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也沒想到樸義的人品這麼次。
不說是眾叛親離,最起碼也是人人敬而遠之。
在場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願意幫他的,而且一個個還在冷言冷語的陰陽著他——當然了,這也不能怪別人,樸義能有這種下場,完全就是他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罷了,畢竟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導演的,眾叛親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秦亦見狀,趕緊道:“你這人屬實是陰險啊,我罵你是因為你確實是野種,你爹孃確實是嫖客和風塵女!別人沒有這事,我為何要罵他們?”
“我看啊,你就是覺得自己是野種的事情被我給揭穿了,惱羞成怒,所以故意想拉其他人下水,你可真壞啊,其心可誅!”
“……”
被秦亦這麼一說,那些江陵書生頓時覺得樸義壞透了,順著秦亦的話又把樸義罵了一頓,因為秦亦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再加上他們現在也都煩樸義煩的利害,所以不可能再慣他毛病。
至此,樸義已經從剛才人人敬仰的遂州第一才子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感覺了,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秦亦出現所致,由此可見,秦亦對付這種人還是有一定手段的,畢竟若是對方無賴,秦亦可以比他們更無賴,就連太師齊平章都不是秦亦的對手,更何況一個樸義?
人群最後的辛夷問道:“你說,他說這個樸公子是野種,還有他爹孃…的事,是真的嗎?”
薛可凝連想都沒想,直接搖了搖頭:“當然不是真的,他在今天之前,恐怕都沒從見過樸義,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的家世?”
“啊~”
辛夷的小嘴被驚的老大,隨後捂嘴道:“他既然都不認識人家,又怎麼敢說那些話?無憑無據的豈不是在信口開河?”
“……”
辛夷還是太年輕單純了,她根本就看不透秦亦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哪班,不過薛可凝看懂了。
她反問辛夷道:“那你說,剛才樸義說秦公子的詩詞是抄襲的,有理有據嗎?”
“他…”
辛夷只是單純,但卻不傻,有些事情挑個頭她就全明白了,現在被薛可凝一點,她瞬間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驚道:“秦公子這麼做是——”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薛可凝笑道:“對了,這話還是秦公子之前告訴我的!樸義能夠平白誣陷秦公子,那秦公子又何嘗不能如法炮製,誣陷他呢?”
“……”
辛夷不語,只是一味點頭,臉上還帶著興奮。
因為今天秦亦讓她大開眼界,也讓她學會了一種以惡制惡的辦法,算是讓她漲經驗了。
……
“一派胡言,簡直一派胡言!”
樸義肉眼可見的紅溫了,剛才其實他在面對林弘毅的時候,也幾乎是以一敵百,畢竟他代表的是遂州書生,面對的是江陵書生。
不過那個時候他根本不慌,畢竟他對自己的詩才絕對自信,而現在他同樣以一敵百,但是卻有些力不從心——而且別說是以一敵百了,就算讓他跟秦亦一對一,他都沒有信心贏下秦亦!
畢竟…
他太強了啊!
不對,是他太無恥了!
“你們身為讀書人,明知他在顛倒是非,無中生有的構陷於我,卻沒有任何作為,枉為讀書人!”
樸義見罵不過秦亦,可是心裡又不忿,就直接連江陵書生一起給罵了:“身為讀書人,難道你們不知道凡事都要講究有理有據嗎?他隨口構陷於我卻拿不出任何證據,難道你們都相信嗎?”
“……”
這話一說,吃瓜群眾們都面面相覷,當然也有不少人在心裡蛐蛐樸義:你他孃的自己說不過人家跟我們有屁的關係?
“好好好,說的好!”
這個時候,秦亦鼓起掌來,笑道:“好一個有理有據啊!”
突然,秦亦眼中寒光一閃,話鋒一轉道:“原來樸公子也知道有理有據啊,我還以為,樸公子也是那種只知信口開河、隨意構陷別人的傢伙!”
