂麼咂麼嘴，臉色還有些發白：“位元孃的我洗腳水還臭。”

“那確實是夠臭的。”

“對了，還有沒有人沒下來了？”

“應該是沒了吧......欸，那不是寒子嗎？”

話音未落，一眾獵人詫異的看去，只見下山的小道上，一道單薄的身影正扛著一隻比他還大的鹿羊正朝著山下走來，只是一邊走還在一邊乾嘔。

“嚯，這小子運氣還真好，應該是遇見那群鹿羊了。”

“什麼運氣好，沒看寒子吐的臉都白了，這鹿羊合該他抓啊。”

“不得了不得了，這又是野雞又是鹿羊的，寒子有兩下子啊。”

肩上的鹿羊重量還算可以接受，只是身上久久不散的臭氣讓林寒乾嘔不斷。

看著村中相熟的獵戶在跟自己打招呼，還想著回一聲，可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覺依舊讓他無所適從。

“寒子，快回去歇歇吧，這瘴氣......嘔......”

本還想著上前搭把手，可一靠近林寒，就被對方身上那股臭氣燻得當即跪在地上乾嘔。

其他還想著上前的獵戶紛紛臉色一變，躲瘟神一樣的躲開，遠遠驚恐的看著林寒。

嘴角微微抽搐，卻也知道自己身上這股味道的殺傷力，若不是自己早就領教過大黃這一屁的威力，怕是現在已經吐得不省人事了。

“那個，諸位叔伯，我就先回去了。”

林寒也不再耽擱，趕緊揹著鹿羊回到家中。

將鹿羊扔在院子裡，林寒再也忍不住，趕緊跑到井邊打了一桶水灌了幾口又將水順著腦袋澆下，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活過來了。”

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從未覺得空氣居然也能這樣的香甜。

只是看著體型碩大的鹿羊，林寒又沒刀具又沒手藝的，只能去叫李川來幫自己分割。

本來在家中歇著的李川在被林寒拉著拿著獵刀出門時還有些發懵，可看著躺在院中的鹿羊，眼睛一瞪：“鹿羊？！”

“又是你小子打的？”院中的氣味已經散去了不少，雖然還殘留著一些，但還能讓人接受。

林寒聞言，點了點頭笑道：“運氣好，今天遇上了一隻落單的鹿羊，就給弄回來了。”

“你小子這運氣......”李川感慨的搖了搖頭，卻是對林寒的話不疑有他。

畢竟鹿羊這種群居動物，若不是落單，便是一般的大蟲都不敢硬攅其鋒芒。

李川提著獵刀，便來到了鹿羊的身邊，手法嫻熟的放血開膛剝皮，不多時，一整隻鹿羊便在燻暈之際，變成了眼前一塊塊肉塊。

將放好的鹿血放在一邊，李川擦了擦獵刀：“寒子，這血是好東西，你身子弱，正好拿來補補。”

林寒點了點頭，又將一整條鹿腿和十幾斤的肉塊遞給李川：“李叔，這些你拿回去。”

“那怎麼行......”

“欸，李叔，你都幫我宰鹿羊了，若是讓你空手回去，豈不是被村人笑話我。”

看著林寒執意的表情，李川看著眼前的鹿羊肉，也知這些肉抵得上一月的口糧，便也不再推脫接了過來笑道：“行，那就仰仗我們寒子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