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對著小劉恨鐵不成鋼:“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敗家子!”

小劉大夫:“看她挺可憐的,有多的就給她吧。”

劉大夫:“你看誰都可憐!就你老子不可憐!”

馮婞突然來一句:“我有錢。”

別說劉大夫不信,連沈奉都不信。

馮婞就背過身去,伸手往裡褲掏了又掏,扒開裡褲側邊的收緊繩,然後變戲法似的掏出一顆碎金子來。

沈奉:“……”

還不等馮婞把那碎金子放在櫃面上,劉大夫就眼疾手快、善解人意地主動幫她接下,接下的同時另隻手還順帶給她把了把脈,唏噓道:“還以為是普通發燒,怎麼傷這麼重?”

馮婞強撐著精神到現在,絲毫不敢大意,在劉大夫說了這麼句話過後,她大概就知道她和沈奉應該是有著落了,便放心地不省人事了。

這大夫應該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否則鎮上的人不會推薦來他這裡,還有他門前這條街上佔滿了病人,大家都沒有離開,說明他還是在施診的。

他的兒子更莫說,一句話就能聽得出是個心善人。

劉大夫道:“燒成這樣竟還能維持一陣清醒,委實是難得了,得先把她燒降下來。”

小劉大夫:“爹,事不宜遲,那現在把她搬去後院吧。”

劉大夫哆道:“後院哪還有多餘的屋子給她躺。”

小劉大夫:“咱們住的不還有一屋嗎,回頭我們在堂屋上打地鋪也能睡。”

劉大夫氣得剜他一眼,但阻止不及,他已經叫沈奉把人抱起,他在前面引路往後院去了。

劉大夫心想,看在金子的份上,他暫且忍忍了。

金子啊,真是想想都心酸,這麼久以來,他收到的第一份錢啊。

沈奉把她抱去主屋裡躺著,劉大夫隨後一步進來。

小劉大夫十分上道,連忙去打了盆水來,把馮婞的臉上手上擦乾淨,然後劉大夫坐在床邊粗略檢查了一下,便支使小劉:“去你孃的衣櫃裡給她拿身乾淨衣服來換上,用溫水把身體擦一遍,一會兒我要施針。”

小劉大夫連忙跑去衣櫃邊翻翻找找,在櫃底找了身衣服出來。

大劉小劉父子兩個暫且迴避,沈奉手忙腳亂地給她更衣。

他什麼都沒想,即便看了她的身子腦子也一片空白,他只有一個念頭,她終於要得救了。

擦了身,更衣完,劉大夫才進來,讓沈奉扶著她側著身,用銀針刺入穴位,不多時她渾身開始發汗,最後再給她放血排淤。

劉大夫一邊做這些,一邊對沈奉道:“傷勢太重,身體極虛,很少有人能堅持到她這樣的。眼下我強行給她疏洩內腑瘀熱屬於救急之法,過後她必會元氣大傷,更加虛弱。可這也沒有辦法,需得先保她命,其他的過後再說。”

沈奉攬著她的身子,見她大汗淋漓,床邊都是她身上放出來的淤血,他心裡一直緊揪著,道:“還請大夫當心著些,定要救她性命。”

她身上銀針一時沒取,等劉大夫忙完了這會工夫,才在床邊坐下,拿過馮婞的手,仔細診脈。

許久之後,劉大夫才神色略凝重說道:“外傷都還好說,且看她後背上的血瘀就知,是遭重物擊打過,主要的傷是傷及臟腑,想必是有些時候了。這內傷最是棘手,不可使重力,更不可動作劇烈,否則只會一步步加重傷情。”

劉大夫一邊說,沈奉就不禁一邊回想。

她重傷過後,還跟他一起殺過敵,為了躲黑熊使勁跑了兩個坡,還跟他一起在農戶家裡解決了黑熊。

實際上每大動作地動用身體一次,便是在消耗她的生命力。

那時候她定然是難受至極。

只是她嘴上從來不提。

沈奉茫然地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劉大夫:“她臟腑多半是有出血的情況,醜話說在前頭,你們拖到現在才來,我可不能保她活,只能盡力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