“你——”
樸義逗留無語了,指著秦亦說道:“你怎麼有臉說這種話?無理無據、信口開河、隨意構陷別人的明明是你,你還好意思說我?”
“哦,是嗎?”
秦亦笑了笑,眼光一冷:“那我倒是要好好問問樸公子,你剛才質疑別人抄襲詩詞的時候,可是有理有據嗎?”
“譁~”
此話一出,全場再次沸騰。
直到這個時候,吃瓜群眾們彷彿才懂了,為何秦亦從一上來就開始無憑無據的構陷樸義,而且還罵的上癮!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呢!
說到底,人家就是用樸義剛才的做法來回擊他呢,畢竟剛才樸義誣陷秦亦抄襲的時候,不也是無憑無據,全屏他的猜測和一面之詞?
剛才無論是林弘毅還是一眾江陵書生,乃至於祝想顏跟樸義據理力爭、讓他拿出證據證明秦亦抄襲的時候,他拿不出證據不說,最後反而十分不講道理的讓秦亦跑到江陵跟他比試!
這不就跟讓他爹孃跑到江陵來自證他們不是嫖客和風塵女是一個道理嗎?只能說,秦亦這一招確實漂亮,起碼打的樸義一愣一愣的。
而樸義確實愣住了,沒想到這回旋鏢這麼快就鏢回他頭上了,好疼好疼。
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道:“這…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怎麼不是一回事?”
秦亦冷笑反問道:“你可以隨意猜測別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然後別人隨意猜測你的時候,你就不願意了,你是雙標狗嗎?”
“……”
樸義沉默,顯然以他現在的智商還無法理解雙標狗是什麼意思,但是有些詞不用理解,他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所以他板著臉道:“這本來就不是一回事!你連我父母都沒見過,你胡扯八道那麼多,根本就不值得相信!而我說秦亦的詩詞是抄襲的起碼——”
“起碼什麼?難不成你見過秦亦?”
秦亦直接打斷了樸義,開口問道。
“我自然是沒見過他的。”
樸義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我質疑秦亦的詩詞是不是抄襲的,跟見沒見過他不衝突吧?因為我就算沒見過他,也不影響我的判斷!”
“放你孃的屁!”
其實當著那麼多讀書人的面,尤其還有祝想顏以及薛可凝等姑娘的面,秦亦還是想表現的紳士一點的,起碼不想隨便爆粗口。
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而且這也實在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樸義太欠罵了,如果不罵他兩句的話,秦亦都覺得不正常。
“你沒見過別人然後不影響你的判斷,我呸!”
秦亦啐了樸義一口,冷笑道:“那我沒見過你爹孃就影響我的判斷了?你哪裡來的邏輯?”
“……”
周圍的吃瓜群眾們忍不住竊竊私語,雖然秦亦罵的有點髒,但總歸是話糙理不糙,畢竟樸義說的話完全沒有邏輯。
他可以質疑別人,別人不能質疑他。
他質疑別人合情合理,別人質疑他就是無憑無據,也不怪秦亦罵他,因為這完全是他在找罵,就算換作是他們,估計也會忍不住罵他的!
“……”
而樸義也彷彿知道自己理虧,遂閉口不言,不過臉卻被罵的通紅。
這時,秦亦再次開口道:“一個讀書人,最重要的不是他才學有多高,最重要的是他的人品能不能配得上他的才學!”
“如果配得上還好,若是配不上,那他寫的詩詞也將一文不值!在這一方面來說,我覺得林弘毅林公子就做的很好,林公子品性高潔,而他的才學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所以林公子完全當得起江陵第一才子的稱號!”
“至於某些人嘛…”
秦亦瞥了樸義一眼,冷聲說道:“雖然號稱是遂州第一才子,但是明顯的德不配位,我覺得也不過爾爾罷了,他跟林公子完全無法相提並論,這種人怕是給林公子提鞋都不配!”
“……”
一句話把樸義嘲諷的再次滿臉發紅,而可惜的是林弘毅並不在場,不然若是讓他聽到他最崇拜的人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指不定多高興呢!
而樸義卻不服氣,立馬回懟道:“呵呵,你口中那位江陵第一才子林弘毅,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罷了!在一刻鐘之前,他剛輸給我,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了春滿樓,你若是不信,儘管可以問大家是不是這麼回事!”
“呵呵,就這,你也有臉說?”
秦亦一臉不屑道:“你一個遂州第一才子,跑到江陵來參加詩會,肯定沒憋什麼好屁,如果你真是來友好切磋的也就罷了,可你的目的卻是為了踩著一眾江陵讀書人上位,你說你無不無恥?”
“你別瞎說,我根本沒有!”
樸義聽秦亦這麼說,好像揭穿了他那陰暗骯髒的想法一樣,明顯有些慌張的辯解了一句。
而那些江陵書生們聽到秦亦說的話後,也都仔細琢磨起來,並且覺得有些道理。
秦亦則繼續道:“你有沒有這種想法,你心裡清楚的很!而且你敢來,肯定做足了準備,估計你早就準備好了能拿的出手的上元詩詞吧?你最想打敗的人肯定是林公子,畢竟林公子作為江陵第一才子的名聲比你響亮多了!”
“只要你能打敗林公子,那你的名聲就會隨之而起,結果你來到江陵之後才發現,林公子早就閉門不出,也不會參加上元詩會,所以你失望了,畢竟若是林公子不參加上元詩會,你即使拿了頭名也沒什麼說服力,名聲也不會隨之而起。”
“這個時候,你打聽到林公子之所以閉門進修皆是因為聽了那首《水調歌頭》,所以呢,你就把秦亦給恨上了,畢竟要不是因為他,林公子也不會閉門不出,你也不會沒機會打敗他了!”
“……”
隨著秦亦不停的說下去,樸義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不是,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要知道,樸義可從來沒對其他人說過這事,最多都是在心裡想想罷了,結果秦亦卻一絲不差的把事情講了出來,這太讓人震驚了。
而秦亦還在繼續:“所以,你自從來到江陵就開始說秦亦的各種壞話,說秦亦的詩詞是抄襲的,因為你清楚,林公子閉門進修是出於對秦亦以及他詩詞的敬重,所以他見不得別人詆譭秦亦,而你詆譭的多了,林公子或許就提前出來了!”
“而結果正如你所料,林公子在家中聽說了你詆譭秦亦抄襲的事情,忍不住跑了過來——林公子在家中進修的這段時間,並不會特意去寫有關某一方面的詩詞,所以剛才跟你比試,林公子也是全憑意境罷了,但是寫出的那首上元詩,依舊上佳。”
“而你呢,拿著你提前不知道準備了多久的上元詩跟林公子比試,結果確實比林公子寫的詩要好上一點——但也僅僅只是一點罷了,你說你是不是心懷叵測,勝之不武?就這,你也有臉提?在我看來你比林公子差遠了!如果不是你如此處心積慮,別說是林公子了,你連其他江陵才子都比不過!”
“……”
秦亦說完這些,最先頓悟的是江陵書生。
剛才樸義打敗林弘毅的時候,他們心裡都特別難受,畢竟作為江陵第一才子的林弘毅,就彷彿是所有江陵書生心中的圖騰一樣,林弘毅輸了,就代表著整個江陵輸了。
不過他們心裡還是有些納悶,雖然樸義是遂州第一才子,可畢竟遂州比江陵差遠了,他怎麼可能比林弘毅強呢?
現在聽了秦亦的解釋,他們瞬間茅塞大開。
怪不得這小子能贏呢,原來他為了這次上元詩會準備了那麼久!而且這小子還不安好心,從他踏上江陵的那一刻起,就準備踩著他們上位!而林弘毅又恰恰是剛復出,輸給他也就不稀奇了!
這小子可真壞啊,其心可誅!
所有江陵書生看向樸義的時候,目光中都帶著憤怒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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